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宿醉,李清风的意识像是经过时间的长河,于冰冷的黑夜中,无主的漂浮着。
不知过了多久,浑噩的意识有了思想,李清风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
冷!
这是李清风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他睁开眼睛,迫切的想要拥抱温暖。
视野中,一抹晕白,在瞳孔放大。
“冷!”
他轻吟一声,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舒适、柔软。
这是李清风本能的感受,刚刚恢复意识的他,还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
“呀————”
紧接着,一声高昂刺耳的尖叫响起。
啵!
物体探入水中,一只手掌抓住李清风的脑袋,将他从水中提了出来。
眼中的场景变幻,让李清风感到美好,能够带给他温暖的‘港湾’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容貌俏丽,却又含羞带怒的俏脸。
“你……”
李清风的大脑有些卡壳。
啪——
少女怒而出手,仿佛要把满腔的愤怒、羞愧,都通过这一巴掌驱散出去。
“混蛋。”
“我……”
本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李清风,脑瓜子嗡嗡的,思维继续宕机。
啪——
“流氓!”
啪——
“登徒子!”
啪——
“臭色狼!”
就这样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风刚刚恢复的意识,竟再次被抽晕了过去。
……
一盆冷水下去,李清风的意识再次恢复。
“姑娘手下留情,听我解释啊!”
还没睁眼,这句话就从李清风口中本能般脱口而出。
他闭着眼睛,想象中那让人牙花子疼的巴掌并没有再次出现。
久久的沉默后,李清风小心的、悄悄的睁开眼睛。
视线中,是一位十八九岁,身着古装,模样极为俏丽的少女。
此刻,少女一身白色古装长裙,正杏眼怒瞪、银牙紧咬,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那愤怒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活活吃了李清风一样。
“敢问姑娘,你是……”
这次李清风才刚刚开口,少女的巴掌就再次轮了过来。
“混蛋,你偷看本小姐洗澡,占了本小姐便宜,现在本小姐穿上衣服,你竟然翻脸无情?”
一番话说完,少女马上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太恰当,她的本意是李清风非礼了她,现在却又装作无辜。
可这话说完,就好像是李清风是占完便宜不负责任的浪荡公子,而自己是满心幽怨,不满情郎辜负的痴情女一样,颇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
于是,少女马上再次一巴掌补了上去。
都怪这个登徒子,害自己说错了话。
“姑娘住手,姑娘住手啊!”
有上次被抽晕的经历,李清风赶忙求饶。
“误会,这都是误会啊!错看姑娘身子的事情,实在是本人的无心之举,本人因为生意原因,烦闷之下借酒消愁,哪知一觉醒来……”
“生意?你是商人?”
短暂的愣神后,少女突然大发雷霆:“满口胡言,我看你这登徒子阴险狡诈,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商人?”
说着,少女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柔荑,准备把李清风推到河里去。
李清风剧烈挣扎,可惜在他昏迷的时间,少女早已用绳索把他五花大绑。
“姑娘,误会,我真的是商人啊!”
说到这里,李清风忽然一怔:“十七八岁?”
刚刚这姑娘说他十七八岁?
怎么可能?他今年明明已经三十多了啊!
想到这里,李清风急忙向脚下的河水看去。
气质儒雅、丰神俊朗,刀削一般的脸颊还带着几分稚嫩,这不正是他年少时候的样子吗?
再向少女看去,对方身着古装,李清风瞬间明白,自己大概可能是穿越了。
“商人?我看你气质猥琐,为人龌蹉,哪有你这样的商人?”
喂喂!这姑娘怎么人身攻击呢?生的好看说话竟如此恶毒。
“哼!既然你说自己是商人,那你便说说你所从何业?商号的名字叫什么?在那块城池行商?”
少女警惕的看着李清风,一发疑问三连。
李清风想了想,道:“我所涉行业颇多,IT业、培训业、服务业、美容业、制造业,统统有所涉猎;商号名字叫做清风集团,行业所涉及的区域更是概括整个华夏北部。”
“爱体业?”
想到李清风馋迷自己的身子的龌蹉举动,可不就是什么爱体吗!
这登徒子竟恬不知耻的把这种龌蹉之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少女俏丽的脸腾一下红了:“舌奸嘴滑,既然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本小姐下手无情。”
少女不再废话,直接动手,一把将李清风推进了河里。
大口大口的河水灌进李清风的嘴里、肺里,当他的意识将要再次模糊之际。
少女似乎又改变了想法,洁白的手掌再次探入水中,拽着李清风的短发,将他直接拖到了岸上。
“哼!算你好运,本小姐不愿意因为一个色痞、登徒子,玷污了自己的双手。
本小姐这就把你送到衙门,让官老爷定夺。”
感受着头皮都要被撕下来的疼痛,李清风叫苦不迭。
这少女生的好看,手段却非常恶毒,又是抡巴掌,又是揪头发的。
正常姑娘家哪有这么暴力的?
好在,这姑娘最后的人性还没有灭绝,没有让自己刚刚穿越就挂在这里。
……
今日的苏州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申时刚过,在城里做绸缎生意的吴家大小姐,就绑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短的刚刚盖住头皮的男人从城门进来。
“吴小姐,你这是在哪绑来的野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竟然这么短的头发!”
“估计是南疆之地,那个不开化部落出来的。”
“娘,这就是野人吗?果然跟我们不一样,都没有头发嗳!”
李清风就像个动物园的猴子,被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围观。
听着周围百姓不太友好的议论,李清风内心感到有些小小屈辱。
作为上一世,产业遍布整个华夏北部的成功商人来说,到那里不是前呼后拥,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不过屈辱归屈辱,李清风也在周围百姓不太友好的议论中,听到了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里的制度虽然跟华夏古代类似,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统治这个时代的王权,叫做大康。
又比如,把自己绑了的这个面美心黑的少女,叫做吴心玲,家里是苏州城的大户,做绸缎生意,算是这里的名人,上流阶层。
“我说姑娘,你真的要带我去见官吗?我能证明自己商人的身份,请你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
在整理这些信息的同时,李清风不忘对吴小姐辩解。
“哼!”
回应李清风的,是一声冷哼。
这一路上,任凭李清风把嗓子都说冒烟了,吴小姐却都不再做出回应。
可能从吴小姐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李清风登徒子的身份,不再相信李清风的任何谎言。
行不多时,衙门的轮廓已近在眼前。
李清风心中大急,古代的刑法可是很严苛的。
自己真要进了衙门的大门,先不提自己调戏吴小姐成不成真。
光是自己解释不清的黑户身份,都有可能被剥一层皮。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啦,咱们广安街的店铺出大事啦。”
忽然,拐角一个小巧的身影向两人跑来。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啦,咱们广安街的店铺出大事啦。”
眼看就要进入衙门的大门,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妮子匆匆跑来。
“大事?广安街的店铺怎么了?”
吴心玲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铺里的伙计集体罢工,要去新开的哪家‘苏记’做活了。”小丫鬟答道。
“罢工?我这就回去。”
吴心玲大急,抬脚就向广安街的店铺赶去,末了,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清风,把手掌的绳索往小丫鬟手里一扔:“这个登徒子小菊你先帮本小姐看管。”
小菊疑惑的接过绳索,看向李清风:“登徒子?”
李清风赶忙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小丫鬟看起来才十二三岁,一副缺乏社会历练,呆呆傻傻的样子,没准可以借此从小丫鬟手中脱身。
可还不等李清风张嘴忽悠,便见小菊小脸一板,开口怒喝:“好你个未开化的野人,竟然调戏到我家小姐头上,吃了你的雄心豹子胆。”
说着,蹬蹬小跑几步,然后一脚踹在了李清风的屁股上,接着拖拽绳索,粗暴的拉着李清风向吴心玲的方向赶去:“容我先把你带回去,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清风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得了,这呆呆的小丫头似乎跟她家小姐一样,也是个黑心的主儿。
等小菊带着李清风感到广安街商铺的时候,吴心玲正站在商铺门口,跟几个伙计打扮的人说着什么。
“刘掌柜,你在我吴家十几个年头,我自认我吴家没有亏待于你,为什么你也要走?”
刘掌柜目光有些躲闪:“大小姐,莫要多说了,我意已决,请您看在我为吴家操劳十多年的份上,不要为难我,还请让开道路。”
“小姐,是苏记商铺那边许诺,只要刘掌柜到他们哪里,月钱是咱们吴记商铺的两倍,咱们铺里的伙计之所以离开,也都是刘掌柜攒动的。”
小菊不忿开口,显然,在找到吴心玲之前,小丫鬟已经打探到了一些信息。
吴心玲俏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老刘,小菊说的可是事实?”
刘掌柜被道破了心思,索性也不装了,把心一横:“不错,苏记商铺确实许诺了我两倍的工钱。
人为财死,有两倍的月钱,我为什么还要留在吴记?”
吴心玲不解:“老刘,你当真为了这两倍的月钱,不顾昔日的情分了吗?”
“哼!情分?商人逐利,情分能值几个钱?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等着我养活,大小姐跟我谈情分,情分能让我一家子吃饱饭,能让我一家子过得跟你吴家一样富吗?
再说,我为吴家管了十多年的铺子,勤勤恳恳,真要说情分的话,也是你们吴家欠我,不是我欠你们吴家。”
一声冷哼,刘掌柜直接越过往日的东家,奔向了街对面竞争对手的商铺。
吴心玲这次没有挽留,她怔怔的站在哪里,想不明白一直被她委以重任,一手被她吴家培养起来的刘掌柜,竟然就这么轻易被对面挖走。
“人性是自私的、贪婪的,也是多变的,向往更好的生活是人的本能。
在利益面前,想用情分、交情拴住一个人,往往并不现实。”
在吴心玲愣神的功夫,一个温和却又仿佛饱经沧桑的嗓音响起。
眼前的一切,李清风不由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经历。
上一世他创造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取得了惊人的财富,收获了无数的掌声。
可最后,还是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后捅了刀子,辛辛苦苦打拼十多年的商业帝国一朝过眼云烟,成了哪位下属的嫁衣。
吴心玲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李清风,罕见的没有反驳:“老刘说离开是想让一家人吃的饱,过得富足。可他现在的家境,已经超过了苏州城大部分百姓了啊!
老刘说就算是情分,也是我吴家欠他的,他不欠我吴家。
可是他刚进我吴家商铺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对生意一窍不通的伙计。他能有今天,能让吴记商铺开出两倍的月钱请他,也是我吴家辛苦栽培出来的啊。
我那么倚重他,没看把他看成伙计,从来都是把他当做长辈看待。可在他心里,竟丝毫没有这十多年的主仆之情,丝毫没有这十多年的培养之义。”
李清风轻叹一声,似是安慰吴心玲,也是在安慰自己:“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真心并不能换回真心。
想要让一个你曾经推心置腹帮助过得人心怀感恩,也往往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吴小姐还请宽心,为了一个能被利益撬走的员工多愁善感,不值!”
吴心玲奇怪的看了李清风一眼:“这种话从你这种龌蹉的登徒子口中说出来,还真让人意外。”
李清风一下子从追忆感慨的氛围中抽离出来:“都说多少遍了,我不是登徒子,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
你见过像我这样英俊潇洒、气质儒雅的登徒子吗?”
“英俊潇洒?”
吴心玲认真的在李清风脸上打量一番,一声‘呵呵’,转身离开。
李清风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该死的女人,今日之辱,明日必十倍奉还。”李清风心道。
“小姐,这个登徒子怎么办?送到官府吗?”小菊问道。
李清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吴心玲前进的步伐顿了顿:“带去府里吧,找个房间先关起来。”
“吴小姐大气、吴小姐威武。”
李清风心下一松,吴心玲在他心中面美心黑的面目,瞬间就不那么可憎了。
可直到李清风被带进吴府,晚饭没人送,一夜都没人搭理后。
吴心玲在他心中刚刚好起来一些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当李清风以为自己已经被吴小姐主仆二人忘了,要饿死在房间时,小黑屋的房门被打开了。
“登徒子,来拿吃食。”
小菊没好气的把装着午膳的托盘往前一递,吆喝道,态度那是相当不友好。
李清风自然犯不着跟一个外表呆呆的小丫头置气,立马接过托盘,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饿死鬼投胎啊你,吃这么快!”
小菊看着李清风的吃相发出一声鄙夷,接着小鼻子一皱,又忧虑起来。
“哎!今天连纺织坊的纺织师傅都被苏记给撬走了,没了铺子的伙计,再没了纺织坊的纺织师傅,小姐该怎么办啊?
小姐以女儿之身管理店铺,本就困难重重,家族非议颇多,现在那些对小姐有成见的族人,还不死命的落井下石。
该死的苏记,这是要把小姐往绝路上逼啊!”
小菊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忧虑的在哪里自说自话,看起来对自家小姐的事情很是上心。
“哼!真不知道小姐把这个登徒子留下来干什么?这没心没肺的吃相,看着就来气。”
正在吃饭的李清风一顿。
你这小丫头生气归生气,别迁怒到我啊!
“小丫头,过来!”
眼看碗里的饭已经屠戮一空,李清风舔了舔嘴角,向小菊招手。
“干嘛?”
小菊一脸警惕的看着李清风,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胸脯。
李清风在小菊那一马平川的胸部看了一眼,哭笑不得:“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警惕性倒挺强,放心吧,我对未成年没兴趣。”
小菊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怂,把脖子一挺。
“哼!你这登徒子,小姐都告诉我了,你简直是色欲熏心的色中恶魔,稍有机会就会粘人便宜,你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李清风扶额,他知道自己在吴心玲的心中印象不会太好,但也没想到竟然坏到了这个程度。
“你过来,我有办法帮你家小姐度过这次的危机。”
“你有办法帮我我家小姐度过危机?”
小菊脸上带着不信任,可还是凑了过去。
“拿纸跟笔来。”
“你不是说要帮我家小姐度过危机吗?要纸跟笔干嘛?”
“照做就是了,我的办法可全都在纸跟笔上了,怎么?你不想救你家小姐了?”李清风一脸神秘莫测。
“哼!你这登徒子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小菊威胁一声,由于事关自家小姐的安慰,最后还是取来了纸跟笔。
李清风提笔研磨,在纸上运笔如飞。
“你这歪歪扭扭的画的是什么?不会是在骗我吧?”
小菊看着纸上歪歪扭扭,自己完全看不懂的画作,越发的怀疑起来李清风是不是在诓骗自己。
“当然是帮你家小姐度过危机的宝贝。”
这时,李清风已经将手中的画作完成,神秘一笑:“你把我的画作交给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就凭你这完全看不懂的画,就能帮我家小姐度过危机?”小菊越发疑惑了。
“你照做就是了,顺便帮我给你家小姐带句话,如果她这次能靠着我的画度过危机,希望她能放我离开。”
……
苏记纺织坊。
吴心玲赶到这里的时候,里边的织女已经走空了。
吴心玲孤零零的站在院落里,曾经热络的院落,现在却是这样的冰冷。
“苏记,你们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现在的吴心玲也如这空荡的院落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家族一共就给了她一家商铺、一家纺织坊的打理权。
如今商铺跟纺织坊却接连失利,被迫歇业。
等事情传到家族,不用想,也知道本就斥责她女儿之身打理店铺有伤风华的族人,会是怎样的嘴脸,又会怎样的落井下石。
“不行,我一定要让店铺尽快恢复营业,要是等二叔他们知道了消息,一定会借此收回我打理的店铺。”
吴心玲好看的眉头急的挤做一团,可任她把脑袋瓜都想痛了,却也没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广安街商铺没了伙计,现在已经去招人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纺织坊的女工,那是需要技术手法、纺织经验的,一般人可做不来。
“小姐,那登徒子让我给你带来几幅画,说是可是帮你度过这次的危机。”
正当等吴心玲一筹莫展之际,小菊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来。
“画作?”
吴心玲疑惑的扭头看去,小菊便已经将李清风那歪歪扭扭,丝毫看不出来是画的‘画’交到了吴心玲手中。
吴心玲瞩目看去,却见这画作既不是景色,亦不是人物。
“这该死的登徒子,都这般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捉弄与我。”
吴心玲本就心烦,现在看到这糟糕的画作,心中更加烦闷。
“我真是瞎了眼,昨日一时不忍,竟把那登徒子留在了府中,没有送去官府。”
吴心玲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昨日心善做出的决定了。
“小菊,现在就去把那登徒子送去官府,让官老爷给他狠狠定罪。”
吴心玲怒斥一声,接着就准备把画作扔到一旁。
可突然的,她却发现那拙劣的画作,所画之物竟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她不由皱起眉头,认真看了下去。
“嘶!”
良久后,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
“小菊回来,千万不要送他去见官。”
好在,小菊离开并不远,还是被喊了回来。
“小姐,是你觉的直接把那登徒子送官太便宜他了吗?我们是不是先自己教训一下他?”
小菊倒是很有做丫鬟的觉悟,小模样凶凶的,看起来比自己小姐还要愤怒。
自己被小姐千叮咛万嘱咐,可最后还是被骗了,那登徒子实在可恶!
“不能送官,更不能教训他,那登徒子说的没错,他画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帮我度过这次危机。”
???
小菊一脑袋问号。
前一刻小姐不是还咬牙切齿,说是那登徒子作弄她吗?
现在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这画作又成宝贝了。
“小菊,快,请府里的工匠过来。
算了,我亲自走一趟。
如果这画中之物真的能造出来,投入使用的话,别说这次的危机了。
恐怕是整个纺织业,都要收到史无前例的冲击,都要迎来翻天覆地的改革啊!”
小菊看着吴心玲像宝贝似得捧着画中离开,如获至宝似得模样,心中更加疑惑了。
小姐再说什么啊?
就那几张破图,能让整个纺织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革?
那登徒子随手画的几张破画,真有那样的能量?
小菊一头雾水的返回吴府,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关押李清风的房间外。
“小菊,怎么样?你家小姐怎么说?能放我离开吗?”
一直趴窗户等待的李清风看到小菊返回,赶忙问道。
恍惚中的小菊一排脑袋,一声惊呼。
“呀!你要的带的话我忘记跟小姐提了。”
李清风:……
李清风面皮不由抽搐两下。
忘记提了?
你怎么不把图纸也忘记带过去呢?
这个该死的小菊,绝对是个憨瓜。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种憨瓜帮自己传话。
小菊似乎也对自己忘记传话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忙道。
“虽然我忘记了传话,但小姐对你的画作似乎很是满意呢,还念叨说你的画作是能让整个纺织业颠覆的东西。
你放心好了,等我一会儿再去见一趟小姐,把你的话带给她,她一定会放你离开的。”
留下一句话,小菊便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李清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吴府东侧一个小院中,吴心玲正跟府里的木匠聊着什么,小菊偷偷摸摸的跑来。
“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啊!
老奴干了大半辈子工匠,还从没见过如此精巧之物。”
老木匠看着画作,忍不住惊叹道:“此物设计之精巧,玄妙之处颇多。
如果此物真能从问世,并正式投入使用,肯定会是一个颠覆时代的壮举啊!”
“小姐,这画作究竟是何人所作,竟能设计出如此精巧之物?这苏州城竟然还有如此大才?”
吴心玲显然没有办法将轻薄自己,被自己视为猥琐之徒的家伙,跟大才的形象挂钩:“大才倒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小本事的龌蹉之徒罢了。”
“小本事?”刘木匠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小姐,这画中之物细节之精巧,构思之新颖,绝对是当世之大才所做。小姐切莫轻视之,怠慢了高人呐!”
吴心玲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移话题道:“刘师傅,这画中之物,不知多久可以造出?”
“此物虽然精巧,但做起来却并不困难,我带上几个徒弟一起,半天就能把这东西做出来。”
提及自己专业方面的东西,刘木匠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嗯,那就麻烦刘师傅了。”
吴心玲答应一声,这才注意到鬼鬼祟祟的小菊。
“小菊,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干什么?”
小菊见被识破,从藏身的柱子后出来,扭捏道。
“小姐,那个,我刚才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之后,小菊把李清风之前提的要求说了一遍。
“那登徒子想要让我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