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躺在床上。
入眼是低矮的天花板,上面吊着老式电灯泡,周围一股子破房子的霉味。
她有些懵。
一门之隔,外面有人在轻叩门板:“我可以进来吗?”
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再加上酒后伴着沙哑,让人听了只觉耳朵要怀孕。
哎。
姜蔓叹了口气,这诱惑太大了。
她前一秒还站在领奖台上,下一秒就积劳成疾,心力交瘁,猝死。
重生到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上天待她不薄,刚重生就遇到了上辈子从未有过的艳遇。
这是四大天王爆红的年代,原主家墙壁上挂着1994年的明星海报挂历……
原主的记忆留在姜蔓身体里,今晚的事在姜蔓脑中过了一遍。
半年前,原主在山脚下的溪边捞鱼,意外救了重伤昏迷的聂峥。
原主找来手推车,打算将这个看着出身不凡的帅哥送去医院,结果半路遇到恶霸邻居秦茜茜——
秦茜茜当时就看上了聂峥,让原主把人交给他,由她送去医院。
原主不依,她就拿原主母亲的工作威胁原主。
秦茜茜的父亲秦世仁是原主母亲厂里的小领导,原主不敢忤逆她,不得不答应。
聂峥醒来后,以为是秦茜茜救了自己,再加上秦茜茜演得一脸温婉居家,聂峥心生好感,就跟她处对象了。
今晚,聂峥回来看秦茜茜,被她父母拉着一番游说,还灌了不少酒,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和秦茜茜订婚的事。
答应了还不行,秦茜茜还暗示聂峥和她一起过夜。
聂峥的命是她救的,再加上姑娘主动,酒精上头,聂峥没有拒绝。
姜蔓住在那种老式简易楼,一户人住一间房。
秦家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父母住一间,秦茜茜住一间。
原本应该去四楼,今晚聂峥真的喝多了,竟然走到了三楼原主家门前……
真是老天爷都不想让她得逞!
救聂峥的是原主,和他订婚的也该是原主。再加上聂峥长得帅,还重情义,原主本来就暗恋他……带着原主的记忆,姜蔓脸红心跳地琢磨着,她是不是该将错就错……
“我进来了。”
门外的聂峥再一次开口,姜蔓咬咬牙应了一声:“嗯!”
聂峥进来时,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几点零星散碎的光线。
颀长清瘦的身影,酒精醉人,却无法掩去他自身独特的清冷气质。
他似乎有些犹豫,毕竟他和秦茜茜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但是下一秒,两条柔软的手臂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呼吸间,是女孩身上浅淡的香味……
聂峥呼吸一顿。
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在召唤他,容不得他拒绝,很快他就把江蔓抱到了床上。
夜很漫长,煎熬而甜蜜,屋里气温越来越高。
姜蔓上辈子到死都没见过猪跑,更没吃过猪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狂风骤雨来得如此激烈,男人高大的躯体将她覆盖,让她几欲呼吸骤停。
而且就聂峥这体格,这身体素质……实在是有点过分厉害了。
两个小时后……
月光下,看着聂峥沉睡的俊美脸庞,姜蔓眯眼……嗯,她不亏。
此时此刻。
洗完澡给自己又画了妆的秦茜茜等在房里,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咦,聂峥呢?
秦茜茜从九点等到凌晨一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穿好衣服去一楼找父母,“爸,妈,聂峥在你们这吗?”
秦世仁看她火急火燎找来,不用问也知道事情没成:“怎么能在我们屋呢?几个小时前我就催他去找你了!”
真是白瞎了两瓶好酒!
“他也没去我那儿啊,该不会是喝多了在哪儿栽倒了吧!”
想到这里秦茜茜是真急了,赶紧拿手电筒在周围找了一圈,依旧没见聂峥人影,最后失望地折回去。
哀怨地对她妈说:“他肯定有事走了?看他样子就是个富家公子,估计临时被家里叫回去谈大生意了。”
秦茜茜还挺会想,越想越觉得有谱,感觉自己马上就是富家太太了。
她妈白秀娥瞪她一眼:“搞不好他就是始乱终弃,我们一逼婚他就逃了,我看他不会再回来了!”
秦茜茜不高兴了,跺着脚憋红脸怼白秀娥:“你胡说!聂峥不是这样的人!”
楼下,姜蔓躺在聂峥身边,安静地听着母女二人的吵架内容。
姜蔓能听那么清楚,全是因为她重生之后身体不一样了。
也是刚刚发现的,她的耳朵可以听很远,连对面大晚上两口子打架都听得到。
甚至还听到了一些,那啥,怪让人脸红的声音。
脸一红就想起刚才和聂峥那样,忍不住去看他。
真好看。
这样的五官,就算不用鬼斧神工这么夸张的形容,也是很极品了。
本就该是原主的男人,姜蔓决定要正大光明地把人从秦茜茜手里抢回来!
半夜,聂峥醒了。
姜蔓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才是救他的人,便拉被子蒙住自己脑袋,装作害羞的样子。
“我走了。”
聂峥穿好衣服,不舍又觉亏欠地看着床上那团,沉思片刻解释道:“这段时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就来娶你,最多两个月!”
姜蔓在被子里捂着自己胸口,紧张得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
听到姜蔓在被窝里瓮声瓮气一声“嗯”,聂峥只当她羞涩,唇角一弯,隔着被子落下一吻,匆匆离开了。
这个男人太会了,霎时搞得姜蔓心猿意马,想再把他扑倒一次。
也就只是想想。
前半夜折腾好几次搞得她腰酸背疼的,此刻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刚闭眼,就听见秦茜茜在门外砰砰砰地敲门,伴随着她那泼妇般的大嗓门,“姜蔓你给我开门!”
姜蔓慢条斯理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开灯,门就从外面被人撞开了。
秦茜茜手里握着一根鸡毛掸子,满脸狰狞地朝姜蔓冲过来,“聂峥怎么会从你这里出去?你们在屋里干什么了?!”
姜蔓开了灯,懒洋洋地坐在床沿打哈欠,末了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你想跟他干的,他都跟我干了呢。”
闻言秦茜茜倒抽一口凉气,下一秒就抡起鸡毛掸子要打姜蔓,“你不要脸!你这个贱人!啊——”
哪知姜蔓一抬手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她的手腕,还是那张看似无害的笑脸,但手上的力道让秦茜茜无法挣脱。
姜蔓笑眯眯地:“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
秦茜茜没见过这样的姜蔓,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给我松手,信不信我……”
“你怎么样?”
姜蔓呵呵两声,手上力度不着痕迹地越来越重,她都能听到秦茜茜的骨头在响,疼得她哇哇大叫,这才松了手,“别威胁我,以前那些招数对我不管用了。”
秦茜茜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姜蔓床上,床中央那抹夺目的红提醒着她,姜蔓和聂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她握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咬牙切齿瞪姜蔓:“我一定要弄死你……”
“啪!”
秦茜茜话音未落,姜蔓一个耳光甩过来,力道之重,直接把她打傻了。
几秒种后反应过来就要朝姜蔓扑过去,姜蔓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落在她脸上,几个回合下来,秦茜茜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张脸像个猪头,姜蔓一脚踹在她膝盖上,人就无力地跪了下去。
姜蔓一张娃娃脸,皮肤白里泛粉,笑起来就是个小可爱,她弯腰朝秦茜茜挤挤眼:“呵呵,好玩吗?”
秦茜茜垂着脑袋,脸疼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贱人,你给我等着!
等着?等什么?等你找我报仇吗?
姜蔓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啊。
重生之后她耳朵好就算了,竟然还能听到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她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这样的大礼包!
既然都给她了,她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姜蔓觉得再等等指不定还能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其他异能,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以秦茜茜的尿性,以往每次姜蔓惹她不高兴了,她都要跑去秦世仁那里告状,然后秦世仁就去厂里给姜蔓的妈妈陈岚使绊子。
为保住工作,陈岚不得不经常给秦家送礼,这样一来,原本就贫穷的家庭就更雪上加霜了。
姜蔓重生过来之前,原主和她妈已经穷到一个星期没吃过肉了。
姜蔓盯着一脸不服但已经开始惧怕她的秦茜茜:“如果明天我妈在车间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再享受一次拳打脚踢套餐。”
吓得秦茜茜摆头如捣蒜。
姜蔓呵呵的,眼睛笑得弯弯,“外加终身轮椅伺候?”
笑归笑,实际上姜蔓轻飘飘的声音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秦茜茜有被恐吓到,捂着嘴眼泪哗哗流,头摆得更用力了。
姜蔓嘴角抽抽。
前一世她就专治各种不服。
顿了顿,姜蔓又想起什么,“两个月后我男人会回来,到时候你自己去跟他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是谁救的他,以及秦家是如何算计他。”
女人可以自己厉害,在男人面前就不行了,姜蔓打算在聂峥那里维持她可可爱爱的甜甜小娇妻形象,这样才好亲亲抱抱举高高。
秦茜茜一边点头一边在心头狠狠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啪!”
脸上忽然又挨了一巴掌,秦茜茜惊愕地看向姜蔓。
怎、怎么我说出来了吗?我就在心里想想而已啊!
秦茜茜一时间精神有些错乱了。
姜蔓却嘻嘻一笑:“手痒。”
秦茜茜:“……”
看着姜蔓笑里藏刀的嘴脸,她想不通,这条咸鱼不过就和聂峥睡了一觉,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可是胆小如鼠,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姜蔓听着秦茜茜心头疑问,一边搜索着原主的记忆。
生活在这城乡结合处的姜蔓原本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改革开放后的80年代初,爷爷姜孝云拿出多年积蓄和祖上皇家御厨秘密菜谱,让两个儿子姜少坤和姜少勤一起开了姜家大饭店。
御厨出品,必属精品,姜家大饭店生意火爆,短短几年就在全国开了很多分店,姜家就这么发迹了。
大儿子姜少坤很有城府,由他负责保管菜谱秘方,弟弟姜少勤则负责经营。
几年后姜孝云过世,姜少坤霸占了秘方,并把弟弟算计进了监狱。
姜少勤的老婆陈岚和女儿姜蔓被赶出江家,穷困潦倒的母女二人只有在这种租金不贵的城乡结合处住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四年,姜蔓从六岁住到了二十岁。
由于姜蔓常被人欺负,也导致了她胆小怕事的性格。尤其是秦茜茜,仗着她爸是钢管厂的小领导,时常对姜蔓拳打脚踢。
这样还不够,她觉得姜蔓就是个祸害,留她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冒名顶替的事情捅到聂峥面前,那样她富家少奶奶的梦想就破灭了。
原主死在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是秦茜茜找人把她打晕装进麻袋,然后扔在人迹稀少的雪地里活活冻死的。
原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对她好的人,一个是她妈妈陈岚,还有一个就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林爽。
她死的时候,陈岚在厂里加班,而林爽为了自考还在灯下奋笔疾书。
……
收起原主的记忆,姜蔓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也算是她见过的最歹毒的女人了。
“你走吧。”
心头膈应得慌,姜蔓挥了挥手,背过身去。
身后一阵跌跌撞撞的动静之后,响在耳边的是秦茜茜去她爸家告状的声音。
秦茜茜本就被姜蔓打成了猪头,秦世仁再一听说聂峥被姜蔓捷足先登了,立马扬言要弄死那个臭丫头和她妈。
姜蔓摁摁眉心,1994年还没有开始大规模扫黑除恶,有些地头蛇成天把弄死谁放在嘴边也不足为奇。
姜蔓扭头看了看斗柜上陈岚的照片。
这是一个朴素到穷酸的女人,没有任何打扮过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姿色。原主被她抱在腿上,母女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心酸。
但姜蔓看得出来,陈岚很爱自己的女儿。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姜蔓就打算把原主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以后要好好孝顺陈岚。
今晚陈岚值夜班,要到明早八点才回来。
她搅黄了秦茜茜的好事,秦世仁一定不会放过她和陈岚。
原主没有稳定工作,秦世仁威胁不到她,能拿着开刀的就只有陈岚了。
姜蔓盯着墙壁凝了凝神。
几秒种后,耳边响起秦世仁的声音:“那对母子可真是扫把星,看来这次要用点非常手段了!”
白秀娥吓了一跳:“你该不会又是要杀人吧!”
秦世仁冷笑:“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搞出人命!”
“那你要怎么做?”
“哼,留在这里是个祸害,那就把她们母女赶出周家桥!”
姜蔓听着就皱了眉。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个秦世仁简直跟他女儿一样阴毒,“厂里那保安方大宽,不是一直跟那婆娘眉来眼去吗,只要我……”
姜蔓无语死了,老东西尽干这龌龊事,就不怕死了下地狱吗!
姜蔓调好闹钟睡了一个多小时,起来洗了把脸,匆匆赶往国营钢管厂。
早上六点多,天还没亮,车间里的工人还在赶工。
姜蔓隐匿在黑暗中,一双机敏的大眼睛四下搜寻着陈岚的身影,很快锁定了她的所在位置……
五分钟后,车间突然断电,黑暗中满是女工的惊呼声。
陈岚半生颠簸,也算是见过不少风浪的,这种事情在她心里不足为惧,正打算招呼工友不要惊慌,突然有人拉住她胳膊低语:“妈,跟我走!”
陈岚:“……”
姜蔓不仅耳朵好,眼睛也特别好,拉着陈岚游刃有余地穿梭在黑漆漆的生产车间,很快就把她带了出去。
陈岚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赶紧问女儿:“蔓蔓你怎么来了?”
姜蔓装傻充愣,“我想吃厂里早餐烧饼夹肉了,刚进厂,就赶上厂里停电。”
陈岚还在想怎么这么巧,车间里已经来电了。
离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工人继续开工,这个时候,调度主任从外面进来:“大家看见陈岚没有?”
众人望向陈岚的位置,咦,人呢?
主任冷哼了声,嘴角勾起阴险的弧度,朝小组长抬了抬下巴:“去找人!”
几分钟后,厂房里炸了锅。
组长和工友在厂区角落的杂物间找到了被衣服包裹的陈岚,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看门的鳏夫方大宽!
两人此时正搂着倒在一堆器材边上要行云雨之事。
如此有伤风化实在是没眼看,组长捂着脸背过身去,“你们、你们工作时间竟然在这里干这种苟且之事,太不像话了!”
那两人吓得发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时候有工友眼尖,发现躲在方大宽怀里那人不是陈岚,惊讶道:“组长,她是贾玉!”
天微微亮,赶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组长定睛一看,果然不是陈岚,是同组的女工贾玉!
她刚才被误导,完全是因为贾玉身上那件外套。
那件酒红色收腰羊呢大衣是陈岚的。
方大宽低头看见自己怀里的女人,懵了。
怎么就变成贾玉了呢?
两个小时前秦世仁找他,说等下厂里会停电。
秦世仁暗示他,不是一直喜欢陈岚吗,到时候趁乱想干什么干什么!
方大宽当时还很感激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抓奸这一茬,更没想到是抓到他和贾玉的奸!
姜蔓和陈岚也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本来想着把陈岚救走,秦世仁的如意算盘落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新仇旧恨以后再跟他算。
哪知道来了这么一出。
她眯眼瞧了瞧惊慌失措没脸见人的贾玉,又看了看陈岚。
陈岚叹气,“她上次就让我把衣服借给她穿几天,这衣服是十几年前你爸给我买的,我自己很爱惜,没答应她,谁知道……”
姜蔓懂了。
她刚才带陈岚走得急,放在工位上的外套没拿走,贾玉眼红,趁陈岚不在就穿在自己身上了。
方大宽认衣服,把人认错了。
姜蔓翻了个白眼,“活该。”
陈岚无奈地又笑笑,“她也算如愿以偿了。”
姜蔓:“嗯?”
陈岚没再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还是不要讲给女儿听了。
但是架不住姜蔓好奇,一直扭着陈岚给她讲。
从人群里出去,陈岚告诉她:“贾玉丈夫死了很多年了,她看上方大宽人高马大的,想跟人家好。”
“哈哈哈哈哈!”
“这下他俩的事被厂里这么多人撞见,方大宽不娶她不行了。”
陈岚停下脚步,“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先回去。”
姜蔓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回去给你煮早饭。”
“咦?”
陈岚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顿了顿又去上工了。
天光逐渐大亮,秦世仁的龌龊算盘落空了,姜蔓哼着歌回家了。
她得回去找找家里有多少钱,接下来要实现脱贫致富的第一步,钱生钱赚第一桶金。
姜蔓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带着对未来经济趋势的掌握,是打算要在90年代混出点名堂来。
再加上她觉得和陈岚一见如故,陈岚和原主的身世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她琢磨着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找到当年害他们的叔伯姜少坤一家报仇雪恨!
……
“没用的废物!”
秦世仁指着方大宽的脑袋骂,“这点小事都干不了,你还能干点什么!”
方大宽跪在地上不断地扇自己巴掌:“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鬼迷心窍……”
扇着扇着停下来,上前一把抱住秦世仁的腿:“叔,我不想娶贾玉啊,你帮帮我,我不想娶她!她口臭!”
“由不得你了!”
秦世仁抽着烟哼了声,一脚踹开方大宽径自走了。
方大宽恼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既然你这么过河拆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又不是傻子,秦世仁会有那么好心撮合他和陈岚?一定是陈岚得罪了他,想利用自己给她点教训罢了。
但是这种事情自己怎么都不吃亏,说不定最后还能如愿娶陈岚,何乐而不为?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猴急连人都认错了!
方大宽越想越憋屈,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