你为我撒下月光
  • 你为我撒下月光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撑伞打水泡作者
  • 更新:2022-07-16 00:54:00
  • 最新章节:第3章 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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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从记事起,爷爷就经常带着她编一些竹艺品。大学毕业,她就找了一家工艺美术品工作室上班。她打心底里不喜欢芦苇编成的东西,太粗糙,认为没有竹子编出来的美轮美奂。但她现在之所以会钟情一家叫做“芦苇水车”的工作室,只是因为一个男人曾经给她编过芦苇小水车。他叫李文楚,是她在年少时暗恋过的男人。可当她再次找到他,却发现了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哪个!

《你为我撒下月光》精彩片段

他们到达巴黎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从机窗外望去,巴黎的晨曦刚刚开始,云的颜色像一幅刚染上颜色的油画。两人在塞纳河边的一家中国旅馆住下,来到异国他乡,田青青却意外睡得很香,因为隔壁房间就是李文楚,这次他拉着她的手,从机场到旅馆,没放开过。

田青青正睡得香,突然被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起来看了看猫眼,是李文楚。她赶紧穿好衣服开门。

“去吃东西。”他没迈进门,看着田青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些笑意挂在脸上。

“那你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田青青一来就把准备好的衣服挂在柜子里,生怕弄皱了,她有认真的准备了几套好看的衣服带出来。她换上一身鹅黄的休闲装,加上一双黑白相间的老爹鞋,脸倒是没怎么涂抹化妆,她不化妆的习惯,目前这20岁出头的容颜刚刚好,最让人觉得清新可人,就这样出门了。

幸好现在是巴黎的秋天,不会走一会就汗流浃背,也不用裹得像个粽子,还有足够的阳光。草地上有发色和肤色跟她往时见到的全然不同的人,三三两两躺在草坪上。

他们住的旧城区的街头,没有摩天大楼,都是米黄色四五层高的楼房,排列整齐,窗台上探出一大簇蔷薇花。大大小小的廊街让人仿佛置身上个世纪。人行道很宽,塞纳河安静的流淌,远眺就能看见埃菲尔铁塔。

来到的环境,让人心情也为之振奋,所有的新奇、紧张占据了所有的情绪。街头有民间画家在现场作画卖画,有街头艺人弹奏这各种乐器,他们听到优美的旋律不禁停下脚步,田青青觉得他们唱的大致是爱情,旋律如此温柔细腻。

李文楚带她来到巴士底集市,这里汇集了全法国各地最精彩的食材,各种法国香料,调味品,干货食材,五彩缤纷的蔬菜水果。田青青一看,难道要买回去自己下厨?

还有海货,看上去也十分新鲜,那些个大螃蟹看似一动不动,可个个鲜活,一旦抓起来便会立即张牙舞爪,用手掂量一下个个都是沉甸甸的,顾客可以随便翻动挑选,没人会干扰你。

新鲜的海胆和生蚝,各式鱼类十分新鲜,有些还闪闪发光,簇拥着层层叠叠堆在一起。

田青青已经饿得发晕,她看着这些不能马上吃的东西,嘴有些撅起来,被李文楚发现了。

“饿了?”他问到。

“非常饿……”

他大笑起来,那带你去吃个特别,不买回去自己做了。

他们来到巴士底附近的一家小馆子,李文楚告诉她考验定力的时机到了。因为这里的服务生很是高傲,选好食物不能举手示意不能催促,要合上菜单,优雅的等服务员过来接待。大概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个服务生过来了,李文楚用一半英文又好像一半法文跟老板点菜。

过了不久,端上来一道香味扑鼻的菜。田青青一看,吓坏了,是个小牛头。一只炖肉的小瓦罐里装了个小牛头,老板掀开牛头的上部往里瞧,里面还有半截白煮的脑花。

田青青惊呆了,这个人怎么会带她来吃什么惊悚的东西,难道脑袋被门夹了,果然中年未婚大叔的想法让人猜不透。

“这牛脑裹了一层薄薄的面衣后下油锅快炸,迅速端上桌,外烫里香,外脆里糯。”

“喔”田青青瞪大眼睛,迟迟不敢下嘴。

“我们中国吃脑花豆腐,也和这个差不多。”李文楚补充到。

“是不是奇怪我带你来吃这个。”

“我只想让你直面事物的灵魂本身,不要把过多的情绪放到无法挽回的事情上面。”

“我这次出来,已经忘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心里的结也快解开了。”

“心里的结?”

田青青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不是傻,明知故问,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结,就是他自己。

如今能这么近距离的跟在他身边,看他一颦一笑,能这么坦然真切的看到他,余生还有什么遗憾呢?田青青心里的喜悦,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来,尝一小口试试。”他鼓励道。

“你看老板每次掀开的这个动作,是不是让人觉得仿佛窥视到了正在徐徐往上飘的灵魂,而且是带着香气的。”李文楚开玩笑的说到。

两人如此面对面的说笑,彼此眼前的人,能清楚的捕捉道对方面部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眼神,能这么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声音,田青青恍若隔世一般,想起了那些年,自己是如何遇见他。

十年前,烟墩镇方圆十里都是麻竹,这一大片兀自青翠的竹海,晨曦从竹缝中透来的时候,鸟儿,松鼠,山猫,满山满谷唱得十分热闹,但是这些热闹,外面是没有人知道的。

田青青偶尔戴着斗笠,提着柴刀,来山中寻几根笋回去。笋多,竹叶青也很多,有时候轻轻甩动小竹鞭,就有竹叶青腾空跳出来,绿粼粼的荡在竹枝上,吐着芯子,幸好田青青向来穿的麻布衣裤,厚实得狼狗都难咬得破,不然她也不敢听着这群蛇族“滋滋斯斯”的声音,在竹林里穿梭。

这里,只有山里的孩子知道。风一过,竹叶起浪涛,空谷溪声清脆。闭目时,竹叶的清香流入呼吸与胸臆之中,田青青感觉自己就像是笋,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融进了竹林里,只不过到了豆蔻年华,心里似乎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失落,熟悉的一切变得有些倦怠,但是自己又说不清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田青青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在这所永安小学里生活。她记得三四岁的时候,时常被母亲用一根红褐色的背带,背带正中央绣着“连生贵子”背在身后,她则时睡时醒,耳朵和小侧脸紧紧的贴在母亲的后背,母亲上课时用力突然大声一吼,她就会惊醒,不一会她又听着母亲念课文平缓的声音入睡。再大点,她已经不肯让母亲背在后面,于是被母亲拎到去她爷爷家去。

她爷爷住在离小学步行三分钟不到的一个村子里。只不过每次母亲把她放下,她立刻哇哇大哭。直到爷爷拿出新编好的小兔子、小羊羔一些小玩意给她,然后她母亲看着她已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上的竹编小兔子,就在一边缓缓的说要去山上砍竹笋,然后偷偷的溜回学校教课。

她爷爷每次拿出来的东西还不能重样,一旦她看到是上次的兔子,稚嫩的小手还会一把推开:“这个是上次的,我不要!我要回家!”

她大一点,常常跟着爷爷到山上砍竹子,然后爷孙俩人,老的扛一捆,小的拖一根,往家走。

爷爷家院子里晒满了篾成条的竹片,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挂着编好的提篮、筛子、簸箕、背篓、鱼筌、箩筐、撮箕。

扛回来的竹子,要由她爷爷把竹子劈开,对剖再对剖,剖成一样大小的竹片,再将竹皮剖出来。

她总是听爷爷说:“百斤竹子八两丝,这竹皮可剖成比头发丝还细的青篾丝……”

一会又听到爷爷说:“篾匠穷三代,当篾匠,这个活计要手指功夫,要有劲,女孩子家家,只能编点篾丝,那个太难喽……”

“别学你爹爹,偏偏捡了我这手艺,到外面去瞎混这么多年没回过家,丢下你们孤儿寡母……”

爷爷的这套,她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等她也从这所小学毕业,母亲又把她送到不远的一处中学,但是她终归还是在烟墩镇,还是跟着爷爷上山砍竹子,只不过她编出来的簸箕或者竹筐,比她爷爷做的还要匀称,精巧,她刮出来的篾条,非常光滑圆润,粗细一致。

她时常跟着爷爷拿着编好的提篮、筛子、簸箕、背篓、鱼筌、箩筐、撮箕到镇上卖,那些粗竹篾片编的东西里面,总是掺杂有一些田青青编的一些细丝制品,比如像个鸟巢的,像鸭子后背展开的提篮,她做来的东西,是有些奇奇怪怪。来买的人看到这些器物,总是怀着好奇拿起来观赏,又轻轻的放下,然后说一句:好看有余,实用不足。她有时候时常想,自己做出来的这些东西,烟墩镇外面会不会有人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小镇到处都是竹子,每家每户都有几亩竹林,一到挖竹笋的季节,便有人带着竹筐一头钻进竹林里挖笋,吃不完的有腌制成酸笋,有晒成笋干的。还有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会编竹扫帚,竹筐。

晒谷场边上,人们拿着小凳子,拖着编了一半的竹筐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天,手指不停的翻飞。

一有乌云飘过来,人们马上拿起巨大的竹扫帚,把谷子扫成堆,大风一吹,谷子掉落的芒刺钻进人的脖子里,手腕里,顾不上痒,赶紧把谷子运回家。

田青青家也有谷子,只不过她们家谷子少,因为她母亲和爷爷种不了这么多,而且她们家的谷子晒在她爷爷编好的一张巨大的竹席子上面,收拾起来很方便,也不会有这么多小石子混进谷子里。

有什么不少人家也编了竹席晒谷子,然后手艺好的人,还专门帮人修补晒谷子的竹席。

田青青时常望着远处的山,在暮霭下是黛色的,那成片竹海,新笋总是悄悄的长成,旧的砍掉了,新的又不着痕迹的替上,时间在这个空间里仿佛只由这些长出来的竹子说了算。

今年,烟墩镇的永安小学要来几个支教老师,据说是大学刚毕业的。田青青在这所小学里长大,也没读过什么幼儿园,一个矮小端正的小身影总是经常坐在低年级的班级后面,虽然她个头比别人矮了一大截,但是认真端坐的模样一点不像是旁听生。

要来新人,大家都心怀雀跃,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总要有鸟儿略过,蜻蜓点水,落叶漂流,方显生趣。大学刚毕业,那就是二十多岁喽,田青青心里盘算着。

苏娜是学校苏主任的孩子,和田青青同龄,她们很喜欢整天待在学校门口的溪边玩耍,田青青手腕上总是喜欢戴着她自己用篾丝编的手镯,苏娜手腕上总是喜欢戴着各种植物种子串起来的手串,两人有时候还互相换着戴。

小学校园里有一棵两个大人都抱不过来的梧桐树,风一吹就有很多梧桐树结的种子掉下壳来,田青青陪着苏娜一起蹲在树下,认真的拾捡匀称漂亮的。

有些种子,是她们费尽千辛万苦采摘来的,她们漫山遍野的寻找,裤子上,衣服上都粘满了苍耳。草珠子要选已经成熟的,像黄豆大小,一颗一颗的摘,没有人会折断整根枝丫带回来,否则即使是一棵小小的草,来年也难寻得到。

一颗一颗把中间的草芯拔出来,这些串珠用的种子,在女孩们的手中被摸得发亮,仔细的用线串起来,就像收获了一大筐的红薯、玉米一样让人高兴,即便这些东西不能填饱肚子,只能拿来把玩。

田青青还随便找了许多芨芨草之类秆叶坚韧又光滑的纤维植物拿回来编东西。她心里总觉得这世上除了竹篾条,能编东西的植物肯定还有,所以总要不断的尝试。

田青青还喜欢到公路边玩,那是一条年代久远的砂石路,路上铺的石子被过往的车辆都磨圆了,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又铺上了新的石子,这条路雨后天气好转,扬尘非常大,车子一过,扬起的尘土能把路人的头发都染白,还好路过的车子非常少,这条唯一通往外界的公路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蜿蜒向何方。她在公路边总是能找到一些葡萄树苗,西瓜苗,柑子树苗……大概是搭客车的人丢出窗外的果核长出来的。

这条公路一天大概只有几辆烧柴油的车开过,飘着黑色的尾气驶向不知何方。田青青想跟着车去看看,离开这个小村庄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她时常在想,这里的山实在太多了,连绵不断,高矮不一,这些大山把这里的人们跟外界隔绝开来,让老年人安详,让中年人踏实,却让这些少年对外面充满了幻想。

她穿的布鞋总是脚拇指开始破一个洞,露出袜子,她可从来不怕鞋子越来越破,最后没鞋子穿,打赤脚对这里的孩子来说,是家常便饭。

她是穿着破洞的布鞋踢公路上被车子磨得光滑的小石子,碰到匀称好看的,她会把衣服的一个角拉开成一个兜,然后把小石子都包进衣服里。

她们经常玩耍的这条小溪历史似乎很是久远了,溪底的鹅卵石非常的光滑又憨厚地躺在水里,旱季的时候刚好没过一只水牛,发洪水的时候,滚滚黄浪从那条废弃的铁路桥下汹涌而来,洪水卷着眼神绝望的小牛犊,粗壮的树干,奔腾而去,让在高处看的人手足无措又心惊胆战。

如今正是洪水刚退去的几天,小溪又恢复了它以往的平静,岸边的鹅卵石还裹着黄色的泥浆,但是有些泡在水里的鹅卵石已经显出很漂亮的样貌了。田青青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总是喜欢在小溪里挑拣这些石头,她发现一些颜色形状特别的,也会随手带回去收集起来。

疾风骤雨的六月,这雨总是一阵阵的,几声闷雷过后便是一阵瓢泼大雨倾泻,不多时又打住。这样的下雨天有时候是越来越闷热,有时候又会凉爽一阵。就跟少女的情绪一样,阴晴难定,忽冷忽热,难以捉摸。

这个地方,每一个孩子,青年,中年,老年人,一辈子就这样在这里度过,既走不出这几个山头,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时间久了,这里的每一声鸟鸣,大家都能辨认是鹧鸪还是猫头鹰,每一声虫鸣大家都知道什么季节又开始轮回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面孔都这么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其实看不出面部表情的变化,是因为这里的人们,真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脸都晒得黝黑,夹杂着汗水,灰尘,已经渗入了皮肤里,用清水洗,是难洗得掉了,脸上的嘴巴鼻子都成了一种颜色,只有眼睛显得分外明亮,不像讲究的城里人,脸上总是抹了一层又一层,整张脸惨白又冷漠。

别处的生活现在是怎样的呢?田青青有时候会问同伴,但是从来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有时候人们对别人抛出问题,只不过是为了想得到符合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而不是真的想听别人的意见。

这所乡间小学,平日里鲜少有事发生,这里的孩子们一旦听说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的兴奋。比如谁家的鱼塘今天放水开始捞鱼了,大家便都涌向鱼塘,看着鱼塘里的水慢慢变少,那些鱼在所剩无多的黄泥水里翻腾跳跃得厉害,却总也跳不出鱼塘。又或者是谁家杀猪,大家便都去围着,看大人们做血肠,然后闻着临时堆砌起来的火灶上“咕噜咕噜”炖着一锅冒着热气的肉咽口水,能耐着性子等熟了的人还能分到几块肉吃。

她们两个刚考完中考,正处在高低不就的学业阶段,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高中,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将要去往何处。

今年考场上,田青青就发现有好些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剪成个锅盖头的人,或者穿着大条纹喇叭裤,脸又非常稚嫩的考生。有些人为了不读书费尽心机逃学,有些为了让考上高中,复读好几年。

这天,她们俩又在学校后边的溪边玩耍,突然隐约看见对岸竹林里出现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那人走路的速度感觉似乎很快,他踩着落在地上干枯的竹叶窸窣作响,不到一会就走到她们跟前了。

田青青手里拿着一根小竹条在翻找一些漂亮的鹅卵石,假装不在意来人是谁,这里的人们都有这种习惯,就是要表面装作不在意旁人的样子,要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一旦对方主动搭话,就会报以许多倍的热情,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意识到这种善良。田青青有些晃了神,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来人。

“小姑娘,问一下,永安小学是在那里吗?”

那人指着前方不远一个院子里的一排平房问。

“是的,那里就是。”苏娜答得很快。

田青青从来没有听到这样清越纯正的普通话口音,田青青抬起头盯着那人看,却只躲在苏娜的身后,眼前这个人背着光,田青青有些近视的眼神看他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很是白皙,以往周围的人,大家的脸,手,头发,脚,都像是抹了一层混有沙尘的油,只有不到5岁的小娃娃才有那种水嫩剔透的肤色。

眼前这个人,他和田青青在乡下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不像是从那条尘土飞扬的公路那边过来,他像是从竹林里刚坐化的仙人,飘飘渺渺地便出现在眼前,那说话的声音,就像远处飞来的白鸟,在长空中发出几声悠长的鸟鸣,便兀自飞向远方,直到看不见踪影。

他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衣,领子十分顺从自然的立着,裤子却有许多口袋,裤脚还插进他的靴子里,他手上也拿着一根棍子,此刻他的双手正撑在棍子上,手指如此的修长白皙,指甲剪得整整齐齐一丝杂色都没有,衬得手指都有些透明了,那根棍子看样子是拿来开路用的。他眉毛这么浓密长得如此恰到好处,那双眼睛即深邃又似乎带有些笑意,肤色十分干净,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晴朗的夜晚挂在天上的月亮一样,安静,不动声色,又照得人心里明晃晃的。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学校后门的几块大青石台阶那了,那几块不工整的大青石,长年累月,十分平滑,又非常高,但是他似乎很轻巧的一步一个台阶就上去了。

苏娜撇下田青青,像丢了魂似的跟在那个人后面也回去了,田青青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立在溪边还没有回过神,一阵阵风吹过的时候,竹林时不时发出悠长的竹子开裂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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