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红鸾乱
  • 秋染红鸾乱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再心心作者
  • 更新:2022-07-16 02:16:00
  • 最新章节:3、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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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是个小妖怪,除了卖萌一无所长,甚至在妖界懒得出名。而萧独雁是行走江湖的冷酷剑客,每每遇到妖怪,都会无情斩杀。半吊子法术拥着者茯苓某天遇上了冷峻大侠,她竟然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努努力的心思,也没搞砸。随后她跟着他行走江湖,纵使风云诡谲,但她乐在其中。

《秋染红鸾乱》精彩片段

“如果你再赶不及在秋分日前到百草仙子座前呈上祈愿帖,休怪自己老是没机会位列仙班!”

绿衣绿裙的女子,状似暴虐地踹着脚边云蒸雾绕的一棵植物。

植物根部的“番薯”在她一只香足的蹂躏下,扭啊扭啊地挪了挪身子,缩得皱巴巴的表皮甚至动都不动,从里面传出磨牙一样的声音。

“吼——如果你还用那种超龟速钻出来刷牙洗脸穿衣服再爬到蓼汀去的话,耽搁了这个村,休怪自己找不着那个店。”口气愈加抓狂。搞什么嘛,她这个当大姐的,日日为着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都操碎了,头发都熬白了,花样的年华都在鼻子底下飞过去了,她倒是急死太监皇帝不急地跷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睡大头觉。

“番薯”扭啊扭啊扭到一边,软耷耷地趴着,毫无响应。

啊?难道她太过激动,一不留神踹死她了?绿衣女薜荔连忙趴到地上,耳朵紧紧贴到番薯的表皮上,只听见里面细微轻缓地传出:“唔唔——呼噜。”

“茯苓!!如果你再这么半死不活地睡下去,农人就要把你和你的破窝砍去当柴火烧了!”

高八度的声音尖利地从番薯左边的神经末梢劲力贯穿到右神经末梢。顿时番薯全身一阵惊悚状地抖起来,向右扭曲贴近地面30度角。终于,从褐色表皮末端冒出惺忪的一个头,蓬发垢面。

“好好好好困……”头一点一点的。

“啪啪啪啪啪——”绿衣女子蹲着对准番薯左右开弓,番薯顿时肿大一倍,犹在梦呓般嘟囔道:“什么要紧啊……过一个时辰……再叫我啦……唔唔!别掐我!”

“掐的就是你!下辈子投胎做猪吧,最好不要让我再认识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百草仙子座前呈祈愿帖?”

茯苓一脸迷梦地抬起酸涩的眼皮:“什么祈愿帖?”

这句话的后果是换来薜荔的一顿暴打:“清醒清醒!不呈祈愿帖难道你要做一辈子的小妖精啊?枉在深山老林里修养百年,到头来精竭气尽就千年修行付之东流等着干老枯臭啦!”

“可可可是……真的很很很很困……”

“啪啪啪啪啪——”果然是千年藤妖暴力女,下手铿锵有力。

“别别别……人人人家只是没想好要去哪位仙子座前祈愿而已……”屈服于暴力之下的茯苓温吞吞地从“番薯”里爬出个人形来,一阵白色雾气流散凝结,她小巧的身影尚飘摆不定。

“吼——”薜荔简直想抓自己的头发,看着这万事不关心的小妖精,“居然跟我说你你你你不知道属于哪位仙子座下……”薜荔的手指在她鼻尖很失控地颤抖。

“是啊!”她坐在番薯块上跷起二郎腿,摸出手指头来掰掰算算,“你看,薜荔姐姐你们百草座下都是青色皮肤,修长身体,有叶有花,我无论怎么看怎么也不跟你同类。何况我主要是被用来做药材的,可以分调阴阳,使人健脾和中,宁心安神。这么说来我是要敬百药仙子的,怎么可以背叛她老人家另投芳主呢?但是算来我也生于草木,吸日暖,饮朝露,虽然形状奇怪了一点点,样貌丑陋了一点点,比你薜荔粗胖了一点点,总也是木植之身,那就是百草所辖了。哇呀呀,这让我前后两难,只有冥思苦想……”

“那想好了没?”薜荔听如此一说,也觉得茯苓实在是个四不像。

“没有。思考问题很浪费脑力的,想着想着……就睡……睡着了……”她的头又开始丧失支撑力,眼皮开始短兵交接。

“吼……”薜荔以风一般的速度在树林间来回暴走,“我不管你了,你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

“姐姐,你知不知道急躁会使人芳华早逝未老先衰,还有种病呢叫急惊风……呼——”茯苓从鼻孔里拉出长长的一声满足的呼,抬了抬眼皮看着薜荔正咻咻咻地叫着她不管了不管了。

“如果我未老先衰挂掉就是拜你所赐!”

咳,做作吧,明明是自己天生长了一副急躁疯狂的禀性还抵死不认,好说是一脸为国为民急别人之所急,别人搅搅舌根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有说过不去参加祈愿仙会,不做茯苓小仙了么?”她明明一直默认意见嘛。

“你是没有……”

“哎呀那你急什么啊,平白地作践自己,小心做成白头仙子。”茯苓心痒痒地瞅了瞅屁股下的“番薯”,她亲爱的窝。

“可是秋……”

“知道嘛!秋分日嘛!今天初几?”忍不住将一只脚挪进去,哎呀,那叫一温暖!

“都初九了啊。”

“秋分日初几?”茯苓温吞吞地将另一只脚也挪了进去。

“初十啊!还有一天啊!”薜荔火上眉梢。

“是啊——还有一整天呢!”茯苓的半个身子缩回窝窝去,很强调地讲着“一整天”,一整天嘛!够她睡足想明白了。

“吼——”薜荔觉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眼见着茯苓嗖地飞快地没入小窝中,揪住不及只得宣告失败。

叹了口气,使起风云准备独身赶往蓼汀去。

无奈实在怨气难平,薜荔想来想去,纤指曲伸,念念有词,在茯苓的番薯窝周围设下法术,唉,虽然损了点,可她这个急人之所急的好姐姐总是时刻在为她着想嘛!

茯苓接招吧,你这懒妖精——

刷刷刷刷刷——

哒哒哒哒哒——

风往两边吹,树往两边倒,有人在拼命地跑。

“柳郎……柳……我,我不行了……你,你先去吧,这个林子不大,跑出去,就会雇到马,她们……追不上的。”

女子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流露着急切,喘息的声音也含了一些绝望,她正想拼命地把从情郎的掌心里抽出来,半褪的包裹一下一下地打着流着血的小腿。

“苑苑,你撑住点,我们很快就能出林子了,好不容易跑出来,难道再次落在她们手里吗?”

“可是……我们两个人这样走下去,一定走不出去的。柳郎,你快走吧,你回到燕京城的话,就能找到萧独雁。他会有办法同凤舞楼交涉。”

“不……到那时你岂有命在!”男子微一怔愣,随即坚决地半拖半扶着女子向前推。

“你走!你快走!”伊苑拨开他的手,“我听到她们了,今日你若不能逃掉,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了!”

“苑苑……”呼啸的风里已经带来很清晰的衣带当风,琅环叮咚之声,虽然飘渺悦耳,听在二人耳里却是阴冷无比,肃杀之极。

伊苑的一张俏脸顿时煞白无色,蓦然从胸口攥出一把匕首,尖亮的刀刃直指自己的喉咙:“柳长安,再不走的话,我便即时死在这里!”

“苑苑……”柳长安进退不能,手足无措。

伊苑见他徘徊,狠一狠心,便要将匕首摁入喉咙里去,有泪珠无声猝落在风里。

“伊苑,你以为这样可救得你的柳郎吗?那你可大错了。”只听娇媚的一个声音吃吃地笑起来。随即柔带徐行,缓中风劲,十二锦衣小婢手捧琴瑟琵琶,胭脂裙钗,两列蜿蜒铺开,又有四青衣小婢,肩担一顶紫帷软轿,凌空跃下,已将十丈之内土地盖上淡红软纱。软轿中芳香四溢,素手扣帘,一双如鬼似魅的眼眸正浅笑盈盈地瞅着他们。

两人只觉是耳鸣目眩心绝,思维一片空白,她追到了,死神一向伴随她的。

“魔蝶儿!……”柳长安尽力理直气壮,抢在伊苑身前,“你自己怨恨官宦之人,削剐了好几位官宦子弟发泄发泄怨气也便罢了,却为什么要一棍子将人全部都棒杀了?伊苑自有她的选择,你凭什么要拿你那偏见主宰别人的意愿?天底下还有无这样的道理?”

魔蝶儿仍浅浅地笑:“自然有,我就是道理。”

柳长安面红耳赤,一介书生急怒之极:“我……我今天便要同你论一论这个道理。”

魔蝶儿轻轻地哦了一声,无限轻蔑与讥诮,红袖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摆,柳长安便应势而倒,脑袋重重撞在后面突出的一块石头上。他顾不得头晕目眩,狼狈地爬起来,却见伊苑已被蛇一样长传过来的一根白色缎带紧紧勒住,扯在软轿旁边。

“苑苑……”眼见她难受挣扎的柳长安奋力扑过去,魔蝶儿一声嗤笑,他便再次向前栽倒,磕出一口鲜血两颗门牙。

他不甘心地爬起来,再次向伊苑走去,要解开勒在她脖子上的白色缎带。劲风一扫他又是向后被高高抛起重重摔落,魔蝶儿面无表情地欣赏他像只猫狗一样被她玩弄着。

近乎绝望。柳长安能看到伊苑被勒无力挣扎,却始终够不及她的身体,扯掉要致她死命的白绫。

不知道第几次他扶着腰一瘸一瘸地站起来,只听魔蝶儿吃吃一笑:“相府大公子,痛吗?”

柳长安憎恨地看了她一眼,挪向伊苑。

“啧啧,看来柳大公子真是保养得好,不知道什么叫痛啊。”魔蝶儿再次将他挥出一丈外,右手两根纤纤玉指向里一收,白色缎带无情束紧,本来呼吸不成,欲死不能的伊苑一声尖利的疾呼,四肢疯狂乱舞。

“苑苑!”柳长安声随涕下,爬在淡红软纱上,感觉如被一只柔软坚韧的蛇扭缠致死,用毒齿一点一点咬着他的心,口口见血。

“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将你凌迟……”

“可惜,这辈子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魔蝶儿冷眸一寒,恨意如狂。看看这些官宦豺狼,跟他们比她这点残酷算什么?那些纨绔子弟,他们从来就是自私自利,没有感情没有真心,辜负了无数妙龄纯洁的女子,为逞一时风流快活,完全不考虑别人的艰难生死。他们可以随便将人割鼻,挖眼,膑膝盖,五马分尸,一刀一刀将人凌迟成108块,死到临头还不忘仗势逞凶。想加害于她?修修下下下辈子吧。

生死在她手中,本如刀俎落鱼肉。

“咻!——”

忽是利刃破空的声音,来如雷霆之势,魔蝶儿机敏若斯,闻时尚远,闪时只见一柄湛湛若秋水的长剑擦身而过,虽远不能伤她,却削过她指下的白色缎带,缎带裂断滑落,伊苑只觉喉咙一松,青色的面容血气上涌,顿时得以急喘求生。

长剑飞去,一条淡青色身影凌空翻下,捉住长剑,下落站定。

柳长安大喜而呼:“独雁!”

魔蝶儿闪身轿外,莲步站定,冷笑一声:“剑鬼萧独雁?”

淡青色的人微微皱眉:“魔蝶儿,长安与伊苑的事情,便是魔凤儿也曾点头允过的,你为何又非要下毒手置他们于死地?”

她冷笑:“大姐肯买你面子,我可未见得答应。你萧独雁虽人与剑皆神出鬼没,我倒也清楚你有几斤两,想从我这里全身而退,倒绝非那么简单。”

“闻人说魔蝶儿武学更胜魔凤儿,果然有恃无恐。”萧独雁冷冷道,“行为偏激,刚愎□□也更是言之不虚。”

“过奖。”魔蝶儿轻佻一笑。心火顿生,极不喜欢此人对她不恭的态度,他让她感觉到轻视,那就是对她的侮辱。她更喜欢的是别人亲口承认她厉害,求她饶恕。

“长安,你与伊苑先走,三天后我到燕京去找你。”

他居然当面如视她为无物,要放她所要的死尸生存。

“那可未必走得了。”魔蝶儿手指一动,十六名侍婢已经刀剑在手,列阵相向,“萧独雁,你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欲人青睐必先自重,得罪了。”

他一拱手,眼神风轻云淡地向柳长安瞥下,只听霹雳一声,半包围圈中心腾起浓浓一团靛紫色烟雾,雾气朦胧中,有人仗剑飞身,银刃如梭。

“不好,是蔽日烟雾,看住了姓柳的小贼!”魔蝶儿怒意于声,便是已经预料柳长安和伊苑定会借此烟雾逃脱出她的掌握。

然而烟雾中不断传来锦衣侍婢的惊呼。

没有一个人能追逐他们穿过那片烟雾去。

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响皆短促急剧,唯独魔蝶儿似可凝冰的声音森森回荡在一片靛紫氤氲中:

“萧独雁,莫要以为走了他们,你就也能安然无恙了!”

啊——

真舒服,真舒服,茯苓甚是惬意地伸了长长的一个懒腰。

看看嘛,现在也才不过正午时分,不过一个蓼汀仙会么,她茯苓从从容容睡一觉,养养精神,再起身赴会也误不了什么时间。跟着薜荔?就是整个一吃力不讨好。

懒洋洋的用脚趾挑开她的番薯窝,一阵白色雾气缓缓破开,身暖心闲,实在是人生快乐的事情啊,是出来赴蓼汀仙会的时候了——

“啪!——”

啊啊啊啊……痛痛痛……脚,脚要断了……

一件庞大的超重级物体从上方猛力地砸过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而且是对着她的脚径直压过来。

痛痛痛……

捂着脚脖子的茯苓龇牙咧嘴眼泪直流。她坚信刚刚她肯定听见脚踝骨折的清脆的一声咔嚓。

不是吧,干什么要赶这么巧……早一刹那,她还未幻化成人形,晚一刹那,她已经乘雾气扬长而去。

她双手乱摆地欲站起身来,触动窝边纠缠的野藤,忽然只听炸雷似的一声暴喝:“茯苓!你这懒妖精,你还不快起来到蓼汀去!”

被薜荔的定时吼叫法术一搅和,茯苓的脑子乱成一锅糟……

欲哭无泪。到底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饱饱地睡一觉起来要遭受这种肢体与耳朵的双重压迫?

不行,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什么东西这么重?她起不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她十二万分艰难地将压扁的脖子扭过来:

哦?一双眼睛?难道是又是薜荔的法术?

哦——不对,不仅仅是一双眼睛,是一个完整的眉毛眼睛全皱成一把的男人,而且还……还真他妈的俊啊。

不……不是吧,薜荔的法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能变出一个活色生香的白马王子来召唤她起床?

茯苓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地念叨,一边伸出手想要好好地观摩一下上乘法术的优秀范本,捏了捏这个男人的脸颊,接着是鼻子,最后翻开眼皮研究了一番:

“哇靠!真的假的?和真的一样耶!啧啧啧啧,真不愧她是千年老妖,居然能把一堆破烂藤条变得这么活色生香……”

等……等……

活、色、生、香……

眼前这个优秀范本一张原本表情痛楚的俊脸迅速地从大惑到惊愕再到愤怒,从黄到白再到红最后抵达了靛青级高难度脸色。光这瞬息万变的奇妙就令茯苓瞠目结舌,发不出一个字来赞叹薜荔法术的伟大。

手指触感明显读到坚实紧致的肌理,温润的皮肤和炙热的呼吸,茯苓神经迟钝地缓慢停止了对他的上下其手,满心疑窦地将手指头撤离他的鼻尖一寸半距离停顿在半空:

“呵呵……呵呵……”几声干笑。

“真……真的是人?”大哥啊你是人不?是人干吗老不说话,光睁着个老虎眼瞪啊瞪?她已经很小心地在赔笑了。

萧独雁的样子不但笑不出来,而且好像简直快哭出来了。

他虽然被武林同好们戏称为“剑鬼”,但绝对、绝对从头到脚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而不是除人类以外的其它什么玩意,这个世界有没有鬼他不知道,也从不相信鬼神之谈,但现在,他只觉得就算他真是一个鬼,也绝对、绝对想不通眼前发生的这种诡异的事情。

两个时辰前他与刚愎自用的魔蝶儿交上了手,不料魔蝶儿素来与人纠葛,必要逼到人山穷水尽,甚至不惜自己玉石俱焚,这一战他如陷泥淖,动起手后几乎反不能脱身,持续下来,双方都精竭力尽,伤痕累累。不料打到此处,蓦然在漫天刀来剑往中成百上千根古藤老荆劈头盖脸地卷了下来,四周尘叶飞扬,倒让魔蝶儿吃了一惊,伤处气血不继无法再攻。他趁空道声“后会有期”走为上策,不料提气三分,轻功失了威力,跃至二三下便跌了下来,最奇的是明明深山老林松积三尺空无一人,待他落下来地面居然凭空出现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一名,而且更苦的是他居然好巧不巧刚好落在她身上。

本来他对她好生歉意,听到她的惨呼知道他定是砸到她的脚踝,顾不得奇怪思考这样一个大姑娘怎么会凭空长出来,连忙想说两声对不起顺便帮她揉一揉,没想到再次凭空冒出一女声暴吼,看过去又没有什么人。正兀自困惑,疑心是梦游,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纯洁可爱天真无邪的妙龄少女居居居居……然伸出手将他从来未被任何女人侵犯的脸好好地凌虐了一遍,而且一边自顾自地说些鬼都听不懂的话。更甚的是……看样子,她的似乎要对着他流下口水,活色生香四个字他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现在可好,她开始质疑他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呵呵,呵呵……人?”她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地在他身上来回扫射。

“不说……鬼?”老是不说话什么意思嘛,铁青着一张脸看起来倒也有八分像鬼。

“呵呵,那……妖精?”也不是人也不是鬼,那便是妖精了,唉,同类,没劲!

是就是了,是也没什么丢脸的吗,干嘛把牙齿咬得吱吱呀呀的?怪恐怖的……她可只是才修炼五百年的小茯苓精,没什么大修为,形势不妙,还是早早避开明智。

不料咬牙切齿地他发出声音来了:“我、是、人。”

是人才怪,面部表情那么阴森,怎么看怎么像鬼。

“你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刚出现的声音又是谁?”萧独雁越想越奇怪,若非眼花和幻听,一定是有高人背后操纵,未知是敌是友,必须弄个明白。

“是……”解释给他是妖精吗?玩笑,那可不行,各界有各界的规矩,各类有各类的生存之道,泄了天机自然要倒大霉的,她可是在很幼年的时候就被无数长辈告诫了无数遍。

“我也不知道。”她最后耸耸肩。

“是吗?”她眼神虚浮,神态敷衍,一看就知道真假,他眼神一冷,移动胳臂抽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我可不喜欢这个说法。”

她虚弱的人形体竟一颤抖……那是一只带了力度的,温和的手掌。

感觉怪怪的,就像刚刚修炼成人形的瞬间,抛脱世间一切,轻快而喜悦……迷茫地看向他黝深的眼睛,是新鲜的,从未诱发过的心头一瞬攒动。

“呃……呃……”她有点语无伦次,“那个……那个其实……我们就是那种……呃……妖精吧。”

“哈哈。”萧独雁看着她的一张小苹果脸慢慢慢慢地在发红,忍不住地,原不合时宜地竟笑起来,“用神灵鬼怪的解释就想打发我?先训练好说谎不脸红的本领吧!”

“不……不是……”她扬起脸急促地欲辩解,却找不到脸红的原因。

唉——看看,人就是麻烦,不让他知道是为他好,免得他因晓得修炼密事而遭妖精族的处置;一个慌乱说了真相出来他又不信,倒笑她满口怪力乱神,谎话太离谱。

但是脸红?烫烫的……为什么呢,直面他的脸,如此贴近……又是上下紧迫的姿势,她更加语无伦次,手足无措中居然还是有轻悦……抛却了世间一切的感觉……大概原来,她,她还躺在地上,在他的身体下,是,是的,就是这样。

萧独雁本一心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不曾感觉这样的景况有何不对,直到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得不像话,心口便好似闷了一块什么,空气的温度细润潮湿,散发着奇特的草木香,终而她的局促使他发觉她真有点像个妖精时,他讪讪然收了手,艰难地闪身侧到一边,同时也讶异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青涩的,虚软的小姑娘像个有丰富的引诱力,带着一点点娇媚的小妖精。

“咳……”他有点惴惴,不晓得她是否略知人事,“快起来走,后面有人在追寻。”

他的身体在流血,本已经很虚乏,无力与她折腾,伤口大大小小交替地发出阵痛,颇想令他倒下去。但是很不幸地,挣扎起来的茯苓手脚都很大幅度地撞上了他的伤口。

“啊……”萧独雁发出一声变腔的痛呼,顿时眉毛眼睛全挤得乱七八糟。“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个女人能不能……小心点啊!”完了,他瘫下去变成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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