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作势就要去放好衣服,在转身的那一刻被人拉住了手。
“要,冷。”殷寒极其别扭的说,看着女孩,脸庞不自然的转过头,但是身子已经低头还弯下了腰。
小样,明明就是想要穿,还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给人穿好之后,南笙满意的点了点头,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他那立体冷峻的五官,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不知道用什么词能形容,她只知道,帅死了!
满意的点点头,还故意勾着少年的手指走了出去,然后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这小区是比较旧的,楼梯比普通的小,也比较陡。
南笙借此抱紧殷寒的手臂,反正他也不拒绝。
突然,下楼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手上还拿着一瓶啤酒,脸上又黑又红,男人跌跌撞撞走了上来。
看到南笙之后那醉酒的目光多了几分兴奋。
这赤裸裸的目光让南笙很不适,刚想叫殷寒,就被他搂进了怀里,她趴在他的胸膛上。
殷寒目光锐利如鹰看着男人,冰冷如兽,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对上殷寒的眼神,突然下意识哆嗦,mad,不就是一个臭小子吗?为什么这眼神跟阎王一样。
“这小妮子长得太好看了,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男人笑呵呵的说完了这句话就继续上楼走了。
这会南笙才从殷寒的怀里抬起头,但是接下来,她有理由整个人贴在殷寒身上了,可以说,少年的整个手臂都在她的怀里。
出了这个破旧的小区,殷寒拉着南笙走了一会,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他打工的餐厅。
往常,他都是直接走路,然后走路到走公交到地方,坐公交只需要1块钱,但是他不想女孩和他一起挤公交。
南笙跟着殷寒来到了上次她刚到北城的时候,苏川霖带她来吃饭的餐厅,现在她才注意到这家餐厅叫什么名字,御禾仓,名字挺不错的,高端的食材,多地的美食。
殷寒带南笙坐到了一个接近后厨又靠近窗户的位置:“你在这里,我就在后面,不能乱跑,等我。”
“好!”南笙乖乖的点头。
殷寒这才放心去后厨。
南笙一个人坐在餐桌上,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即使是寒冷的冬天,外面还是人来人往。
没一会,就看到殷寒端着东西走到了她旁边,把东西放下:“吃吧,还再想吃什么直接点就好。”
南笙看了看,一份草莓蛋糕和提拉米苏,一杯红豆牛奶,外加一小盘草莓水果。
这里的餐后甜点,只是她上次注意到,价格并不便宜。
南笙下意识就想拒绝,这些都可以顶得上殷寒在这里一天的工资了。
“不用!我不饿,刚刚我们吃了晚饭出来的,我吃不下了,你把这些退回去好不好?”
“不好,吃不完等下打包就好。”说完某人就离开了。
背影透露出一股生气和倔强。
南笙无奈,还是拿起了勺子,吃了一口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起身离开,几分钟后又坐了回来。
然后才开心的享用这份甜点。
殷寒给她点太多了,她吃不完,然后眼珠子在餐厅里转了转,自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后厨门口,她偷偷趴在门口边缘那看进去。
少年站在那里,一手握着炒菜锅,一手操作着锅铲,时不时把锅提起来翻炒,看似很简单的动作,但是南笙知道那有多重,以前她不知道,但是今天炒番茄炒蛋的时候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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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伸出那小爪把装着番茄炒蛋的盘子往殷寒面前推了推:“没有放糖。”
殷寒在南笙满是期待的眼神动了筷子,然后微微颔首:“以后不要进厨房了。”说完就继续进攻番茄炒蛋。
南笙不明所以,她给他做菜他应该会开心的呀,怎么反而还叫她不要进厨房了:“不好吃吗?”
南笙也动起了筷子,夹了一口吃下去,味道好像真的不怎么样,刚刚炒出来的时候她应该试一下的。
殷寒的筷子一顿,看了一眼女孩失落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说不好吃了,他只是心疼她:“没有,很好吃。”
李小梅一脸意味得笑着,帮着殷寒解释:“笙笙啊,这哪里是不好吃,就算真的不好吃,小寒也会把汁吃光光的,因为这是他喜欢的女孩第一次为她下厨,他这会是心疼你呢!不理他,我们吃饭。”
被奶奶戳破的殷寒身体一僵,耳朵又开始泛红,低头夹了其他菜塞进嘴里。
“是吗?!好,奶奶,你吃这个,这个鱼可新鲜啦。”南笙开心极了,刚开始她还不信,但是看到少年那耳朵反应的时候她信了!
奶奶,你真的是我的神啊!
最后,这满满的一大桌菜,少部分进了奶奶和南笙的肚子里,剩下的都是进了殷寒的肚子,一扫而光。
这还是殷寒来北城吃得最饱餐而满足的一顿,特别是女孩的番茄炒蛋,他很喜欢。
吃完饭后,殷寒主动去收拾桌子洗碗,而南笙跟个小影子一样跟在殷寒的后面,李小梅很有眼见力的说道:“奶奶吃饱了,下来转一圈,顺便房东叫我去拿瓶子,你们在家收拾哈。”
“好咧奶奶。”
南笙刚挽起袖子要帮忙,就听到了沙哑的声音:“你坐着,我来就好。”
少年拿着碗筷进去了厨房,女孩跟上,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甚至托起了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人。
直到殷寒背起书包打算走出门了那一刻,身后的小影子依然还在。
殷寒无奈的转过头:“我现在要去干活,你回家吧。”
南笙一听他要走了,急忙穿上自己的衣服,穿鞋,凑到他旁边:“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南笙才不想回去,家里又没有他。
“我要工作很晚。”
没有拒绝,那就是还有戏。
南笙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比刚刚软上了几分,明亮的眼眸望着他:“没事,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我保证,我很乖。”
说完了还摇晃了殷寒的衣袖。
“嗯。”
说完殷寒就不看她开门出去。
靠,她好乖,好希望她可以一直跟他撒娇啊。
南笙得到殷寒的同意后,蹦蹦跳跳的走在他旁边。
刚走到门口,南笙像想起了什:“等一下!”然后回头从刚刚她带来的那对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
准确的来说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南笙拿着它走到了殷寒的面前。
今天他没有穿校服,是一件很普通的棉服,但是在她看来,也是很薄。
“殷寒,低头。”这是她在商场看到的,和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很像,一黑一白。
殷寒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没有低头。
“殷寒,你真的不要穿吗?我新买给你的衣服,而且你看看,和我身上这件白色的羽绒服是不是很像?情侣装!”南笙看着他的神情,生怕错过任何信息。
果然,她勾唇一笑,试探着说:“真的不要穿?那好吧,买了也不能退,等下我下去看看谁比较缺衣服的,就送给他们吧,不然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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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南笙还没有回去。
她和奶奶吃了晚饭之后一起去了殷寒家。
由于太晚,奶奶就先睡了。
南笙想要在这里等殷寒回来,她进来这里看到他睡的地方,即使知道了他生活很困难,但是真正看到的那一刻,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一览无余的小房间,比起奶奶那边,他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床和书桌基本上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张似乎比奶奶那边更小的铁床,这么冷的天,只有一张薄的棉被,所以他给奶奶用的是好的,自己却将就吗?
铁床下面还有着一沓又一沓的书,那些书本无一例外都是泛黄的,不是新的。
南笙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现在的她才知道,原来上辈子出狱后的殷寒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是她亲自毁了他。
因为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坐,南笙脱了鞋躺在了那张小铁床上,躺下来的那一刻,她简直怀疑人生。
她还是穿着厚大衣躺下去的情况下,但是她没有起来,而是扯过一旁的被子盖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除了干净清爽的肥皂味后,还有一股专属于他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但就是好闻。
躺在床上,熟悉的气息,兴许是今天见到殷寒的第一天,兴奋,激动,懊悔,心疼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南笙很快就睡着了起来。
凌晨一点。
小区的街道早就已经没有人了,殷寒结束了了工作,整个人疲惫的摸黑着走路。
准确无误的走到五楼打开门,看到亮起了灯,他没注意,以为是奶奶打开的。
习惯性的走到厨房吃奶奶留好的饭菜。
他没有注意到刚刚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快速的解决了饭菜他就把锅和碗洗干净,可能是水龙头的声音太大了。
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直至腰上多了一双手:“殷寒,我好想你。”
殷寒脑子一片空白,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连忙关上了水龙头,转过身推开了南笙。
南笙被他推开,意识到他又想走,立刻开口大声说:“殷寒!你再走我就哭给你看!”
话音刚落,已经要发出呜咽的声音了。
以前,只要她这句话后殷寒什么都会依着她。
“回去。”殷寒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
这是南笙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不是记忆中那磁性温柔的嗓音。
“我不回去,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我刚刚躺在床上,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南笙人又凑了上去,整个贴近着殷寒。
殷寒微微低着头,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
她怎么能待在这种地方呢?
这么乱,这么脏,什么都没有,仙女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待。
殷寒想推开人,但是南笙知道他想干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双腿一用力就勾住他的腰,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殷寒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异常,想用力把人甩下来。
“殷寒,呜呜呜你不能这样,等下摔下来会疼,我怕疼呜呜呜呜。”南笙故意假装哭着,然后手死死扒拉着他。
果然,殷寒听到她的哭声就没有动作,似乎是妥协了:“我身上很脏。”
所以你确定还要抱着我。
殷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他害怕会再次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那种眼神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哪里脏,我也没洗澡,我身上也脏,所以我们大家,贴贴没事的。”南笙听清他声音的那一刻,刚刚假装哭都变真哭了。
奶奶说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声音就是这样的了。
所以南笙猜测是不是在监狱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突然想到了奶奶说他今天到伤,想着下来查看,但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殷寒,我下来,你不能走,也不能推开我,知道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南笙没得到回应,但是不放弃,她就不信殷寒会忍得住,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清楚他最受不了自己什么。
“殷寒,好不好?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不下来,还一直哭,然后把眼睛哭肿,然后让自己晕倒。”
南笙不想哭的,好歹自己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在面对殷寒的时候,一想到他现在的生活,她就想哭。
回想以前在殷家的时候,她在谁的面前都不会轻易哭,但是在殷寒面前动不动就哭,还经常撒娇,毫不夸张的说,被一只蚊子咬她都会哭。
有一次最严重的是她去后花园说采花,不懂怎么就碰到了蚂蚁窝,脚上被蚂蚁蜇了好几下,她都没哭,忍着跑回去后在殷寒面前哭了起来,不管他怎么哄,她还是一直哭,然后就…哭晕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殷寒很害怕她哭。
果不其然,殷寒小声的应了一声嗯。
得到殷寒的回答,南笙松手下来站稳,然后牵起他的手,这一动作让殷寒下意识的缩手。
但是南笙注意到了他手心的茧子。
吸了吸爱意,抬头对他说:“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可以吗?”
殷寒瞳孔一缩,她怎么知道?
南笙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踮起脚尖想把他的头发撩开,但是够不到。
“殷寒,低头。”
以为殷寒会没反应,但是他条件反射的低下头。
南笙会心一笑,刚碰到他的头发又被躲开了,殷寒就走了出去。
“殷寒,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南笙嗓音干哑着,眼睛里雾气升腾着,可是她手指紧紧的掐着掌心,她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殷寒握紧了拳头,终究是不忍心看她难过。
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厌恶他的。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他喜欢的要命,谁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她想到发疯。
他蓦然转身,眼前的人一瞬不瞬的看他,那双原本澄亮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令人心悸的水雾,晶莹的眼泪弥漫在她的眼眶里。
殷寒知道,如果自己下一秒再拒绝她,她就要哭出来了。
“丑,我变丑了。”所以不想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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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是坚持几个小时下来的少年。
即使是冬天,后厨里面也热得可怕,少年身上穿着一件短袖的白色大褂,额头上貌似还有一些汗,可能是菜品太多了,少年没有时间也没有手去顾及身上的汗,任由它流下来。
南笙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的酸涩得她发疼,然后默默又走回了座位。
晚上10点,南笙逐渐犯了困,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多小时了,加上今天下午没有睡午觉,那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走了。”殷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
刚刚眼皮还在打架的南笙,瞬间清醒的不少:“殷寒!”
“嗯,走吧,回去。”
南笙起身,直接上手摸上他的脸和额头,好吧,汗早就干了。
殷寒不明所以。
“你累不累啊?”南笙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眼里尽是心疼。
殷寒看着走在他前面一声不吭的女孩,时不时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小脑袋低垂着,透露着我很不开心。
他一时没想明白,女孩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刚刚她问自己累不累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心疼,所以他说了不累,除了热点,其他都没问题。
可是,他说完之后女孩就没下文了,然后出来就这样了。
殷寒两三个跨步走到了她的旁边,还是没反应,也没上来牵着手,他有点失落。
“笙笙?”殷寒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嗯?”南笙没抬头。
“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我知道我工作时间是有点久,我本来是打算早点走的,但是没想到客人有点多,所以让你等久了。”
殷寒看到刚刚她因为等他已经早犯困打瞌睡了,所以猜想是这个原因。
南笙听到他焦急和不安的语气,身体一顿,这是她来北城以来他和自己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却是以为她生气了,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没事,我没有生气,你不是还有一份兼职吗?我们赶紧去吧,不然就晚了。”
南笙淡淡一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殷寒没想到女孩还要继续陪他去工作,停止了脚步,嘴唇抿了抿:“不用,我先送你回去。”
“不要,你出来之前答应我的,愿意我陪你一起去的,现在你不能反悔,即使很晚我也愿意。”南笙这次没有撒娇,没有软糯的语气,更没有温柔。
殷寒只知道很强硬,她非去不可。
“不去了,我不去了。”
他站得挺直,嗓音干涩沙哑,眼神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那我们回去吧。”
南笙说完走在了前面,殷寒在后面两步的距离跟着她。
看着月光下单薄纤细的小身影,光的笼罩下显得她格外的落寞,而谁能发现少年的眸底一阵隐忍和爱意呢?
南笙走得多慢,殷寒就走得多慢,没有打车,因为餐厅距离南笙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就二十几分钟。
南笙看着前方的路,注意着后面的脚步,她突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想到刚刚她的态度,她怕少年会多想,说话的时候表情全是不安,她刚想转身解释,身体陡然一轻。
南笙惊愕的睁大眼,转瞬之后整个人已经被殷寒给抱在了怀里,是公主抱。
他低垂着头,清凉的月光下,南笙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你病刚好,今天没休息好,我抱你走。”然后想到了什么,微微的舔了一下下唇:“可以吗?”
本来心情复杂的她突然间想笑,抱都抱了,人都在他怀里,才问一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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