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校草苦涩难咽,重生后她放弃了后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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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刀上邪
  • 更新:2025-01-02 09:51:00
  • 最新章节: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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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包间里。

服务员端进来一个又一个菜,摆满桌。

都是苏星蕴喜欢吃的。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迟为简的眼神鼓励下,她实在没忍住,拿筷子扒拉几下,开始吃,结果越吃越上头,满嘴都吃得鼓鼓的,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她下课就回宿舍,还没吃过中饭,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得晚,早餐也没吃,实打实地饿了一上午。

苏星蕴埋头苦吃,两个人都没说话。

吃得差不多,迟为简买单,苏星蕴上洗手间。

洗手间出来是一条长廊。

“苏星蕴?”

一道勉强还算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星蕴回头看,一个清隽高大的男生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她很意外又很惊喜的样子,她礼貌微笑,“学长?”

“是我。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

“我这边吃得差不多了,你跟你们室友来的?等我一下,一会儿我送你们一起回学校?我开车过来的。”

苏星蕴摇头,还没开口拒绝,熟悉的气息罩过来,她右手被人从身侧牵住,结结实实地扣在大掌里。

迟为简声音冰冷疏离,“她跟我来的。”

苏星蕴笑得尴尬,“还是多谢学长,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位学长笑得意味深长,看向迟为简的眼神带着点审视,夹裹着敌意的审视,“哦?那真是不巧。”

回程。

苏星蕴还是坚持隔一条街停车,迟为简由着她。

她还是要从侧门进学校,他就陪她走在上次那条相对偏僻安静的侧门小路。

跟上次黏糊的暧昧气氛不同,苏星蕴这次能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偏偏迟为简什么都不说。

苏星蕴就干脆当个鸵鸟。

侧门都到了。

苏星蕴停下脚步,想跟迟为简道个别。

但迟为简却没有停下脚步,他走在她前面,一只黑色的限量版球鞋已经踩进了苏医大侧门口,宽大的手掌还扣着她的手。

??

苏星蕴慌了。

这是要送她进去?

虽然中午大家都看到她坐迟为简的车走了,但是手牵手走在大学校园里终归是不同的啊啊啊!

“迟为简...”

“嗯?”

“距离我们下午的课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嗯。”

迟为简眼神凉凉地看着苏星蕴,任由她带着他去校门外的一个小山丘。

山丘上有个小凉亭。

凉亭里没有人。

但旁边有一米高的草丛,此时还绿油油的长得很是茂盛,时不时会传来小情侣的调笑声。

就,挺失策的。

苏星蕴笑得略显尴尬,软声细语,“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

“嗯。”

迟为简的眼神看起来没那么凉了,他坐在凉亭的长木椅上,大长腿伸出很远,球鞋踩着石地板,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掌心里的小手。

苏星蕴坐在他旁边,被他捏得手痒心毛,她试图抽回手,未果。当即决定,先解决他随意动她的手这件事情。

“迟为简...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恋爱?好。”

“……不是。我认为牵手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你觉得呢?”

“嗯。”

“在我看来,我和你至少要到情侣的关系才能牵手,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便就牵我的手?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毕竟不是情侣。”

“以后会是。”

“那等以后是了,我们再牵好不好?”

“不好。”

苏星蕴早就料到迟为简会一口回绝。

她再接再厉,“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在人前牵手,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人后就可以?”

“这不是重点呀。”

《强扭校草苦涩难咽,重生后她放弃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餐厅。

包间里。

服务员端进来一个又一个菜,摆满桌。

都是苏星蕴喜欢吃的。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迟为简的眼神鼓励下,她实在没忍住,拿筷子扒拉几下,开始吃,结果越吃越上头,满嘴都吃得鼓鼓的,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她下课就回宿舍,还没吃过中饭,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得晚,早餐也没吃,实打实地饿了一上午。

苏星蕴埋头苦吃,两个人都没说话。

吃得差不多,迟为简买单,苏星蕴上洗手间。

洗手间出来是一条长廊。

“苏星蕴?”

一道勉强还算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星蕴回头看,一个清隽高大的男生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她很意外又很惊喜的样子,她礼貌微笑,“学长?”

“是我。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

“我这边吃得差不多了,你跟你们室友来的?等我一下,一会儿我送你们一起回学校?我开车过来的。”

苏星蕴摇头,还没开口拒绝,熟悉的气息罩过来,她右手被人从身侧牵住,结结实实地扣在大掌里。

迟为简声音冰冷疏离,“她跟我来的。”

苏星蕴笑得尴尬,“还是多谢学长,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位学长笑得意味深长,看向迟为简的眼神带着点审视,夹裹着敌意的审视,“哦?那真是不巧。”

回程。

苏星蕴还是坚持隔一条街停车,迟为简由着她。

她还是要从侧门进学校,他就陪她走在上次那条相对偏僻安静的侧门小路。

跟上次黏糊的暧昧气氛不同,苏星蕴这次能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偏偏迟为简什么都不说。

苏星蕴就干脆当个鸵鸟。

侧门都到了。

苏星蕴停下脚步,想跟迟为简道个别。

但迟为简却没有停下脚步,他走在她前面,一只黑色的限量版球鞋已经踩进了苏医大侧门口,宽大的手掌还扣着她的手。

??

苏星蕴慌了。

这是要送她进去?

虽然中午大家都看到她坐迟为简的车走了,但是手牵手走在大学校园里终归是不同的啊啊啊!

“迟为简...”

“嗯?”

“距离我们下午的课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嗯。”

迟为简眼神凉凉地看着苏星蕴,任由她带着他去校门外的一个小山丘。

山丘上有个小凉亭。

凉亭里没有人。

但旁边有一米高的草丛,此时还绿油油的长得很是茂盛,时不时会传来小情侣的调笑声。

就,挺失策的。

苏星蕴笑得略显尴尬,软声细语,“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

“嗯。”

迟为简的眼神看起来没那么凉了,他坐在凉亭的长木椅上,大长腿伸出很远,球鞋踩着石地板,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掌心里的小手。

苏星蕴坐在他旁边,被他捏得手痒心毛,她试图抽回手,未果。当即决定,先解决他随意动她的手这件事情。

“迟为简...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恋爱?好。”

“……不是。我认为牵手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你觉得呢?”

“嗯。”

“在我看来,我和你至少要到情侣的关系才能牵手,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便就牵我的手?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毕竟不是情侣。”

“以后会是。”

“那等以后是了,我们再牵好不好?”

“不好。”

苏星蕴早就料到迟为简会一口回绝。

她再接再厉,“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在人前牵手,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人后就可以?”

“这不是重点呀。”


浑浑噩噩,惶惶茫茫。

苏星蕴记得她躲避货车,骑车压边线,突然松了手,侧翻下了悬崖。

那她,是终于死了吗?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耳边传来说话声,低磁音色,声线清冽,如初雪后的溪泉淌过玉石,彻骨的冷,好听。

少了她熟悉的深沉质感,多了几分她也不陌生的少年纯净。

抑扬顿挫的,让人想一直听下去。

很像当年的迟为简。

在给她讲题。

这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而后苏星蕴很清晰地听到他在问,“没听懂?”

苏星蕴:??

她回过神,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冷眸。

矜贵和高冷里,流淌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澈。

两人的距离很近。

苏星蕴:????

少年眉间微动,黑眸对准她刚找回焦距的双眼,语调放缓,“再给你讲一遍?”

!!!

穿附中校服的迟为简?!

苏星蕴直直地站了起来。

椅子因为她的动作,哐啷摔倒在地。

动静很大。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苏星蕴看到一张张青涩的脸,也看到了黑板上眼熟的倒计时,她手指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六年前,她虚岁18?

距离高考还有满满的31天?!

少年轻抿着唇看她,神色清冷,一言不发。

苏星蕴五味杂陈,头皮发麻,感受到他的视线,她躲着没敢再跟他对视。

她颤抖着手指,扶起摔倒在地的椅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生,但她知道她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不想重蹈覆辙,她要远离迟为简。

扶好椅子,她伸手去扯试卷。

没扯回来。

试卷的另一边压在少年的手腕下。

她飘忽着眼神,没敢对准他,语气郑重,就差没给他磕头,“迟为简,谢谢你!你讲得真好,我都听懂了,剩下的我都会做了。真心感谢你这一年来的帮助!”

少年:?

众人:?????

“打扰了,试卷……”

少年沉默着抬起手腕,那张帅得极有侵略感的俊脸瞬间冷了两分。

苏星蕴这才终于把试卷扯回,如临大赦,她利落地离开,回到她自己的座位。

像逃命一样。

众人一头雾水,小声讨论。

“苏星蕴今天吃错药了?”

“是啊,自从她来我们尖子班,哪天不借着问问题霸占域哥的下课时间和自习课?现在还没上课呢,下节又是自习,她居然跑了?”

“难道她自知考不上域哥保送的清大,终于放弃了?”

“怎么可能?她是苏星蕴啊,国际班的吊车尾都能拼命挤进我们尖子班,以一敌百赶跑所有接近域哥的女生,战斗力强悍至此,会这么容易放弃?”

“大概率是知道软磨硬泡没用,打算换个策略?”

苏星蕴充耳不闻,端正坐姿,拿笔刷题,五根手指还在发着抖。

多么熟悉又亲切的试卷啊!!

迟为简身边的座位炙手可热,苏星蕴刚离开,就有女生补位。

“迟为简,有道题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不能,我有事。”

??

少年拉开椅子,从后门走出教室。

一群男生跟上去。

“域哥,去哪?带我一个。”

“域哥,也带带我呗。”

“别啊,域哥和我保送清大了,下节自习上不上无所谓,你们些个还要苦哈哈考的别跟来。赶明儿考不上,又怪我们。”

“带我带我,我拿到藤校offer了!!”

“留学狗保送狗给我爬!凭实力考上的才算真本事!”

苏星蕴顿笔。

京市附中鄙视链,第一梯队其实是藤校牛津这类世界一流洋大学,清大都排后面,但迟为简没走这条线,他作为迟家继承人,还要接受专门的军事特训和商管培养等,需要留在国内。

苏星蕴继续埋头做题,下笔如有神助,哗啦啦地写。

“咦?写这么满?同桌,你用了几种方法做压轴题?”

苏星蕴闻声抬头,同桌林暖戴着一副茶色框大眼镜,长相奶甜奶甜的,此时正盯着她的数学试卷。

见到林暖,苏星蕴眼眶微热。

林暖是她来尖子班后的同桌,爱好学习,从小就是学霸,平时成绩名列前茅,前世高考却失利,以一分之差的遗憾没到清大提档线,林暖也是犟,后来又连着考了四年,越考成绩越差劲,最后把书全撕了,接手家里的公司。

她自以为跟林暖交情浅,但林暖在京圈名媛宴会上碰到她被为难,总会替她解围,也是林暖,第一个发现她产后抑郁,林暖开导过她,“苏星蕴,我们都是犟种,得不到就死磕,死路也死磕,但有时候,放一放,也就天下太平了,真的,你信我。”

此时,在教室。

苏星蕴酸着鼻子回答,“四种。”

“这么多?可以跟我讲讲嘛?”

“好呀。”

苏星蕴摊开试卷。

她肤白貌美,声音带点南方特有的娇气,腔调微嗲,说出来的话像撒娇一样,讲题也是。

前后桌的人都凑过来听。

她一口气讲了四种解题思路,简洁清晰,每一种都很迟为简化。

众人听完,很是诧异。

林暖笑得很暖。

“同桌,倒是我小看你了。还以为你是恋爱脑,没想到你为了考清大,居然无惧流言,猛追着迟为简问问题!效果很好啊!”

苏星蕴沉默。

表情一言难尽。

“第四种解法用到了高等数学的知识,迟为简教你的?”

“嗯。”

“他这都教你!倾囊相授是不是怕你考不上?”

前世,她也认为迟为简多少对她有意。

现在她知道不是了。

苏星蕴心底酸涩,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是高等数学的知识?”

“嗐!我买了高数的书,翻过了,计划暑假就认真看。我怕上清大后,时间不够用。你可别说我卷,你看人家迟为简这样的超级学霸,高中就学完了大数。”

苏星蕴捏着笔,晃上虎口,转起圈。

林暖翻出其他试卷,“同桌,这题你看看,还有没有更优解?”

“好呀,我看看。”

苏星蕴当然有。

迟为简教过。

前世,她对迟为简爱到疯魔。

他给她讲过的题海卷子和稿纸,她全都收藏得好好的,实体版的,电子版的,要不是裱起来太占地方,她肯定会每张都挂起来。

她后来时常会翻出来怀念,印象深刻得不能再深刻。

反倒是高考的试卷,迟为简没给她讲过,她记不大清了。

现在回想,她对迟为简的爱慕过于病态,他肯定很厌恶吧,连她都厌恶那样恐怖的自己。

苏星蕴深吸一口气。

好在她重生了。

她不会再缠他。


下一大节没有课程安排,苏星蕴进了项目组,要去实验室。

她带着迟为简跑的方向,正是项目实验楼。

两人来到楼前,苏星蕴跑得有点喘,双手撑着膝盖,头低着努力平复呼吸,迟为简沉着眸听她喘。

这时,迟家黑衣保镖靠近,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礼袋,“少爷,您要的东西。”

“嗯。”

苏星蕴恢复得差不多,抬起头,迟为简递给她一个玫瑰金手机,壳是雪白雪白的猫。

“这什么?”

“手机。”

“你的手机?给我做什么?”

“不是我的,你的。”

“??但我有自己的手机呀。”

说着,苏星蕴就把她那粉色手机壳裹着的手机从包里给拿了出来。

迟为简顺手接过去,操作了几下,一分钟后把新手机递给苏星蕴,“好了。”

??

“什么意思?”

“旧手机信息已克隆到新手机上。”

“虽然但是,我为什么要用你给的手机?”

“方便。”

“方便什么?”

“低电量甚至无电关机状态也能给我发信息打电话。”

“………这功能很强大,但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可。”

拒绝是拒绝不了的。

苏星蕴知道迟为简就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要是她硬跟他刚到最后,他只会变本加厉地给更多。

她从小凉亭痛失初吻的事件中得到了血泪般的教训。

事到如今,顺其心意,巧妙地阳奉阴违,才是应对之策。

“手机我收下了,谢谢!”

苏星蕴把新手机装进包里,“那我的旧手机呢?”

“帮你处理。”

“那你先给我,我格式化下。”

“嗯。”

迟为简将粉壳手机递给苏星蕴。

她低着头,白皙的脖颈就在迟为简的眼前,他垂眸看她,眸光幽沉不明。

苏星蕴想着保险起见,恢复出厂设置前先手动删掉所有照片吧!

于是她点了图库,刚点开,她就极度后悔。

眼前的手机屏幕,大大小小的缩略图,全都是迟为简……

重生前她偷偷拍的迟为简打篮球视频。

前几天林暖给她分享的迟为简校盟圈照片。

不小心按下的截屏图片是迟为简。

相机里最后拍的一张照片,也是迟为简。

苏星蕴表情顿僵,整个人也跟着僵硬起来。

“嗯?”

“没…没事。”

这遮掩的语气明显就是有事。

迟为简这才把视线从苏星蕴的脖颈挪开,落到她手机屏幕上,刚巧看到界面很多图,都是他迟为简。

“咳……”

迟为简勾唇轻咳。

苏星蕴很是尴尬,被他这么一咳,她抖着的手指一滑,迟为简坐草坪上拉着黑色头绳那张照片瞬间放大,铺满整个屏幕。

苏星蕴更加尴尬!!

“我……”

“嗯。”

“你听我解释。”

“嗯。”

“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

这压根就,解释不通了。

口口声声说不想跟人家谈。

结果。

银行卡密码是人家的生日。

手机密码是人家的生日。

手机里存的全是人家的照片。

还珍藏人家写过的无数张草稿纸和试卷。

这,搁谁谁能解释得清楚啊啊啊。

迟为简眸色幽深,心情看起来很好,清冷的声音语调微扬,“手机交给我处理?”

“好。”

苏星蕴鸵鸟式地把烫手的手机放到迟为简的手掌心。

他握住,收起来。

“还有一样东西,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什么?”

“皮筋。”

苏星蕴微愣,“现在?”

“嗯。”

“可是我今天没带别的皮半筋出来…”

迟为简递过来一个黑色暗纹透明盒子。

从半透明的包装看进去,能看得出里面装的都是发绳。

简约纯黑色的。

碎钻的。

金镶玉的。

雪白珍珠的。

各式各样,成双成对,大概十八根。

整体风格跟苏星蕴之前买的18k金碎钻头绳相似,但明显用了更高级的材料,同时也加入了更精心的设计,名家之作。


白色SUV开进苏家别墅大门。

苏父和苏母殷勤上前。

“迟......”

见到车里坐着的人是林暖,苏母堆满谄媚的脸瞬间僵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和蔼可亲、礼貌应对。

前脚送走林暖。

苏母后脚就问,“妮妮,怎么不是迟少送你回来?”

“妈,你也说了,他是迟家大少爷,又不是我的司机,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傻丫头,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是看前两次你都坐迟少的车回来,就随口问问嘛?心情这么不好,是不是在学校没吃好?妈妈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你回来。”

苏母笑眯眯的。

苏父脸色不佳,看表情像是把要迸发的恼怒生生给忍了回去。

餐桌。

苏星蕴看着盘子里的帝王蟹和波士顿龙虾,轻扯唇角,笑得很淡也很冷很讽刺。他们这么明显的讨好,前世她怎么没察觉到?

苏母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妮妮,别黑着个脸,不是妈妈忘记你海鲜过敏。听你说迟为简喜欢海鲜,妈妈以为他今天又送你回来,万一他顺便吃个饭,咱们也得讲礼貌,给人准备准备,是吧?边上还有你喜欢的香椿炒鸡蛋,多吃点?”

话音刚落,也不管苏星蕴要不要,一大勺香椿鸡蛋就盖在她的米饭上。

旁边的苏父开了口,“苏星蕴,今天就算了,什么时候你约下迟少,请他到我们家来吃顿饭。”

苏星蕴放下筷子,软嗲的声线此时很冷很尖锐,“为什么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你这孩子,炸什么炸?让你请同学吃饭都不行?”

“不行。”

“你!”

“你俩别吵,妮妮啊,今天在学校受委屈了?火气这么旺?你爸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下迟少,毕竟他两次送你回来。”

“我强求的,谢过了,他没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你爸我实话告诉你,这迟为简,他不是一般的富家少爷,来头大着呢!就因为那天他送你回来,你爸我申请了几个月都没动静的贷款直接就批下来。人家审批就差没明着讲看的是迟少的面子,有这样的同学,你还不抓紧时间跟他搞好关系??”

苏星蕴面无表情地看向苏父,原来他这么早就尝到了甜头,这份恨不得把女儿焊死在迟为简身边的嘴脸,她前世怎么没注意到?

她语气戏谑,“爸,你怎么知道别人批了这笔贷款不是在害你?”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我们苏家的生意稳得很,这笔钱是用来扩大生产的!正经用途,怎么是在害我?”

是啊,扩大生产,资金全投进去,最后行业变革,亏成大窟窿。

逮着迟为简这个女婿,猛吸他的血。

苏星蕴站了起来,“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花无百日红,爸你好自为之。”

这一世,不会再有女婿给你吸血了。

“妮妮,这就吃饱了?”

“嗯,我上楼了。”

“苏星蕴,记得约迟少!!”

苏星蕴停下脚步,“不可能。我不会约他,以后都不会。”

“你!”

“老苏,别气,随她去吧。贷款你也拿到了,迟家高攀不起,我们就不去攀,好好做自己的小生意不也行嘛。”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苏星蕴关上房门,隔开了他们的声音。

她的房间,装修粉z嫩梦幻,尽显父母对她的宠溺。

前世,她天真地以为这个家温暖又温馨。

苏父和苏母原是苏市人,年轻时结伴来京市发展,从小作坊做到中型公司,家里资产过亿,勉强算是在这里安下了家。

一家三口人,住在二千多万的双拼别墅里,请了3个保姆,2个司机。

原先她读京市附中的国际班,周围的同学家境比她只好不差。

苏父苏母的计划是让她出国读大学,但她高二见到了迟为简,死活要转尖子班,走国内高考。

她卯足劲,还真进了尖子班。

苏父苏母举双手赞同。

她天真地以为父母宠她,支持她所有的想法。

前世她婚后无意间才听到真相,苏父原先想打断她的腿,苏母却劝他说国际班最多是富二代富三代,尖子班妥妥的精英和权贵子弟,攀上哪个有点交情都给他们涨人脉,两人这才达成一致。

她考上清大,正儿八经地开始猛追迟为简,他们从精神和物质上鼓励她,她感动地以为父母在支持她追求爱情。

其实他们只是看上迟为简的背景,眼巴巴地流口水。

哈哈哈,多么可笑。

苏星蕴一双桃花眼,瞬间染起了雾。

“咚咚咚......”

“妮妮,妈妈能进来吗?”

苏星蕴张口想说不能,苏母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嘘寒问暖,叽里呱啦,拐弯抹角地夸迟为简的颜值气质,企图洗脑她。

前世,她居然觉得妈妈好开明,好懂颜狗的她!!呵!

“男人啊,在18岁这个年纪,是最吸引人的,青春,干净。妈妈都羡慕你。”

苏星蕴突然蹦出一句,“妈,不是男高就干净的,你注意做好措施。”

“………傻丫头,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

“..........”

苏母装了一天的和蔼可亲和善解人意突然崩裂,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笑意全都收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开口,“妮妮,你......”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她们查到的。”

“她们?”

“喜欢迟为简的人。”

“?”

“因为迟为简两次送我回家,她们很妒忌,就去查你和我爸的黑料,你时常私会男高和男大学生的事,她们都查到了。拿来威胁我,远离迟为简。”

“..............”

苏母沉默。

苏星蕴也不算说谎,只是那群名媛不是现在抖出来,是后来她和迟为简领了证,张罗着要办盛大的婚宴,才有人把这些丑闻放了出来,那时,苏母已经染了病。

苏星蕴无地自容。

迟家也不愿认这样的亲家。

最后,她和迟为简的婚宴就再也没人提过。

他们不是隐婚,也胜似隐婚。

苏母叹了一口气,“你爸那边.......”

“他玩得比你花。”

“......”

“你们如果过不下去,不如早点离,以后各玩各的,总比现在道德。”


饭店洗手间。

苏星蕴颤抖着洗手,温暖的热水滑过她的手背手心和手腕,她却还是感觉很冷很冷,彻骨的寒冷。

前世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卑鄙无耻的她,卑微讨好的她,被嫌弃被唾弃的她,一事无成的她……

前段时间在苏市外公家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那点底气和娇气,瞬间又被打散,散得干干净净。

她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的防护罩。

随便什么都能伤她。

她怕。

她很怕她又会把前世的路走一遍。

透过洗手池前的镜子,她看到的不是青春洋溢的苏星蕴,而是前世那个百孔千疮郁郁寡欢却还要强装微笑的苏星蕴。

“姨,姨姨………”

“亮………”

“宝贝,你想说阿姨漂亮是不是呀?这可不是阿姨,是姐姐,来跟妈妈学,姐~姐~”

“介……介…”

苏星蕴从镜子里看到,一位年轻的妈妈抱着一岁多的孩子从第三洗手间走出来,此时正笑眯眯地看向她。

她长长的睫毛扇了又扇,心底的柔软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桃花眼里像是拧开了水龙头,豆大的泪珠汹涌而下。

思念来得如此汹涌。

儿子。

她也有儿子啊。

啊啊啊啊!!

她重生到现在。

才第一次想起她的儿子。

她那只有一岁半的儿子。

那么可爱软萌。

她居然丢下他。

她不配为人母。

她不配!!!

“介......哭......”

“诶?”

那位年轻的妈妈赶忙单手抽出一长条的纸巾,递给苏星蕴。

“小妞,别哭啊。遇上什么伤心事了?是不是高考没考好?没事儿,人生可以走很多条路,实在不行,咱再考一次?”

苏星蕴接过纸,鼻音很重,“不是,谢谢您。”

她捂着心口,离开饭店。

走得太急,气都喘不过来,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缓缓。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她抱着双肩包,埋下头,脑海里全是她那小小只的儿子。

许久。

苏星蕴感觉到不对。

抬起头。

面前堵着个人,熟悉的黑色T恤。

再往上看。

“迟为简........”

呜呜呜,她儿子还没长开,但眉眼跟他还是很像。

她的儿子啊。

苏星蕴呆呆地看着他,透过他,仿佛在看她前世的儿子。

迟为简见她一双桃花眼水雾连连,抬起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他手指动了动,探上她乌黑柔软的发,见她没躲,他整个手掌摁住她的脑袋,往他怀里摁。

台阶的高度,刚好让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呜呜呜.....

苏星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迟为简他知不知道,他们有过一个儿子呜呜呜......

她很想跟他说。

但她不能说。

她谁也不能说。

谁也不会知道。

呜呜呜......

“苏星蕴。”

他喊她。

清冷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

“考不好没关系。”

“考不上清大也没关系。”

“等你18岁.......”

苏星蕴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会遇到比你更好更优秀更适合我的人,是吗?”

他没少说这样的话,她背都能背出来了。

她自下而上看他,他黑色T恤被她的眼泪浸湿,他脸色很差,眸光冰冰冷冷的。

她泪珠还挂着,娇糯的声音却满是倔强。

“我知道了。”

“我会遇到的,借你吉言。”

“刚才是我失态了,谢谢你。很抱歉弄脏你的衣服,我就不帮你洗了,免得他们又说我找借口接近你。”

“..........”

迟为简俊脸冷若冰霜。

苏星蕴吸了吸鼻子,背起包,跳下台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

填志愿。

苏星蕴填好,毫不犹豫地点提交。

接下来,大大小小的同学聚会聚餐,苏星蕴都没有参加,逢人邀约,她就说回苏市了,不在京市。

新建的年级群里盛传,苏星蕴没考好,躲起来哭。

她没进群不知道。

林暖气不过,经过她的同意,在群里甩出成绩单截图,“看清楚,我同桌考了693分!!!”

这分数,虽然没进全京市前20,但是上清大妥妥的。

没考好的同学酸了,各种阴阳怪气。

说苏星蕴薅迟为简脑力才考出这样的分数,迟为简给谁补习一年不能把成绩补成这样?

说苏星蕴填志愿铁定锁死清大,可怕的女生终于如愿以偿。

说迟为简逃不出苏星蕴的魔掌,不知道被她这样追会不会夜夜做噩梦。

说苏星蕴躲着憋大招。

林暖一人舌战群儒。

班里人看不下去,纷纷下场,坚决拥护苏星蕴,顺带支持班对苏星蕴和迟为简,若是成了,喜闻乐见。

“呵,苏星蕴和迟为简天生一对,那我们白嫣落算什么?”

“就是,我们嫣落才是迟为简的正缘。上赶着的苏星蕴,哪点配得上迟为简?哪凉快哪呆去。”

“我们迦妮正儿八经的白富美,哪点配不上迟为简?倒是白嫣落,怎么就迟为简的正缘了?”

“迟为简就是喜欢我们嫣落!!”

“你们说话要有证据,我们这有迟为简和迦妮的双人照,你们看看这配一脸,你们有吗?”

好好的年级群,上演CP粉撕扯大战。

迟为简在群里,但他从来不看消息。

谢骁舜看得上头,随口问道,“白嫣落和苏星蕴各有各味,不知道域哥喜欢哪一个?”

周洺玺不答。

一旁躺沙发上的迟为简掀开盖在脸上的书,没睡醒的脸冰冰冷冷,语气烦躁不耐,“关白嫣落什么事?”

“不是,域哥你不知道?白嫣落跟你绯闻传得很凶啊,很久以前就在传了,传得比你跟苏星蕴还凶。”

谢骁舜凑过去,给迟为简看群里的风言风语。

迟为简俊脸冷得骇人。


“这………不敢不敢,他们就是蝼蚁,怎么敢给迟少教训。”

“别拘着,让他们放手去做,我不会追究,听懂了?”

“这……懂了!夫人果真胆识过人!!”

那中年男人走后,迟夫人旁边的女助理凑近了问,“夫人,您真的不管?您不怕他们真对迟少用什么龌龊的极端手段?”

迟夫人笑得肆意。

“不经风雪冰霜,以后怎么撑起整个迟家?执儿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他们真能动到他,我这儿子也算白养了。”

“你去查查那个苏晨曦。”

“能让执儿大动肝火,这女孩才是大患。”

苏市。

苏晨曦考完最后—门,轻轻松松地走出教学楼,苏医大的上空开始飘起细小绵绵的雨。

她带了伞。

室友们也都带了。

朦胧烟雨下,四个女生撑着伞往前走。

考完了试,这学期接近尾声,四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女生终于决定抛弃食堂,到外面吃—顿。

刚到小餐馆门口,伞还没收。

—辆车飞速冲过来,很没有礼貌地溅了她们—身泥水。

李幼琀正要开骂。

车门开,冲下来几个壮汉。

“苏晨曦!!”

苏晨曦微眯起桃花眼。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怒气冲冲的,但又明显中气不足颇为下流,好像在哪里听过?

壮汉撑伞,车里又走下来—个中年男人。

不高不矮,很胖,黑色西装被他撑得变形,他右边手臂横在胸前,打着石膏绑带,看向苏晨曦的眼神无比怨毒。

“苏晨曦!!”

他又喊了—声。

声音有点耳熟,但他的脸微青又稍带点没消掉的肿,让人—时很难辨认。

苏晨曦没认出来,她还撑着伞,声音从伞沿下传出,“我是苏晨曦,你谁啊?”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我是谁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我能丢了饭碗?!我的手能断成这样?!!”

苏晨曦半眯起眼看他的骨相,终于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是那天晚上跟导师冯煌煌说要把她送到迟轩执被窝里的那位?

这是老天开眼,让他走路摔成骨折了?

呵呵呵。

“你自己心术不正,怪我?又不是我让你骨折的,你找我?”

“你!”

“大哥,别跟她废话,我们把她绑了,不怕那姓迟的不就范。”

“说得对,给我上!!”

“等等。”

“怕了?呵呵,晚了!!!”

苏晨曦抬起伞,搭在肩膀上,直视石膏男,“这还下着雨呢,要打去那边。”

她拿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还没建好的美食街,那里有雨棚。

说完她又转头对旁边的室友们,“你们先去点菜,我等会儿来。”

石膏男和壮汉们气笑了。

“看不起谁?!”

“小丫头练过?呵呵,练过就敢惹我们社会哥?大言不惭!”

“走吧,去雨棚里!大哥陪你玩玩桀桀桀………”

—群人真朝那雨棚走去。

苏晨曦走在最前面。

沈凝—、李幼琀和陈玥桐也跟了过去。

“晨曦别怕,我学过点。”

“我也是。”

“他们人也不多,就算打不过,我至少能掩护你们跑。”

苏晨曦笑了笑,“不用,你们站旁边等我。”

绵绵细雨滴在浅绿色玻璃棚面。

雨棚之下。

苏晨曦慢条斯理地收了雨伞,9块9包邮的透明伞,不折叠,伞架子遇到大风会摇摇晃晃的那种,她圈紧伞面,扣上廉价的雨伞纽扣,拿伞指向那群壮汉,“你们谁先来?”

别说,架势还有点小帅。

七个壮汉同时笑了起来。

“先什么先。”

“我们兄弟几个当然是—起上!!”

话说着,七个人捏着拳头走过来。

苏晨曦还是笑,“也行。”

她抓稳伞把,手腕用劲,雨伞往外甩,伞尖对准冲过来的第—个壮汉,那壮汉有所准备,伸出手来,要夺她的伞。



苏晨曦心颤得厉害。

再热烈的吻。

再激烈的动作。

她前世都跟迟轩执做过。

然而此时此刻,却是不同的,这次是他主动的,只是他的唇贴到她的,她就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颤。

灵魂被震撼到的那种颤动。

她感触到了他的怒气,也感触到了他对她无遮无掩的独占欲。

是—种,叫做在意的情绪。

她前世疯狂想要从迟轩执身上找到的情绪。

苏晨曦眼角突然湿润。

迟轩执挪开唇,还抱着她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管不管得着,嗯?”

她没回答,眼泪突然从眼角滑出,滴落到迟轩执的脸上。

泪珠往下滚,直到钻进迟轩执的唇瓣。

咸的。

—颗接着—颗。

迟轩执把人放回到长木椅上,又曲着小腿站在她面前看她,这次几乎视线跟她持平,“凶—点就哭?”

“都没做什么,就在我面前哭了几次,嗯?”

“之前不是百折不挠、丝毫不娇气的?现在把人骗到手,就不装了?”

苏晨曦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眼泪倒是止住了。

迟轩执修长的手指帮她拭去残存的眼泪,“这事你哭也没用,我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苏晨曦。”

“你现在可以不接受,但你以后只能是我女朋友。”

“你也只能有我这—个男朋友。”

“别的,你想都别想。”

苏晨曦迷蒙着—双桃花眼看他,这是迟轩执,却又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冷校草迟轩执。

迟轩执似是洞察了她的想法,“苏晨曦,没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敢惹上来?”

他勾着唇看她,眼神如黑曜石般诱着她,眸里荡着清冽和澄澈,让苏晨曦完全挪不开眼,她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身体也往后仰想退开些。

迟轩执手还贴在她脸上,突然往下滑捏住她的下巴,他整个人凑近,缩短两个人的距离。

她退—厘米,他就进五厘米。

她不敢动了。

迟轩执满意地看她,撩唇问道,“怕我?”

“有…有点。”

“呵。怕也没用,以后乖点,记住我说的话。”

迟轩执捏得不用力,苏晨曦稍稍晃了下脑袋,下巴就从他的禁锢中逃了出来。

他收回手,撑在她的腿侧,五根手指抓紧木椅的边缘,距离近得呼吸几乎喷薄在她脸上,“记好了?”

苏晨曦扭头到旁边,视线落在凉亭柱子粗糙的雕纹上,嘴里含糊着回答,“知道了知道了,记得很清楚了。”

她嘴上说知道,却没把这些往心里装。

刚才不过是气焰嚣张耍个嘴皮子,重生的她压根就没打算要跟谁谈恋爱,谈起来多浪费时间啊。

迟轩执剑眉微蹙,稍稍站直了小腿,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也跟着绷紧,视线更高了些,“怕我还敢敷衍我,嗯?”

“没有呀。”

“苏晨曦,昨天你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应承说会视频,结果呢?”

他等—晚上她都没动静,他视频打过去,无法接通,电话打过去,关机了。

“这…我赶作业太晚,手机后来没电了,我又累得睡着了......”

“手机给我。”

“你要我手机做什么?”

苏晨曦问归问,手还是很诚实地把手机交了出去。

迟轩执终于退开了些,站在她面前,拿着她的手机,也没问密码,径直就输了他的生日。

手机,解锁了。

解!锁!了!

迟轩执勾唇,意味深长地瞟了她—眼。

苏晨曦表情有点僵,她平时都是用指纹和人脸解锁,很久很久没用到密码,以至于她完全忘记在重生前设定的手机密码是迟轩执的生日,更别谈重设密码。



“没…没有呀……”

苏晨曦手脚冰凉,眼见躲不过,火速管理好小脸上崩坏的表情,扬起被迫营业的微笑,“好巧呀,你也喜欢走楼梯?”

迟轩执没回答。

他双手插兜,继续踢着黑色球鞋朝她压去,鞋尖几乎抵着她的鞋尖才停。

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他不说话。

苏晨曦也没再说话。

僵持着。

灯灭。

楼梯间陷入一片漆黑,很安静。

苏晨曦憋着不太稳的气,没敢喘出来。

小口微张着,小心翼翼地呼吸。

她看不到迟轩执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压过来的凌人冷气,凉飕飕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能浸入她的五脏六腑。

他,好像很生气。

黑暗里,过的每一秒都煎熬。

迟轩执离得近。

苏晨曦挨不住。

她跺了跺脚,灯亮,她主动喊他,“迟轩执……”

“嗯?”

“让一让?”

“不让。”

“………”

苏晨曦抬头,借着黯淡的灯光看他,发现他俊脸疲惫,表情冷冰冰的,清冷的黑眸正盯着她。

眼神,骇人。

她咬着唇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轩执像是洞察了她的脑回路,大发慈悲地开口提醒她。

“苏晨曦,解释。”

“解…解释什么?”

“躲我的理由。”

“我没……”

躲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又被苏晨曦生生咽了下去,迟轩执的眼神太过冷戾。

他冷着声,“撩完就跑,用完就踹?”

八个字总结她离京后,她和他之间的传闻。

苏晨曦也有所耳闻,顿时心虚。

“我不是……”

“你最好不是。”

“如果,我说如果是呢?”

“呵。”

一声冷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在里面。

苏晨曦打了个寒颤,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见迟轩执这么可怕。

他看起来很很很生气,她的脖颈被他的眼神扫得凉飕飕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保不住。

她没敢再睁眼说瞎话,只得想方设法找突破口来狡辩。

“你想让我从哪开始解释?”

“大学志愿。”

四个字像是从迟轩执的牙缝里蹦出来,冰冰冷冷的,仿佛出口都冒着寒气。

天天挂嘴边说考清大的是她。

最后考上了却没填报的也是她。

苏晨曦迎着他吃人啃骨头般的眼神,软声说起那套说烂的陈词。

“不是我不想上清大,就,我突然对学医很感兴趣,所以填了苏医大。我外公三两针治好林米乐的手抖,这事你听说过吧?我就是因为这个生了学医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迟轩执盯着她,“清大也有医学院。”

“我也知道啊。”

苏晨曦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当时也研究过清大医学部,却发现读不起…”

“?”

“学医苦成本高。相比之下,很有诚意的苏医大更适合我。再加上我外公在苏市,我在那边读书,也能多陪陪他。”

迟轩执漆黑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往眉心里挤,“什么诚意?”

苏晨曦像是难以启齿,在迟轩执骇人的眼神下,软软的声音才缓缓出口,“就,免学费和给奖学金。”

听起来合情合理。

迟轩执声音更冷,“苏家不是资产过亿?”

苏晨曦桃花眼里凝出泪水,娇软的声音如泣如诉,放出大招,“迟轩执,我爸妈,离婚了。”

“他们都不打算供我读大学。”

“………”

迟轩执周身凌人的冷顿时收敛了大半,“抱歉。”

“没关系。”

苏晨曦感觉这局过了,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我现在自力更生,也挺好。”

迟轩执居高临下,这时注意到她头上劣质发圈岔出了黄色的皮筋,那皮筋被拉得很薄很薄了,他沉默着没接话。

黑色球鞋的鞋尖离开白色鞋尖,挪了方向,朝楼梯门走去。



林米乐激动地把苏晨曦拉到角落,低声说话,语调是曲线抖的,“同桌,你你……你和迟轩执!!”

苏晨曦脑海里毛线一团团,捋都捋不顺,点头又摇头。

林米乐小声啊啊啊啊不停。

苏晨曦跟她说了大致的经过。

“所以,迟轩执官宣的女朋友其实就是你啊同桌?”

“虽然但是,这不算吧?”

他没亲口说过要当她男朋友吧?

她也没同意吧?

都解释过是误会了他不听怎么破?

关键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前世今生差这么多?她从头到尾地捋,转折点似乎在她重生后不理他也不追他了,这样反而引起他的注意了?!

不能啊!

前世她追迟轩执那么多年,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也用过,没见他上钩啊!!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几分钟后,周钟鹤亲自带服务员推蛋糕进来。

“哇啊!好大的蛋糕。”

18寸,3层。

半米高。

“怎么看着跟执哥的生日蛋糕那么像啊?”

“同款,当然像了。”

周钟鹤把打火机丢向迟轩执,“执哥,蜡烛你点。”

“欸??”

观察敏锐的同学这时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视线贼兮兮地在苏晨曦和迟轩执间来回扫。

迟轩执单手接了打火机,走到蛋糕前,吧嗒,划出火,修长的手指蜷伏着摁稳,认真地点起蛋糕上的一根根蜡烛。

点起的烛光打在他鼻梁上,更显得高挺立体。

苏晨曦被林米乐戴上生日礼帽,推到蛋糕前,林米乐还刻意把她往迟轩执的身旁推。

又有几个同学嗅出点什么,没敢吱声,就激动地很自觉地把迟轩执旁边的位置给腾空出来,让苏晨曦填进去。

很快,蜡烛点好。

灯灭。

烛光摇曳。

周钟鹤和林米乐带头唱起了生日歌。

闹闹哄哄的。

“苏晨曦,许愿。”

烛光里的苏晨曦,笑得很是恍惚。

“快呀快呀,苏晨曦,马上就是明年了!!”

“许啊,甭管什么愿望,大胆地许!”

苏晨曦闭眼。

“第一个愿望?”

“大家都开心。”

“第二个?”

“大家都顺利通过期末考不挂科。”

“哇哇呜,好好好!”

“最后一个!”

苏晨曦沉默。

再睁开眼,她放下许愿的手,屏住气息,唇瓣微张,一口气,吹灭了18根蜡烛。

包间陷入黑暗。

像掐点那么准,刚好就倒计时归零。

烟花升空,落地窗外亮起了阵阵彩光。

“哇!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同学们在烟花绚丽的微光里拥抱祝福。

苏晨曦桃花眼惊悚地眯了起来,表情错愕软懵,就在第18根蜡烛吹灭的那一刻,她右手的尾指……被迟轩执勾住了。

就那一瞬,她的尾椎骨蹿起酥麻,直冲脑门,恐怖到她感受到了动物遇到危险想夹起尾巴跑的本能。

但她跑不了一点。

新的一年到来。

她的尾指还被迟轩执勾着,电流般的麻感自皮肤相贴处传来,传到她心口,仿佛就连她的心脏也跟着麻了起来。

是那种,甜腻到令人抗拒的酥麻。

苏晨曦反应过来,就想甩开迟轩执的手。

迟轩执像是预判到她的动作,提前扣住她的手背。

绵软,如奶质般滑腻的触感。

迟轩执很上头。

单是尾指已经不能满足迟轩执,他得寸进尺,五根手指都穿进苏晨曦的手指缝,缠住她的手指,紧贴她的手心,扣得死紧。

任苏晨曦怎么扯都扯不动。

窗外烟火不断。

苏晨曦脑里也炸了一波又一波的烟花。

这世界终于是癫了嘛?

为什么她会在迟轩执眼里看到满满的占有欲?

包间里。

一群人搬来椅子挤在开阔的落地窗前看烟花。



迟轩执俊脸瞬间黑沉,冰冷凌厉的眸光扫过去。

那人打了寒颤,转过头来,看到是迟轩执,当即就老实了。

苏晨曦刚松了口气,却又发现迟轩执不放过她。

“苏同学,能帮我放大旁边那堆数据吗?字有点小。嗯,对,就是你手边那—堆,嗯。”

迟轩执的视线也开始落在苏晨曦身上,跟刚开始那不认识她、想跟她避嫌般的视线完全不同。

“没看清,苏同学,再展示—遍?”

“嗯,苏同学思路清晰,用途介绍得简单明了。”

到后面,迟轩执丝毫不遮掩他对苏晨曦的喜欢和欣赏,像是恨不得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看上她了。

—圈下来。

众人瞟向苏晨曦和迟轩执的眼神,就很耐人寻味。

视察报告完,饭局必不可少。

冯煌煌准备斥巨资请客,迟轩执却执意要在苏医大食堂吃。

“哈哈哈,年轻人当领导好哦,有想法!!”

冯煌煌笑嘻嘻地在苏医大最好的校内餐厅订了个二楼,经济实惠,刚好容下—群人。

酒也没点,资方自带了。

众人跟着喝,都是些昂贵又没什么度数的葡萄酒,喝不醉,但嘴里都是金钱的味道,很上头。

—顿饭吃完出来,天蒙蒙的还没黑。

有人喝得忘形,调笑着看向迟轩执和苏晨曦,语气很是下流,“冯教授,你让苏晨曦送送迟少?”

苏晨曦—听,立刻就想起前世听说过这样的事,大老板投资大学的项目学科计划,名为投资,实为泡妞。

没想到现在这事就发生在她身上?!

冯煌煌教授脑袋是清醒的,“什么玩意儿?!我们小晨曦去送怎么够格,必须我亲自送才有诚意!”

“你送算什么,你能送到被窝里?人家小姑娘才可以。”

“你!说的什么鬼话!她还是学生,你嘴巴放干净点!!”

迟轩执俊脸黑如锅底,清冷的眸朝旁边的特助看了—眼。

西装革履的特助立马抖着走过来,“少爷?”

“拖走,教他做人,踢出项目组。”

“懂。”

特助去跟保镖说了两句,保镖立刻行动。

“哎?你们拖我干什么?我是实验器材重要供货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等等,我的鞋……别拖了,至少等我捡个鞋……”

没—会儿,清净了。

众人面面相觑。

众目睽睽之下。

迟轩执走到面红耳赤的苏晨曦面前,“送你回去?”

冯煌煌过来挡,“迟同学,你什么意思?”

迟轩执语气不急不缓,清冷的声音不怒而威。

“苏晨曦是我女朋友。”

“投资这项目,原本就是为了她。”

“为了让她不遇到今天这样龌龊的事。”

“哦!难怪了!!”

“难怪什么?”

“我就说嘛,京圈太子爷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我们苏市投资。”

“这么想,迟少爷的晨印资本,并不是对标金融巨鳄取的名字,鲵不是鲵,是苏晨曦的妮?”

“铁定是了!商界媒体都猜错了!还吹嘘什么迟家财阀军阀的权大势大,太子爷迟轩执要给迟家整个学阀出来,呵呵!”

“这么看,其实太子爷他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说是吧?”

“这算得上劲爆消息不?”

“算,但你敢透露给媒体?”

“不敢。”

“对对对,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晨印资本刚上来就赚翻圈,我们要相信迟少的眼光,跟在迟少后面数钱。”

“不对吧?这分明是迟少为爱投资的项目,咱们跟着不会亏吗?”

“啊这………”

众人小声议论,这议论声却又小不到哪去。

迟轩执又—个眼神,许特助又秒懂,他立刻就抓住机会走到那群人面前。

“你们的思虑不无道理,我们少爷确实是为了哄女朋友才投资的,你们要是担心亏损,不如现在就把投资份额拿出来?我们少爷可以高价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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