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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雪的宾馆就在这附近,她几乎把该带的行李都带上了,就为了和唐泽打长期的消耗战。

她翻开行李箱,从收纳盒里掏出两件小型饰品,一件是兔子形状的发夹,一件是珍珠耳钉。都是在她生日前夕,匿名送来的礼物,但她有预感,这是唐泽送的。

也就只有他这么清楚知道她的喜好,也从未离开过她的生活。

她的唐泽哥哥。

言雪嘴角噙笑,抱住暖和的被子,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隔天,言雪还是没有离开这里,而是想在暗处跟踪唐泽。

她知道唐泽有多么小心谨慎,所以不会傻到一大早就尾随他身后,这样被逮住再驱赶的几率很大。

所幸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足以留下一行鞋印,她可以从中分辨唐泽的去向,汲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言雪根据公寓楼下的行迹朝前走,地上的脚印又浮上了一层松软的雪絮,很显然是走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又下了雪,大概是一小时之前,那时候有飘过一场小雪。

言雪看着白皑皑的世界,心生温暖,她最珍爱的人离她这么近,近在咫尺。

她小步跟上,鞋印在一家面馆门前消弭不见了。

唐泽哥去这间面店吃面了。

她进门打听,店里的服务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面孔稚嫩,或许只有十八岁。

服务员朝她礼貌一笑,说:“你好,想吃些什么?”

“菜单有吗?”言雪问。

“这里。”

言雪点了一份肉丝雪菜手擀面,说是留店里吃,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孩闲聊:

“早上有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来过这里吗?”

“你是说阿泽哥?”

“阿泽?哥?”言雪有点吃味,居然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喊唐泽哥哥,“好像是他,我注意他很久了,但一直不敢上前说话。所以就不知不觉跟他来了这间店,你有什么关于阿泽哥的消息吗?譬如他的日常喜好,是哪里人之类的……”

言雪似宣誓所有权一般,故意将唐泽说成了自己的暗恋对象,想着这个服务员也不会死皮赖脸对唐泽再抱有隐秘的好感了。

服务员倒没注意那么多,只浅浅一笑说:“阿泽哥是个很好的人,平时话也不多,但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吃面。”

“他的工作呢?这么早起来,又是固定的时间来店里,应该有工作吧?”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偶尔问过两次,只说是无业游民,这年头工作的确不好找,”服务员低吟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警惕地打量四周,再对着言雪窃窃私语,“不过他可能不是什么好男人,这样说也不知道对不对,他是个好人,但作为男朋友可能不太合适。”

“怎么说?”

“我有同学在夜店里看见过他,他那时候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可能说的工作也是这种,类似打手一样的工作。一般这种人都很会玩,可能会很渣。”

那是你不了解他。言雪很想这么说,但也忍住了。

她轻声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这家面店里吃面的?”

“有一段时间了,半年前开始的吧。”

言雪问:“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吗?”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夜店的名字能告诉我一下吗?”

“你还真的要去找他啊?”

“总要看一下,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男人。”

“你这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行吧,我告诉你,名字是银座,晚上九点才开门。”

言雪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服务员给她端来了面,说,“好吃的话下次再来,你是生客吧?平时也没见过你。”

“头次来,对了,别把我的事情告诉阿泽哥。”

服务员狡黠地眨眨眼,示意这个秘密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言雪将现在所知的讯息都联系到一起:半年前来了这个地方,频繁出现在面馆,无业游民,会在夜店出现,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以及最重要的是,他说有危险,而其中内容无可奉告。

唐泽是那种容易堕落的人吗?

是怕被她看到现在这样穷困潦倒的样子,才要她离开的吗?

又或者说,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频繁出现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然后融入这里呢?

按理说,如果是秘密行事,应该会更加小心,不暴露自己的信息。但唐泽没有,他落落大方地在这里生存,虽刻意不接触她,但也在极力融入这里的生活。

他究竟抱有什么目的呢?又或者说,这是他计划里面至关重要的一步吗?

言雪还是打算去夜店看看。

大约是晚上九点,华灯初上。

她跟出租车司机报了个位置,很快就到了银座酒吧门前。

酒吧位置挺偏僻,四周都是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弄。现在酒吧管制都很严格,很少能有人在里面作乱,某些交易都是在酒吧外进行,通过龙蛇混杂的酒吧为媒介。

言雪出于女性独有的直觉,往一侧的巷弄里拐。

她的听力一贯强于常人,或许是真的听到了被风声捎过来的谈话声,还真让她找到了唐泽所在之处。

他站在一堆人里,手里轻点着什么,像是一叠钞票。交易成功以后,他将手里的纸袋给传送过去,转身打算走人。

唐泽一抬眸,视线正好跟言雪撞了个正着。

他背对着那些人,用口型无声地告诉言雪——快跑。

可惜已经太迟了,早有人先她一步,喊:“被人看见了?”

唐泽低声说:“可能是哪个醉鬼喝醉了,误闯进来了,大晚上黑灯瞎火,能看到的不多。哦,不过就是个小姑娘,随意打发了就好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轻笑一声,说:“喝醉了?小姑娘我看挺标致的,总要堵住嘴才好,带过来给我看看?今晚我也挺开心做成买卖的,不想杀生,正好也带小姑娘开心开心。”

唐泽皮笑肉不笑:“刘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不过就是我的一条狗,还敢朝主子吠?你别忘记,是谁救了你,是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叫你带个姑娘来玩玩,吵什么吵,快点!”

唐泽深吸一口气,眼神凛冽地望着言雪,仿佛在责备她的鲁莽冲动,最终还是朝前走了一步,抓住瑟瑟发抖的言雪,往刘哥的方向带。

言雪怕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牺牲品,急忙往后缩,死也不肯再朝前走一步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她的声音愈发柔弱了,她也知道这种场合下,就不能硬碰硬,可即使不硬碰硬,她也未必能逃得了。

“你别怕,我不伤你。刘哥我最疼爱小姑娘了,咱俩就聊聊天,喝几杯酒怎么样?”刘哥说话声虽柔,但眼底散出贪婪的光,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催人作呕。

唐泽不适地皱起眉头,手掌紧攥成拳,像是在权衡利弊,难以取舍。

他泄气一般叹了一口气,有力的臂膀将言雪拦到身后,低低出声,嗓音冷得能掉冰渣,“刘哥,这姑娘我看上了。她是我的人,你看,能不能让给我?”

“阿泽,你疯了吧?和刘哥抢人?”脖颈上纹有蜥蜴刺青的男人怒斥一声,道。唐泽依旧目不斜视,坚定道:“我说了,这姑娘是我的人。我要了。”

刘哥讽刺地笑了一声,抬起一根手指,这是要动刀子的讯号。

见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纷纷掏出家伙,剑拔弩张的样子。言雪紧闭上眼,只觉得这下要把命搭在这儿了。

可就在这时,巷弄里外突然涌入了缉毒警察,他们像是一匹匹猎犬一般,动作迅猛地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咬住这一行人。

在还没动辄刀刃之前,训练有素的缉毒警察就把刘哥等人逮捕了。

几乎是在瞬间,唐泽和蜥蜴纷纷低下头,遮住脸先上了警车。

他们很有默契地一齐套上报纸,这是为了面部不被人认出的特殊手段。毕竟卧底这一行,面生才好混。

虽然他们这番模样,略显滑稽。

蜥蜴刺青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太早收网了,没逮住几个。本来按照原计划,应该是我叛变,让阿泽保护刘哥,取得信任,混到更深的水里去。这下倒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失败了。”

张队长拍了拍蜥蜴的肩膀,说道:“本来我们就觉得在这里行事会出很多偶发性事件,早就做好了准备。何况能逮住刘哥,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了。混到上头的事情就再说吧,没那么简单,那些老狐狸可没这么没戒心。”

唐泽点头,说:“比原计划快了一步,但我们也尽力了。”

蜥蜴瞪了言雪一眼,咬牙切齿:“都怪你,一个小姑娘添什么乱?高中生吧?你爸妈没教好你大晚上不能来酒吧玩?”

唐泽拧了拧眉心,说:“是我教的,她从小到大都是由我来教的,她是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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