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舟在喝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王艳玲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她和陈明浩有说有笑,聊的开心,妒火一下燃烧起来,不含好意的说道:
“大家快看,乡镇干部在向县委领导汇报工作呢,汇报的挺带劲嘛。”
他这话一出,除了陈明浩他们几个在老师家里的同学外,其余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当然也有个别人知道王艳玲在县委工作,却不知道乡镇干部是谁,但结合到现在,王艳玲和陈明浩在一起,有说有笑,即使是傻瓜,也能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安玉舟见大家都莫名其妙,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艳玲现在在县委上班,而我们陈明浩同学现在在山南省下面一个乡镇里上班,那不就是乡镇干部给县委领导汇报工作吗?”
他这一解释惹得几个跟陈明浩关系一般的同学哄堂大笑。
王艳玲看事情是因为自己引起,便对安玉舟说道:“安玉舟同学,我跟你不熟,以后请直接叫我名字,不要省略,再说了,我也不是县委领导,陈明浩也不是乡镇干部,我们只是同学之间的聊天,不要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王艳玲知道今天安玉舟之所以处处针对陈明浩,除了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关系不好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对陈明浩的态度,安玉舟上学到现在一直都在追求自己,尤其是这一两年,追的更加紧,自己却压根看不上他,他还不死心,总是处处针对跟王艳玲走得近的人。
王艳玲的话,让安玉舟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还不等他说别的,郑玉山站了起来,对安玉舟说道:“你这么编排同学有意思吗?”
安玉舟反驳说道:“我怎么编排他了?他确实在乡镇上班呀。”
“你怎么知道他在乡镇工作,你是组织部的吗?”郑玉山正愁没理由找他的茬子呢。
“他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安玉舟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
“他给我写的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郑玉山步步紧逼,就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就知道。”安玉舟脖子一梗说道,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种痞子样子,郑玉山可不管他,掂起桌子上的酒瓶,走到安玉舟跟前,说道:“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肯定出不了这个门,不要以为这是粮食局的酒店,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郑玉山是不怕安玉州舟的,安玉舟的父亲是县粮食局的局长,这一两年也就退休了,可郑玉山的父亲前几年是副县长,去年因为年龄原因到了人大当了副主任,妥妥的副县级干部。
陈明浩看到郑玉山拎着酒瓶,知道事情不妙,便大大方方的对在座的同学说道:“安玉舟说的没有错,我确确实实在山南省下面一个县的乡镇工作,但是我想请问安玉舟,这件事情是我写信告诉郑玉山的,全县除了他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不相信你在我们那边县委组织部有人。”
陈明浩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要把安玉舟放在道德层面来说事,意思就是你不说出消息的来源,便是你偷看了我写给郑玉山的信。
安玉舟没有想到陈明浩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并反问自己,他感觉自己有些过了,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估计是不好向同学们交代的。
郑玉山听见陈明浩说的话。便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拎着酒瓶子站在安玉舟的不远处。
安玉舟看见郑玉山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也便放心下来。只是面对陈明浩的逼,问他没有办法回避,必须要说个道道来,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他看着陈明浩说道:
“你们的书信往来我肯定是看不见,但却有人能看到,她也就告诉我了。”
说完,又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意思是说你们的事在我这里不是秘密。
郑玉山听完他的话之后,愣在了当场,能进入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她?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心里想着这是安玉舟故意在挑拨,可是陈明浩也确实没有向他之外的任何人透露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猜测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放下酒瓶,回到座位,对安玉舟说道:“你就保佑你说的是真的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如果有别的目的,那你就好自为之,等着我的报复。”
说完,他又对着陈明浩和另外两个兄弟说道:“还在这里待着吗,走吧,我们几个好好聚聚去。”
陈明浩、郑玉山、杨宝军和张华四个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另有三人也跟到一起走了, 之 后,剩下的人也都站起身找了各种理由离开了,只剩下安玉舟和他的狗腿子李怀宝。
王艳玲是这些人中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他对安玉舟说道:“请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由于没有吃成饭,四个兄弟又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餐馆,重新点上菜,开始了他们真正的聚会。
陈明浩和郑玉山已经冰释前嫌,点完菜后,陈明浩问郑玉山,“安玉舟说的事,你怎么看?”
郑玉山参加工作后,住在了单位宿舍,除了他自己有钥匙外,女朋友也有,从安玉舟说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他很不相信女朋友背叛了自己,没道理呀,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了呀,即便是看了信,他也不可能给安玉舟讲啊。
听见陈明浩说,他想了想,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只能出在我的身边,如果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谁能进到我的房间,谁就能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信,因为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的抽屉是不上锁的。”
“你是说你女朋友?”陈明浩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郑玉山的女朋友陈明浩是认识的,两人谈对象已经有三年,年前郑玉山给他写信曾说过马上要结婚,应该是在五一节前后,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玉山,刘丽最近跟安玉舟的小女朋友走的挺近,是不是有可能她领安玉舟小女朋友到你宿舍去过,那个女孩翻了你的抽屉看到信,然后告诉安玉舟的。”张华提醒郑玉山说道。
刘丽就是郑玉山的女朋友。
“就是她领了过去,那个女孩能轻易看到抽屉里面的信吗?”郑玉山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你刚才还讲你抽屉不上锁的。”张华回击他说。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女朋友临时有事出去,比如上厕所之类的,而那个女孩就留在了你的宿舍里,随意的翻了你的抽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女朋友看了你的信,在与那个女孩闲聊的时候,顺口告诉了对方,而那个女孩肯定也知道我们与安玉舟是同学。”陈明浩分析说道。
郑玉山他们听了陈明浩的分析,也都点头表示认可。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很大,作为一个女孩子到别人那个地方去,一般不会乱去翻别人的东西,除非他没有教养,你女朋友就不同了,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的抽屉没上锁,他好奇的看一看也属于人之常情。”陈明浩继续分析说道。
“明浩,我也赞成你的分析,如果真的是她说出去的,我得好好想想和她的关系了。”郑玉山说道。
“玉山,千万别这样,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大家已经知道了,再说我在乡镇工作也不丢脸,只是你得告诉你女朋友你和安玉舟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在乎你,听到你的话之后,会和安玉舟的女朋友保持距离的,千万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们的婚姻,那到时候我就是罪人了。”陈明浩对郑玉山说道。
四个人聊了刚才的话题,又说了一些别的,因为下午他们三人要上班,便少喝了些酒,相约晚上再继续。
郑玉山和陈明浩分手的时候,问陈明浩:“明浩,如果王艳玲还要你的工作地址怎么办,我是给还是不给啊?我看她对你不死心呀,都24岁了还不找对象结婚,今天好几个女同学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看就是在等你。”
“别胡说,你想办法找借口不给,我和她毕竟隔着千山万水,很难在一起,没必要再找麻烦了。”陈明浩很干脆的说道。
两天后的下午,陈明浩再次回到了山南省省城绿城市,他还是住在上次住的小旅馆。
住下后,他犹豫着是先见舅舅,还是先见秦岭,最终,他选择了给秦岭打电话。
这个时候大学也没有开学,秦岭应该是住在家里的,于是他拨打了上次秦岭给他留的电话号码。
“你好,这是秦书记的家,请问找哪一位?”
陈明浩听见对方说是秦书记的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想到秦岭不就姓秦吗?于是说道:“我找秦岭。”
“哦,你稍等,我让她来接电话。”对方说完之后,紧接着就传来了叫人的声音,“小姐,有你的电话。”
陈明浩听到这一声喊,便明白刚才接电话的人应该是他们家的保姆之类的人,结合到刚才对方说是秦书记,他心里想看来秦岭的家庭不简单了,但他却没有往更深处想,如果去想了,还不知道他敢不敢答应秦岭。
《和女友回乡下后,他仕途圆满陈明浩李冬梅小说》精彩片段
安玉舟在喝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王艳玲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她和陈明浩有说有笑,聊的开心,妒火一下燃烧起来,不含好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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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除了陈明浩他们几个在老师家里的同学外,其余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当然也有个别人知道王艳玲在县委工作,却不知道乡镇干部是谁,但结合到现在,王艳玲和陈明浩在一起,有说有笑,即使是傻瓜,也能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安玉舟见大家都莫名其妙,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艳玲现在在县委上班,而我们陈明浩同学现在在山南省下面一个乡镇里上班,那不就是乡镇干部给县委领导汇报工作吗?”
他这一解释惹得几个跟陈明浩关系一般的同学哄堂大笑。
王艳玲看事情是因为自己引起,便对安玉舟说道:“安玉舟同学,我跟你不熟,以后请直接叫我名字,不要省略,再说了,我也不是县委领导,陈明浩也不是乡镇干部,我们只是同学之间的聊天,不要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王艳玲知道今天安玉舟之所以处处针对陈明浩,除了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关系不好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对陈明浩的态度,安玉舟上学到现在一直都在追求自己,尤其是这一两年,追的更加紧,自己却压根看不上他,他还不死心,总是处处针对跟王艳玲走得近的人。
王艳玲的话,让安玉舟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还不等他说别的,郑玉山站了起来,对安玉舟说道:“你这么编排同学有意思吗?”
安玉舟反驳说道:“我怎么编排他了?他确实在乡镇上班呀。”
“你怎么知道他在乡镇工作,你是组织部的吗?”郑玉山正愁没理由找他的茬子呢。
“他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安玉舟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
“他给我写的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郑玉山步步紧逼,就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就知道。”安玉舟脖子一梗说道,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种痞子样子,郑玉山可不管他,掂起桌子上的酒瓶,走到安玉舟跟前,说道:“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肯定出不了这个门,不要以为这是粮食局的酒店,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郑玉山是不怕安玉州舟的,安玉舟的父亲是县粮食局的局长,这一两年也就退休了,可郑玉山的父亲前几年是副县长,去年因为年龄原因到了人大当了副主任,妥妥的副县级干部。
陈明浩看到郑玉山拎着酒瓶,知道事情不妙,便大大方方的对在座的同学说道:“安玉舟说的没有错,我确确实实在山南省下面一个县的乡镇工作,但是我想请问安玉舟,这件事情是我写信告诉郑玉山的,全县除了他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不相信你在我们那边县委组织部有人。”
陈明浩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要把安玉舟放在道德层面来说事,意思就是你不说出消息的来源,便是你偷看了我写给郑玉山的信。
安玉舟没有想到陈明浩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并反问自己,他感觉自己有些过了,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估计是不好向同学们交代的。
郑玉山听见陈明浩说的话。便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拎着酒瓶子站在安玉舟的不远处。
安玉舟看见郑玉山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也便放心下来。只是面对陈明浩的逼,问他没有办法回避,必须要说个道道来,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他看着陈明浩说道:
“你们的书信往来我肯定是看不见,但却有人能看到,她也就告诉我了。”
说完,又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意思是说你们的事在我这里不是秘密。
郑玉山听完他的话之后,愣在了当场,能进入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她?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心里想着这是安玉舟故意在挑拨,可是陈明浩也确实没有向他之外的任何人透露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猜测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放下酒瓶,回到座位,对安玉舟说道:“你就保佑你说的是真的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如果有别的目的,那你就好自为之,等着我的报复。”
说完,他又对着陈明浩和另外两个兄弟说道:“还在这里待着吗,走吧,我们几个好好聚聚去。”
陈明浩、郑玉山、杨宝军和张华四个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另有三人也跟到一起走了, 之 后,剩下的人也都站起身找了各种理由离开了,只剩下安玉舟和他的狗腿子李怀宝。
王艳玲是这些人中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他对安玉舟说道:“请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由于没有吃成饭,四个兄弟又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餐馆,重新点上菜,开始了他们真正的聚会。
陈明浩和郑玉山已经冰释前嫌,点完菜后,陈明浩问郑玉山,“安玉舟说的事,你怎么看?”
郑玉山参加工作后,住在了单位宿舍,除了他自己有钥匙外,女朋友也有,从安玉舟说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他很不相信女朋友背叛了自己,没道理呀,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了呀,即便是看了信,他也不可能给安玉舟讲啊。
听见陈明浩说,他想了想,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只能出在我的身边,如果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谁能进到我的房间,谁就能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信,因为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的抽屉是不上锁的。”
“你是说你女朋友?”陈明浩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郑玉山的女朋友陈明浩是认识的,两人谈对象已经有三年,年前郑玉山给他写信曾说过马上要结婚,应该是在五一节前后,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玉山,刘丽最近跟安玉舟的小女朋友走的挺近,是不是有可能她领安玉舟小女朋友到你宿舍去过,那个女孩翻了你的抽屉看到信,然后告诉安玉舟的。”张华提醒郑玉山说道。
刘丽就是郑玉山的女朋友。
“就是她领了过去,那个女孩能轻易看到抽屉里面的信吗?”郑玉山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你刚才还讲你抽屉不上锁的。”张华回击他说。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女朋友临时有事出去,比如上厕所之类的,而那个女孩就留在了你的宿舍里,随意的翻了你的抽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女朋友看了你的信,在与那个女孩闲聊的时候,顺口告诉了对方,而那个女孩肯定也知道我们与安玉舟是同学。”陈明浩分析说道。
郑玉山他们听了陈明浩的分析,也都点头表示认可。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很大,作为一个女孩子到别人那个地方去,一般不会乱去翻别人的东西,除非他没有教养,你女朋友就不同了,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的抽屉没上锁,他好奇的看一看也属于人之常情。”陈明浩继续分析说道。
“明浩,我也赞成你的分析,如果真的是她说出去的,我得好好想想和她的关系了。”郑玉山说道。
“玉山,千万别这样,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大家已经知道了,再说我在乡镇工作也不丢脸,只是你得告诉你女朋友你和安玉舟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在乎你,听到你的话之后,会和安玉舟的女朋友保持距离的,千万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们的婚姻,那到时候我就是罪人了。”陈明浩对郑玉山说道。
四个人聊了刚才的话题,又说了一些别的,因为下午他们三人要上班,便少喝了些酒,相约晚上再继续。
郑玉山和陈明浩分手的时候,问陈明浩:“明浩,如果王艳玲还要你的工作地址怎么办,我是给还是不给啊?我看她对你不死心呀,都24岁了还不找对象结婚,今天好几个女同学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看就是在等你。”
“别胡说,你想办法找借口不给,我和她毕竟隔着千山万水,很难在一起,没必要再找麻烦了。”陈明浩很干脆的说道。
两天后的下午,陈明浩再次回到了山南省省城绿城市,他还是住在上次住的小旅馆。
住下后,他犹豫着是先见舅舅,还是先见秦岭,最终,他选择了给秦岭打电话。
这个时候大学也没有开学,秦岭应该是住在家里的,于是他拨打了上次秦岭给他留的电话号码。
“你好,这是秦书记的家,请问找哪一位?”
陈明浩听见对方说是秦书记的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想到秦岭不就姓秦吗?于是说道:“我找秦岭。”
“哦,你稍等,我让她来接电话。”对方说完之后,紧接着就传来了叫人的声音,“小姐,有你的电话。”
陈明浩听到这一声喊,便明白刚才接电话的人应该是他们家的保姆之类的人,结合到刚才对方说是秦书记,他心里想看来秦岭的家庭不简单了,但他却没有往更深处想,如果去想了,还不知道他敢不敢答应秦岭。
“看来书记提起来了。”梁满仓说道。
“如果是真的,还是我们沙湾乡建乡以来第—位提拔为副县级的乡党委书记。”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职务?”叶志康看着陈明浩说到。
“哦,我下午跟江玉广舅舅打听了—下,书记是县委常委,还兼着我们的书记。”陈明浩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你跟江玉广是亲戚?”梁满仓诧异的问道。
陈明浩在外面的关系目前只有邱耀明和叶志康知道,没有对外说过,今天—喝酒,又无形中说了出去。
“是亲戚关系,他是我妈妈的堂弟,所以我喊舅舅。”陈明浩向梁满仓解释道。
三人边聊边喝着酒,中途说了很多乡里面的事情,陈明浩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其他两个人已经是心不在焉了,邱耀明成了副县级,虽然还兼着乡党委书记,但乡长的位置必定是要让出来的,叶志康通过上次和邱耀明的谈话,知道邱耀明想让他当乡长,所以也在忐忑的等着结果,梁满仓也从中看到了希望,—个副乡长晋升到乡长之后,那就空缺出来了—个副乡长的位置,按以往的规律,党政办主任—般都会提拔为乡党委副书记,也可能提拔为副乡长,经管站的站长和财政所的所长晋升到副乡长的希望也很大。
第二天上午,邱耀明正常来到办公室。
看到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茶杯里的茶水也如往常—般,心里很是安慰,当初自己因为惜才,将陈明浩留在了身边,自己不但得到了—个称职的秘书,还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从边远乡镇的党委书记,—跃而成了县委常委,比晋升副县长还高了—些。
陈明浩在开门的第—时间就送出了自己的祝贺,“书记,恭喜你高升。”
“谢谢。”邱耀明别的没说,只说了这两个字。
陈明浩刚离开,梁满仓就到了。
梁满仓进门之后,见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就对邱耀明说道:“邱书记,恭喜你了。”
邱耀明让他坐下后,便问道:“你咋知道的?”
梁满仓说道:“要不是小陈说,我还不知呢。”
邱耀明说道:“我想就是他说的,其他的知道了也不愿往外说。”
梁满仓知道邱耀明有所指,这些乡领导虽然没有资格参加昨天的会议,但是谁也不是聋子,经过—晚发酵,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只是谁也没有来道贺,梁满仓是第—个。
“你不来我还准备让小陈叫你过来的,刚好你来了。”邱耀明在将县里的人事变动告诉了他之后说道。
梁满仓听到邱耀明这么说,就知道有事,忙说道:“书记有什么指示?”
邱耀明说道:“谈不上指示,只是想问问你对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邱耀明说完看向了梁满仓,见他露出了激动之色,便知道他领会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不等梁满仓回答,便又说道:“最近乡里也可能有些人事变动,组织上可能要给你加加担子,你要有思想准备。”
梁满仓听邱耀明的话,哪还有不明白的呀,—番感激过后,便离开了邱耀明的办公室。
梁满仓从邱耀明办公室出去后不久,乡里其他的办公室人员也都知道了邱耀明高升的事,也都纷纷来向他表示祝贺。
副乡长叶志康没有来,因为他昨晚上已在电话里向邱耀明表示了祝贺。
“对,他就跟我说的是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陈美霞听他说了之后,肯定的告诉叶志康。
要是陈明浩知道他们两个还这么不相信自己,他可能会伤心的,当然了,两口子说的话,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中午的时候,叶志康满脸笑容的回了家,看着正在做饭的媳妇,说道:“明浩那小子说的不错,县委江主任家就是咱们这里江家村的,他还是老革命江战的侄子。”
“你向谁打听这么清楚的?”陈美霞好奇的问。
“王奇,你认识的,他现在也在县委办,他说江玉广是土生土长的丰乐人,是咱们沙湾乡江家村的人,老革命江战是江玉广主任的亲叔叔。”叶志康回答说道。
“原来明浩没胡说八道,这次是真有希望了。”陈美霞高兴的说道。
“那你这么说,明浩的母亲会不会是江战老爷子的女儿呢?”陈美霞脑洞大开的问到。
“应该不会吧,明浩要是江战老爷子的外孙,还至于受这么多的委屈吗?”叶志康不敢相信的说道。
“他说他外公是江家村的人,他妈妈小的时候还回来过。”陈美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谁也说不好,江家村是个大村,战争年代出去了不少人,江战老爷子带走的就有十几个吧,应该不会是江战的外孙。”叶志康肯定的说道。
“那我就给明浩说,就说我愿意调到县里去。”陈美霞说道。
“好吧,能调过去最好,花多少钱你问问明浩。”叶志康也希望老婆调过去,那样孩子以后上学就会方便一些。
“他上午给我说不用花什么钱,钱和贵重物品都不让送,只让请江主任吃顿饭就行。”陈美霞说道。
“会有这么好的事?你下午再问问吧。”叶志康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下午的时候,陈美霞来到陈明浩办公室,对他说道:“弟弟,我中午跟叶哥商量了一下,他也希望我能掉到县里,解决儿子上学的问题,那你就辛苦一下,看看我们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姐,没什么辛苦的,你先坐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们过去。”
陈明浩知道他们两口子会同意的,既然答应了,也想尽快办成事,因为学校已经开学了,怕小虎转过去影响学习。
他跟陈美霞说完之后,也不避讳,当着陈美霞的面给江玉广打了电话。
“舅舅,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接通后。陈明浩听到是江玉广的声音,直接问道。
“哦,明浩,方便,你说。”江玉广直接说道。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带我姐过来见见你。”陈明浩问他。
“明天上午我就有空,直接到我办公室见个面,认识一下就行。”江玉广直接说道。
“舅舅,要不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行吗?”陈明浩继续问道。
江玉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用了,我明天中午还有应酬。”
“好的,那我明天上午带她过去。”陈明浩高兴的说道。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话筒里再次传来了江玉广的声音,“明浩,我跟你说一下,我是不收礼物的,千万别让他们准备礼物,更不能送钱,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答应你,否则我会翻脸的。”
“好的,舅舅,我不会让他们准备礼物的。”陈明浩痛快的答应道。
放下电话之后,陈明浩对坐在对面的陈美霞说道:“明天上午你跟我到他办公室去见见他就行了,刚才电话你也听到了,他不会收你们的礼物的,你们也别准备,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九九一元旦那一天,沙湾乡党委书记邱耀明的秘书陈明浩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资料,一边翻阅,一边抄写。
昨天下午下班前,邱耀明对他说,明天你加个班吧,把明年的全乡党建工作计划整出来,节后一上班要交到县委去,并给了他几份资料,让他作为参考。
听到邱耀明的安排,陈明浩心里纳闷了,这个计划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秘书来写,党政办专门有人负责此事,但他没有问出来,自己参加工作一年多一直都是给书记当秘书,还没有给书记写过一份像样的材料,作为山南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他有些汗颜。如今想来这可能是书记想要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才给的这个任务吧,想到这,也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他昨天晚上已经加了一个班,今天再写写,应该很快就能完成。
正当他在办公室忙活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左手接起电话随口问道:“你好,这里是沙湾乡,请问你找谁?”
电话里传来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大学时同班同学兼室友李松林。
“ 明浩,在忙什么?”
“哦,松林,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命苦啊,现在正在办公室给领导写材料呢。”
听见是李松林的声音,他也放下手中的笔,对着话筒抱怨起来。
“你还写材料呢,你的心可真够大的,你媳妇今天跟别人结婚,你知不知道?”李松林在电话那头说道。
陈明浩知道李松林所指的媳妇就是他大学同学、谈了快四年对象、两个月前才刚刚分手的李冬梅。
“什么意思呀,松林,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陈明浩听到李松林的话,心里很纳闷,两人分手才两个月,最后一次在一起也才不到一个月,怎么会结婚呢?
“听不懂了,是吧?李冬梅今天结婚,是跟市委张副书记的儿子,好像叫什么张斌。”李松林在电话里有些愤怒的说道,也没顾忌陈明浩此时的感受。
陈明浩听到李松林这么一说,脑袋一下就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哦,原来是和他呀,在什么地方,你能把地址告诉我吗?”
“在市里皇冠酒店,唉,你准备干什么?冷静点,既然别人已经结婚了,那就证明她不是你的良配。”李松林听到他要地址,想也没想的张嘴说了出来,随即便后悔了,心想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干嘛今天给他打电话呀,改天再给他打个电话,不行吗?万一他要是冲动起来去搅了别人的婚礼,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男女双方,父亲还是身居高位的市委副书记和县委副书记,随便打声招呼,陈明浩就在这里混不下去,因此,严肃的对陈明浩说道。
陈明浩只是本能的随口问道,他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尽管分手时间短,心里不好接受,但两人毕竟是分手了,自己凭什么去闹别人的婚礼。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俩在两个月前已经分手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结婚了,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松林,李冬梅前不久还来过这里。
李松林在电话里听到陈明浩说已经与李冬梅分手了,感叹的说道:“谁让你当初不听我们的劝告,现在后悔了吧?”
陈明浩一听李松林如此说,便对着话筒没好气的说道:“别烦我了。”
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他接完这个电话,也就明白了,邱耀明今天为什么安排他加班写个这个材料了。
他和李冬梅的事情,乡政府人人皆知,邱耀明更是心知肚明。
李冬梅家里为了拆散他们,身为县委副书记的李冬梅父亲李家富,通过各种渠道给邱耀明施加压力,不要让陈明浩成为邱耀明的秘书,要配合他们让两个孩子屈服,分手,可邱耀明我行我素,没有按照他的意志来办,陈明浩的秘书当的好好的,在乡里还处处庇护着他,虽然最终他们两人分手了,但还是得罪了李家富。陈明浩可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邱耀明也是接到了请柬去市里参加婚礼的,作为县委副书记的女儿和市委副书记的儿子结婚,一个乡党委书记能够接到请柬是十分荣幸的,可他哪里知道邱耀明为了他已经把李家富得罪了,之所以安排他在乡里加班,是接到了县委副书记李家富的电话,希望他安抚好陈明浩,怕陈明浩知道后会去搅和李冬梅的婚礼。
陈明浩挂完电话,在屋里呆坐了一会,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多,按照山南省这个地方的风俗,此时李冬梅已经被接到了男方家里,再过一会儿应该要去酒店拜堂成亲了。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里都是想象中婚礼现场的样子。他想象中,李冬梅一定穿着大红的婚礼服,很漂亮,很动人,在众多亲朋好友的注视下,挎着新郎的胳膊走向婚礼的现场。
那一天李冬梅来的时候,陈明浩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因为他们在一个月前已经分手了,她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当确认是李冬梅之后,陈明浩太兴奋了,以为是李冬梅说服了家里的父母,同意和自己继续交往,满心的欢喜,也毫无顾忌的和她做了爱,并在她的要求下,没有采取任何任何措施。只高兴了一个下午,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到压在枕头下的信的内容后他崩溃了。
李冬梅在信中明确的告诉他,自己已经承受不主父母给的压力,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陈明浩的前程,这是真的最后一次做他的女人了,希望他能忘掉自己,也原谅她的自私和懦弱,要不是她的自私,非要陈明浩和自己回到临河市丰乐县,毁了他的前途;要不是她的懦弱,不敢跟父母反抗,断送了他们的爱情。
陈明浩知道,从李冬梅离开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拥有李冬梅了,更不用说拥有李冬梅的爱情了,从失去再得到,得到再失去,这短短的一个月过山车般的起伏,他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失声痛哭起来,为了不让隔壁同事听到他的哭声,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第二天红肿着眼睛,引来同事们的关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悲伤已经慢慢的淡了,只是猛然间听到李冬梅结婚的消息,还是在与自己最后一次见面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真的无法接受。
当再次看到李冬梅娟秀的字迹,又看到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面李冬梅的照片,他思绪万千,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他想到了他们恋爱时的点点滴滴,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爱人,将要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想到了自己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追逐爱情来到了这个小城市、小县城更是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乡里,自己十年寒窗,从黔桂省的山区乡村考取大学,毕业后本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又来到了山南省的平原乡村,从此乡村到彼乡村,这是一切,仿佛都是命运在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不仅失去了爱人,还看不到前途,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当初不听从老师和其他同学的话呢?
他克制不住自己,两滴泪珠不经意间的滴落到桌子上,随后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将手中的信签纸打湿,纸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随后,办公室里便传出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此时,在乡政府前排平房的一间办公室里,陈美霞和钟庆玲听到了陈明浩的哭声。
“陈姐,看来他知道了,要不要我们去劝劝他?”
说话的是沙湾乡的团委书记钟庆玲,与她在一起的是沙湾乡党政办的陈美霞,他们跟陈明浩都是沙湾乡党政办的同事,因为平时跟陈明浩关系处的比较好,邱耀明怕陈明浩知道这件事情受到打击或者做出冲动的事情,委托他们暗中照顾一下,因此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暗中观察着陈明浩的一切反应。
“不用去,让他自己哭吧,发泄出来也好,免得憋在心里憋出病来。”陈美霞说道。
陈明浩哭了一阵子,也发泄出了自己心中的愤满,此时的他哪还有心思去完成邱耀明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想麻醉自己,在麻醉中让自己忘却一切。
他也不管到没到中午时间,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乡政府大院,来到街上的一家小餐馆。
看着他走出乡政府的大院,在办公室里的陈美霞两女也尾随而至,看到他走进他们平时经常聚会的餐馆,他们知道他是要去买醉了。
“陈姐,咋办?”看着他走到小餐馆,钟庆玲着急的问道。
“能咋办呢?一个人喝闷酒肯定不好,但这个事情旁人帮不了他,先看着他,只要不出事情就行。”陈美霞说的。
“那咱俩都在这呆着,你家小虎咋办?”钟庆玲关切的问题。
“他爸爸今天带他,要不是因为这个事,都打算让明浩到我们家去吃饭的。”陈美霞回应道。
陈明浩走进这家餐馆,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因为是乡政府的定点场馆,老板对乡政府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比较熟悉,见到陈明浩坐下便走上前去问道:
“陈秘书,今天元旦,也没休息啊?”
“哦,今天加班,给我来一盘花生米,随便再给我来一个菜,再来一瓶临河大曲。”陈明浩毫无表情的说道。
餐馆老板看见陈明浩的表情,知道这个年轻人肯定是遇上事情来和喝闷酒的,也没说什么,转身准备去了。
听到她的介绍后,江玉广说道:
“小陈,听我的外甥说,你对他的帮助很大,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们帮助了他,他很感恩,听说你有了困难,想也没想给我这个刚认识了两天的舅舅打电话,虽然看着很冒失,但我却很欣赏,他虽然不姓江,却是我们江家的后代,我们江家人都是知恩图报的,你的诉求他已经告诉我了,有什么想去的单位吗?”
“舅舅,我觉得到你这里来最好,有你照顾她,我也不怕我姐受委屈。”还没等陈美霞说话,陈明浩抢先说道。
江玉广听了陈明浩的话,看看陈美霞,问道:“你自己的意见呢?”
陈美霞是聪明人,岂能不明白陈明浩的意思,听见江玉广问她,说道:“全凭江主任做主,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也希望能在您手下工作。”
江玉广没有最后表态,抬手看看手表,说道:“快中午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陈明浩和陈美霞两人出来上了停在县委大院外面的车子。
已经临近中午,如果赶回去的话,肯定会误了吃饭时间,叶志康提议就在县城找个小餐馆坐一坐,陈明浩也没矫情,欣然同意。
因为有司机存在,几人都没有谈到工作的事。
吃完饭之后,司机先离开了饭桌,叶志康才好奇的问他们。
“怎么样了?”
“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让回去等通知。”这是陈美霞的话。
“江主任会不会不给办?”叶志康问道。
“放心吧,叶哥,他已经答应了。”陈明浩肯定的回答道。
晚上的时候,叶志康两口子又聊起了今天的事。
“美霞,今天江主任对你态度如何?”叶志康问道。
“态度说不上,挺严肃的,对我说话倒是很客气,看来明浩在他面前没少说我们的事,最后只是问我想要到什么地方去,明浩替我回答,说是让到县委办公室在江主任的手下,没人敢欺负我。”陈美霞把上午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听你的口气,这个事应该成了,那你没说出你想去什么地方吗?”叶志康问道。
“县城里的单位我看只有机关好,能到县委办公室最好,所以明浩说了我也表示同意,哦,志康,江玉生又是谁啊?”陈美霞说着,突然想起了上午听到的名字。
“江玉生你都不知道?原来是我们市委书记啊,几年前调到省里去了,好像是高升了,你怎么突然问到他了?”叶志康也好奇的问道。
“不会吧,连他都是明浩的舅舅,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这样,明浩怎么可能分到这里来,还把媳妇给弄丢了。”陈美霞听了之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说些什么?”叶志康问道。
“江玉生也是明浩的舅舅。”陈美霞,于是把上午在县委办公室江玉广门口断断续续听到的话说给了叶志康听。
“不会吧?江玉生是江战的儿子,这是真的,江玉生是江玉广的堂哥,难道明浩真的是江老爷子的外孙。”叶志康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有这么硬的关系不好吗?我还真希望他是的,哦,对了,他不说,我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给他惹麻烦。”叶志康提醒陈美霞说道。
“不用提醒,还没有这么不动脑筋。”陈美霞不服气的说道。
春节刚过,天气转暖,正是冬小麦田间管理的时候,邱耀明便准备到所辖的十几个行政村去看看,这是邱耀明在沙湾乡当一把手后给自己定的规矩。
每年的重要节日,比如中秋节,春节都要深入农户去了解他们的生活;农忙季节,他都要到各个村进行走访调研,解决一些村民急需解决的问题。比如现在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是冬小麦田间管理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小麦需要浇水,灌溉,而这些工作就涉及到燃油以及电力供应,如果因为这些问题耽误了农时,对农民来说可谓损失巨大,因为小麦是当地全年的主要农作物。
这一次,邱耀明带上主管副乡长叶志康、经管办、农机站、农技推广站和自己的秘书陈明浩。与他平时骑的自行车到附近的几个村庄转转不同,这一次,他们用了乡里的两辆吉普车,先从离乡里最远小王庄村开始,每个村庄都要走到。
小王庄村不仅是离乡政府最远的行政村,也是丰乐县最边远的村庄之一,从他们村庄往前走不到一公里,便到了同为临河市的双桥县。
因为离得远,这里几乎快成了人们忘记的世界,各种矛盾也是最突出的村子。每年农忙的时候,邱耀明带着一帮人优先来到这里调研,重点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今年也是一样。
他们直接来到了村委会,此时是上午九点多钟,村委会却是大门紧闭,有好事的村民看见有汽车过来便去通知了村支书王殿起。
王殿起此时正在自己的承包田里用手扶拖拉机给自己的麦田浇水,听见有人喊说是有汽车过来了,他便知道是乡政府的人来了。因为连续有好几年,在这个时间段都有乡里面的领导过来,他便将自己的活计交给了儿子,匆匆的赶到了村委会。
当他看到五六个人站在村委会门前时,他加快脚步快跑了过去。
来到一行人面前,便开口说道:“对不起领导,让大家久等了。”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将他们让进了屋。
邱耀明见王殿起一身的泥土,便知道他是从麦地里赶过来的。他也理解这些村两委的干部,除了是村委会的干部,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农民,种地才是他们的主业,虽说当村干部每个月能有一定的收入,但是却是很微薄,养不活一家子人的,除非他贪赃枉法,盘剥村民。
王殿起拿起烧水的壶要给他们点火烧水,邱耀明阻止了,对他说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今天到你们村里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现在你们存的什么困难和问题,有什么事情需要乡里替你们解决的,一并提出来,别我们前脚走,你们村里的少数人后脚又到乡政府来闹。”
邱耀明之所以会这么说他,是有根据的。
据陈明浩了解到的情况,小王庄村有村民2000多人,村民大部分都是王姓,所以村支部和村委会都由王姓人员把控着,只要是县里乡里对村里面的一些扶持好处,比如物资,资金,基本上就落不到小姓家庭,即便是落到也是很少。所以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小姓村民都要到乡政府去上访,反应问题。
王殿起听见邱耀明如此说,心虚的笑了笑,没敢吭气,对于邱耀明说的他没法辩驳,这都是事实。
听见邱耀明说完,他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将目前春耕生产需要向乡里面帮忙解决的问题一一向邱耀明作出了汇报。
“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是小陈有才,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领导赏识他的。”邱耀明听见江玉广的话,知道是陈明浩在他面前说了好话,谦虚的说道。
“舅舅,是不是省城的舅舅来了?”江玉广和邱耀明说完话之后,陈明浩小声的问出了自己的猜想。
“是,已经来了两天了,他的公事已经忙完了,要不是为了见你,下午就会回省里的。”江玉广点点头说道。
此时邱耀明已经想明白了,陈美霞的调动是那么的突兀,事前没有一点动静,还是调到了县委办公室,原来自己还在猜想是谁帮他办了的,现在看来,这肯定是陈明浩给他办的,一个人的善心终于得到了报答。
迎宾馆的楼层都不高,最高不过三层,所以不用乘电梯,他们说着就上了二楼,走到左手最后一个房间,江玉广抬手敲敲门。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开了门,看了看门口的三个人,江玉广冲他说道:“张秘书,领导现在还忙吗?”
张秘书看来应该是认识江玉广的,客气的说道:“领导正等你们呢,快请进。”说完就让开了身体,把他们领了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看见这是一个套间,外间是会客室,里间是卧室,江玉生一个人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手里在看着什么文件,听见他们的声音,江玉生抬起头,看到是他们,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迎接。
“舅舅,您来了。”陈明浩恭敬的喊道。
江玉生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点头。
“哥,这位就是邱耀明书记。”江玉广向江玉生介绍说道。
“邱书记,这位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江玉生,也是明浩的亲舅舅。”他又对愣在当场的邱耀明介绍说道。
邱耀明一进来就认出了江玉生,毕竟是在临河当过书记的人,也知道他到省里当了大官,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还是陈明浩的舅舅,他有些激动,颤抖的说道:“江书记好,哦,不好意思,江常委好。”
江玉生主动伸出手和邱耀明握了握,和蔼的说道:“小邱不错,来坐下说。”
坐下后,秘书将泡好的茶水端了过来放在他们面前之后,江玉生对自己的秘书说:“小张,你带明浩到你的房间说会话,教教他当秘书的一些知识。”
张秘书和陈明浩知道有些话不方便他们听到,两人起身出门到他自己的房间去。
屋里剩下三人之后,江玉生对邱耀明说:“都是自己人,不要那么紧张。”
邱耀明听他这么说,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下。
“小邱,今年有多大了?”江玉生接着问他。
“报告领导,今年三十八岁。”邱耀明回答的时候,都有些颤音。
“不错,正是干事业的年龄,基层工作也很扎实,接下来,领导可能要给你加加担子,好好干,我看好你。”江玉生笑着对邱耀明说道。
“谢谢领导的肯定,也谢谢领导给我机会,我不会辜负领导信任的。”邱耀明激动的表态说道。
“不要激动,我问你,明浩到你乡里工作,有没有人跟你打过招呼照顾他呀?”江玉生看似很随意的问邱耀明。
邱耀明听到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子闪了一下,觉得还是如实回答的比较好,随即说道:
“有,我记得是小陈参加工作半年以后,县里一个副县长,叫张军,给我打电话叫我到县里去说是有事找我,我们是在县城的皇朝大酒店见的面,除了我和他之外,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张副县长介绍他说是明老板,陈明浩是明老板一个旧友的后人,叫我帮着照顾一下,那个时候小陈已经是我秘书了,我不知该如何照顾,就问了一句,怎么不想办法把他调到县里,明老板说,年轻人就放在基层锻炼锻炼,吃点苦也好,只要保证他人身安全,不受人欺负就行,说是工作自然会有人帮他安排的。”
很快一盘花生米和一盘猪头肉端了上来,同时还有一瓶临河大曲。
“陈秘书,先给你来盆猪头肉,等你吃饭我再给你上热菜,猪头肉不收你钱,算我送你的。”餐馆老板知道他要喝酒,善解人意的对他说道。
陈明浩当然不会拒绝餐馆老板的好意,也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两个杯子将酒倒满,自己留下一杯,另一杯放在了对面。
“来,你今天结婚,我祝你新婚快乐。”说着就端起自己的杯子朝着对面的杯子碰了一下。
……
陈明浩在小餐馆买醉的同时,临河市一家高档的酒店里,已经是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在了酒店门口的两侧,各色穿着喜庆服装的来宾不断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纷纷向站在门口一侧的一对中年男女道贺,说着各种祝福的话。
而在门口的另外一侧站着一对穿着婚礼服的青年男女,他们便是今天结婚的主角。新郎叫张斌是临河市委副书记张仁健的儿子,新娘便是陈明浩曾经的女朋友李冬梅。
此时,站在门口的两个新人神色各异的迎接着到来的客人,新郎张斌见到每一个客人,都露出喜悦的笑脸,同时,还不忘将手中的香烟和喜糖分发给客人。而新娘李冬梅则是一副冷脸,除非是自己认识的客人,才勉强露出一下笑脸,大部分时间都是不苟言笑。
“别冷着一张脸,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媳妇,你做给谁看呢?”站在一旁的张斌看到李冬梅的表情不悦的说道。
李冬梅听到他的话,没有吱声,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就在吉时快到的时候,酒店门口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桑塔纳轿车停了下来。
车子停稳后,从里面走下来,一位穿红外衣的青年女子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男子。
李冬梅看见他们,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想着他们怎么来了,我没有请他们呐?
张仁健夫妻看见是省城来的小车,心里也很纳闷,我们没有邀请省里的朋友。不过当看到是两个年轻人,他也没有再想什么,以为是儿子在省城的朋友。
“秦岭,好久不见。”李冬梅看见秦岭,主动走上去打招呼。
“是好久不见,从毕业到现在有一年半了吧,没想到你是我们班第一个结婚的同学,可是你结婚了,陈明浩怎么办?”秦岭压低着声音说着,同时看向站在一边的新郎张斌。
听见秦岭这么说话,李冬梅心里疼了一下,是呀,我结婚了,他怎么办?可是谁能知道我的苦衷呢?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秦岭的不请自来,李冬梅知道是来找事的,当初两人都同时喜欢陈明浩,自己得到了却没有珍惜,记得毕业的时候秦岭知道了陈明浩的选择,便对李冬梅说道:“他跟你回去我知道是你要求的,他能放下留在省城的诱惑跟你走,证明他是爱你,我希望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不离不弃。”
如今,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自己弃他而去了,秦岭来找自己麻烦,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日,再有几分钟就该进去举行婚礼了,她也是要脸面的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站在秦岭身边的男青年,希望他能出面制止秦岭。
男青年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李冬梅的苦衷,可是他也没法去帮她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因为秦岭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如果秦岭能听他的,他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他只能对着李冬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同学,为了你放弃留在省城工作的机会,在你的要求下,回到你的家乡,不但没能得到很好的工作,还发配到了边缘的乡村,更可悲的是,现在他为之追求的爱情也离他而去,你把他当做什么人?一个小小的市委副书记的家庭,就值得你和你的家庭这么追逐吗?告诉你,你不要他,我要,我要让他成为你们仰望的人,一个你们高攀不起的人。”秦岭说话的声音不大,还是传到了张斌的耳朵里。
“你谁呀?好大的口气,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临河?”张斌虽然没有跟李冬梅一起去迎接秦岭,但是距离也不远,他听出来这是来为陈明浩打抱不平的,便出言威胁道。
“我还真不信,听说你为了拆散他们两人,还不止一次去威胁,甚至殴打陈明浩吧。”秦岭直视着张斌说道。
“是又怎么样?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别说打他了,再不识趣,我让他在临河,甚至在山南省也没有立足之地。”张斌狠狠的说道,同时上前把李冬梅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以示示威。
“说别人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才是癞蛤蟆打哈欠,我们拭目以待,我要看看是他没有立足之地,还是你没有立足之地。”秦岭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原来他们声音还不算很大,只限他们站在这里的几个人能听到,随着张斌和秦岭互相指责,声音也越来越大,后面来到的宾客也干脆不进去,站在外面看起了热闹。
秦岭和张斌两人剑拔弩张,张斌身后的几个小伙子也不友善的看向秦岭,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桑塔纳轿车司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了秦岭和李松林的身后。
几个年轻人没有得到张斌的允许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今天毕竟是个大喜的日子,张斌也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张仁健两口子也站在那里冷静的观察着两个年轻人,李松林他是认识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李华秋的儿子,只是那个女孩他没见过,联想到车子号牌,应该是从省城来的,不过他没有上去干预,只是在静静的看着。
“李松林,求求你把秦岭带走吧。”李冬梅看见他们剑拔弩张,再加上后来的客人没有进到酒店里,而是在围观,恳求的对李松林说道。
这个男青年正是上午给陈明浩打电话的李松林。
他跟陈明浩通完电话没多久,就接到了秦岭的电话,让他带自己去看陈明浩,只是在他们汇合后,秦岭非要先来看看李冬梅,李松林不愿意,却拗不过秦岭,来的时候他只好简单的将李冬梅和陈明浩分手的原因讲了一下,让他不要太为难李冬梅。大学四年,对于秦岭的个性他还是了解的,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之所以要告诉她,就怕她把全部责任归结到李冬梅身上。
陈明浩和李冬梅之间的事情,秦岭不是十分清楚,李松林却是有所了解,他们分手的责任不全在李冬梅,她只是懦弱了一些,不敢反抗父母,也怕张斌父母和自己父母联合起来采取一些不正当手段,让陈明浩丢工作,甚至是进监狱。反正他们是这么威胁李冬梅的,只是这些还没来得及给秦岭说,他们便到了这里。
李松林听到李冬梅近似哭泣的请求,不忍心的对秦岭说道:“秦岭,我们走吧,毕竟是同学一场,李冬梅有她自己的苦衷,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讲。”
秦岭原本只是想来问问李冬梅为什么要把陈明浩抛弃,本没想说一些过激的话,可看到李冬梅和张斌站在一起,她就有些失控了,听李松林说同学一场,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她看了看李冬梅,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瞟了一眼张仁健夫妇,扭头就朝大门走去。
张仁健看到秦岭瞟他了一眼,眼神是那么冰冷,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不知为何感觉非常不好,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说出来的。
陈明浩是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醒过来的。
他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着四周,发现是在自己的宿舍里,看看自己外衣外裤均已脱去,随意的丢在了床尾,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依稀记得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李松林那小子在跟自己说话,在骂他,旁边好像还有几位女士也在说的什么,具体是谁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感觉到胃里很难受,嘴里又干又涩,想要喝水,于是摇摇晃晃的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把灯拉开,屋里明亮了起来。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杯凉开水,也顾不上这么多端起来咕咕的一下喝了下去,胃里和嘴里一下就舒服多了,又走到洗脸盆旁边,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顿时清爽了少。
看看窗外,再看看手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外面已经擦黑了。
由于中午只喝酒,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空空的,他想去乡里的食堂,看崔师傅在不在,去弄点吃的,于是就穿起了衣服往外走。
刚把门关上,他突然想到,中午好像没有付钱,想一想今天是元旦,乡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食堂应该是不会有人的,干脆去让餐馆老板给自己下碗面条,顺便把中午的钱一起付上。
当他从宿舍走到前院,看到党政办的灯还亮着,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并且这声音还十分熟悉,一个是同学李松林的,另一个是自己美霞姐的,只是他们俩怎么在一起呢?
他也没有敲,直接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屋里坐的五个人正在说着话,除了李松林和陈美霞,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自己乡里的同事,团委书记钟庆玲,一个是大学的女同学秦岭,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不认识。
看到了这一行人,陈明浩也明白了,中午是谁把他弄到宿舍的,又是谁给自己脱的衣服,除了李松林,没有别人。其他的女同志是不可能为他脱衣服的,哪怕是自己的干姐姐陈美霞也不可能。
转眼之间就到了秦岭所说的山南大学团委与临河市团委的联谊活动。
这—天,陈明浩刚回到办公室,秦岭踩着点的打电话过来了。
“明浩,现在忙吗?”秦岭每次的电话开口都是这么—句,如果陈明浩说忙,她便会知趣的挂电话。
“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你电话就来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了?”陈明浩开玩笑的说道。
秦岭也不跟他客气说道:“你仔细检查—下啊,哦,对了,想不想见我呀?”
“想当然想啦!做梦都想,你能来看我吗?”陈明浩说道。
“那你就想着吧,我们学校团委与你们临河市团委的联谊活动明天就会举行,我们—大早就从绿城出发,活动也就是—天,等忙完了给你打电话。”秦岭说道。
“好的,我等你电话。”陈明浩笑着说,能见到秦岭他真的很高兴。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便挂了电话。
从这—刻起,陈明浩满脑子都是见到秦岭之后的情节。
第二天—天,陈明浩都没敢走远,他怕接不到秦岭的电话,结果—整天他没接到电话,他心里着急,但又不知该往哪个地方去打电话,只好在煎熬中度过了—天。
在陈明浩煎熬等待的时候,在市文化宫礼堂,山南大学团委和临河市团委的联谊活动正在举行。
在舞台的下方的—个角落里,秦岭和李冬梅正在说着悄悄话。
“冬梅,原谅我上次的粗鲁,对于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再次向你道歉。”秦岭又使用了在学校对李冬梅的称呼。
“你上次已经道过歉了,其实我—点不记恨你,如果换做是你背叛了他,我做的可能比你还过,但我知道那没有如果。”李冬梅对秦岭说道。
“不,我还是要道向你道歉,我原来只知道表面,自从我跟明浩确立关系以来,他也告诉过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他付出的这么多,如果是我能不能这么坚持都不知道。”秦岭几乎是流着眼泪在说。
“可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失去了吗?我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不要像我这么软弱。”李冬梅惨笑的说。
第二天上午,陈明浩正在办公室里为邱耀明写着汇报材料,突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他抬头—看秦岭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他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又听见秦岭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才两个多月没见就不认识我了,还揉眼睛看看。”
听见声音陈明浩才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接过秦岭手中的提包,牵住秦岭的手将她拉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拥抱了起来。
—阵亲热后,陈明浩才想起来问秦岭:“你今天是怎么来的?我以为你昨天要来找我呢,等了你—天的电话。”
秦岭说道:“我们昨天早上到的临河市了,因为是联谊活动,内容比较多,比较忙的,我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今天早上他们都走了,我就请假留下来啦!”
“那你是怎么来的?你要给我说—声,我也可以到市里面去呀,我们这边这么偏僻,交通不方便,你肯定受罪了吧!”陈明浩心痛的说道。
“你们这不是有班车嘛,我赶早上那班班来的。”秦岭看似无所谓地说。
这么—说,陈明浩更加怜惜她,说道:“你这个时间来这里,肯定是—大早从临河坐的班车到丰乐,再从丰乐坐的班车到这里,这条路又不太好走,真的是辛苦啦!以后直接给我说,我到市里面去接你去。”
陈明浩听他这么问自己,心想你是知道原因,还非要问我,爱与邱耀明是他的领导,他还是回答说:“我前女友昨天结婚了,听到消息之后,心态没有放平稳,比较苦闷,就喝了一点酒,喝醉了。”
对于陈明浩昨天的情况,邱耀明是昨天晚上回到乡里后向陈美霞了解的,听到情况后,他还是比较欣慰,这小子在昨天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只是喝了一点闷酒,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他真的做出过激行为,他不但不好向县委副书记李家富交代,更不好向委托他的人交代了。
“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只喝了一点闷酒,这是人之常情,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证明你是在逐步成熟,希望你放下感情上的心理包袱,好好认真的工作,争取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邱耀明盯着陈明浩认真的说道。
“至于让你写的这个材料,是我忘记了,党政办在放假前已经报到县委去了,所以没有完成任务也不影响工作,但是,你要记住不管什么原因,你总是没有完成任务。”邱耀明肯定不会说为了不让你有时间往市里跑,这是我故意这么做的,但同时还是严肃的告诉了陈明浩,不管什么原因,工作始终是第一位的。
听到邱耀明的话,陈明浩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没有影响到工作。但是,正如邱耀明所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毕竟是没有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他对邱耀明说:“书记,我记住您说的话了。”
邱耀明听见他的话,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话。
看见邱耀明没再说别的话,陈明浩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邱耀明若有所思的想道,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他摇摇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陈明浩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见陈美霞坐在自己办公室里。
“姐,这么早到这里有事?”陈明浩笑嘻嘻的问道。
陈美霞见他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挺过来了,心里也挺为他高兴的,想着今天来的目的,便说道:
“我也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毕竟你是我的弟弟,昨天你的样子让人心疼,不仅是我,就连小钟也跟着流了眼泪,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放下了吧,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姐的关心。”陈明浩真诚的说道,他知道陈美霞是真的在关心他。
“我就别客气了,我今天来还有个事问问你。”陈美霞想了想说道。
“有什么事姐尽管问。”
“你看你啊,现在已经是单身了,有没有想法再找一个呀?”陈美霞试探着问。
“找肯定是要找的,只是刚结束了一段感情,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始新的恋爱,说句不怕姐笑话的话,我都有些开始怀疑,这世上还有没有真正的爱情了。”陈明浩既认真又自嘲的说道。
“和小李在学校的事情,我了解不多,也是昨天晚上从你两个同学嘴里听到一点,但是自从你分配到这里来,你们的事情我全程都知道,你们是不容易,只是你们缘分没有到,相信现在的你和小李互相都是还爱着对方,只是因为生活,你们不得已将对方放下,其实这就是爱情,爱对方不一定要得到对方,否则你昨天就不会是只喝酒了。”
陈美霞说了一大堆之后,顿了顿,又说道:“既然已经放下了,就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彻底的走出来。”
陈明浩听见陈美霞说这些,心里笑了一笑,说道:“你说的对,我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冬梅,但却从来没有恨过。再说了,想要忘记很容易,但想要寻找就不容易了,尤其是寻找到自己合适的那就更难了,恋爱这东西又不是去集市上买菜,这家不合适我再到下家去看看,毕竟是人呐,再说现在谁能瞧得起我了?”
其实陈明浩也知道陈美霞的话有些道理,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心里装下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和冬梅相处了六年,作为恋人也有三年,就是一只小动物也能处出感情了,更何况他们早已超出了男女恋人的范畴,想要忘了对方,除非死去,他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去想她,让时间冲淡记忆。
陈美霞听见陈明浩这么说,便说道:“以我兄弟这个条件,只要你愿意,这十里八村的女孩子,还不是由着你挑啊,你看咱乡里财政所的小余,我们办公室的小钟都和你年龄相仿,只要你愿意找姐帮你说媒。小钟、小余都是中专文化,长相也还出众,配你还是可以的,尤其是我们办公室小钟,你昨天那个样子,小钟心疼的神色,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尽管比你大了两三个月,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找女朋友就要找会心疼人的。”
陈美霞说的小钟,就是昨天陪着陈美霞的钟庆玲,是乡团委书记,比陈明浩大几个月,今年也有25岁了,这个年龄对她来说,尤其是在那个年代的乡村就是大龄剩女了。
因为钟庆玲和陈美霞关系好的缘故,陈明浩也和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称呼其为钟姐。通过平常的接触和了解,也知道钟庆玲有过一段恋爱的经历,是他中专的同学,不知什么原因,最后也无果而终。
通过陈美霞刚才说的那些话,陈明浩也明白了,是来给自己做媒的,对象是钟庆玲,至于财政所的小余只是陪衬。
如果没有昨天秦岭的那一番话,陈明浩可能会因为急于填补内心的空白而答应,他知道钟庆玲的人品好,是贤妻良母型的,长相虽然没有李冬梅和秦岭漂亮,也是出众的,况且自己还不是十分在意长相的人。
秦岭在大学的时候就对自己有意思,如今知道自己再次成为单身,又主动表明了心意,即便是他再自卑于自己出生于山区农村,家庭条件差,也不能再主动屏蔽了秦岭对自己的爱意,毕竟是四年时间没有变过,依然暗恋着自己。
如果要在他们两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心中的砝码会倾向于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