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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蹲下来查看伤口:“膝盖怎么伤这么重?”

“算了,你不想道歉我替你道歉,但以后不能这般斤斤计较了。”

我用力抽出我的手,惨白着脸指着门外:“滚!

你们都给我滚!”

秦澜深知我此刻的脆弱,试图抱抱我让我冷静下来。

陆盛年却泪流满面同我鞠躬:“姜阔,我这就走,你别再为了我折磨自己了。”

说完他就往外跑,却因转身太急,一下撞在门框上,整个人向一旁倒去。

秦澜立马放开我,飞扑过去拉住陆盛年,两人一起倒在了门外。

陆盛年的头磕到了门框,瞬间红了一片,隐隐有血沁出。

秦澜爬起来颤抖着手去触碰陆盛年的头,眼里是我熟悉不过的疼惜。

却不再是因为我了。

“盛年,痛不痛?

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门口终于安静了。

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相识十年,相爱十年,终究走到了陌路。

我拿出手机,给自己定了婚礼当天的机票。

还剩七天,正好让我把过去的一切处理干净。

秦澜说得对,人得朝前看。

自此,我将和过去的快乐、痛苦,彻底割裂!

4我把亲手置办的新婚用品,都扔了。

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家里,再无一丝我的痕迹。

最后独留,我精心收藏做成爱的日记的机票。

犹豫半分,我一张张把它们丢进火盆。

每张被火舌吞没的机票,都是一个爱秦澜的我。

烧到最后,只剩一盆灰烬,和呛鼻的黑烟。

像极了我这十年的爱恋。

次日,饭菜的香味将我唤醒。

“姜阔,赶紧去洗漱,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你先吃,我去给盛年送个早餐,你就不用去了。”

“嗯。”

秦澜装保温盒的手一顿。

“你也别内疚,盛年他很大度,不会怨怪你。”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重新选对婚戒,定做的那款出了点问题,婚礼那天没法到货。”

“好。”

她喜欢演戏,那我配合就好。

也许是看我情绪冷淡,秦澜心虚的拿来医药箱给我的膝盖上药:“楚阔,咱俩相爱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不想咱俩的婚礼上,你却连个亲人都没有。”

“你不是说找不到伴郎吗?

我已经做主让盛年给你当伴郎了。”

“好。”

秦澜说得小心翼翼,在见我这么爽快答应时,她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随即她便拉着我的手,印上一个湿热的吻。

她给陆盛年送完早餐,没再回来。

我玩命搓洗掌心时,她来了电话:“楚阔,你吃完直接下来地库,我在车上等你。”

到了地库,我习惯性打开驾驶位,却发现陆盛年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的看我。

我一声不吭坐到了后排。

秦澜看了我几眼,很满意我的识趣:“楚阔,盛年是做珠宝设计的,有他在,肯定能帮我们挑到心仪的婚戒。”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假寐。

不经意间睁眼,看到秦澜轻轻捏了捏陆盛年的脸。

后视镜里,四目相对,她立马慌着解释:“盛年脸上粘了东西,我帮他擦一下。”

我再次闭上眼直到下车。

三人踏入珠宝店,小姐姐对紧挨着秦澜的陆盛年热情无比:“先生今天想给心上人买什么?”

陆盛年和秦澜齐齐脸红。

秦澜一把拉过我:“站那么远做什么?

过来挑婚戒呀!”

小姐姐闹了个大脸红,连忙拿出婚戒给我挑。

陆盛年却当先过目指点起来:“这对太老气。”

“这对太花里胡哨。”

......在他手上那枚纯手工男戒的衬托下,没有一枚男戒入他眼。

小姐姐尴尬的看看我,欲言又止。

陆盛年却假装没看见,最后挑了对很一般的:“楚阔,就这款吧,婚礼上先凑合着用,回头我帮你们亲手设计款比我手上更好看的婚戒。”

小姐姐尴尬的恭维他眼光好。

陆盛年却不无得意的将手怼到了我眼前:“那必须好看,这是我未婚妻和我一起设计定做的。”

一旁的秦澜就这么静静站着看他朝我炫耀,不阻止也不心虚,只是嘴角的笑快化在春风里。

“那就买盛年挑的这款!”

连试戴的流程都省了,秦澜就已经付完款。

她拿出婚戒,面无表情的往我手上戴。

这次,戒指不大,是勉强挤进去的。

我知道,陆盛年是故意的。

他是珠宝设计师,一眼就能精确估出尺寸,不可能犯如此大的错误。

我也懒得拆穿,径直撸下戒指。

小姐姐好心提醒我可以再换个款,我拒绝了:“就买了走个形式,不用麻烦了。”

秦澜闻言,不满我的阴阳怪气:“你要不满意,不买也行,回头盛年帮我们重新定做。”

我摇头拒绝了。

“就这个,挺好的。”

陆盛年却满脸愧疚,再次红了眼眶:“楚阔,我现在就去工作室加班设计,一定让你有个圆满的婚礼!”

说罢,他便快速离开。

任秦澜叫喊都不肯停下。

“楚阔,你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买个婚戒,你在闹什么?”

我不禁愕然:“我闹什么了?”

她蹙着眉,拉着我走出店外:“我公司还有事,婚纱照有空再拍吧。”

“或者,你先去把单人的拍出来,我让美工把我以前的艺术照P上去应付一下婚礼。”

“好。”

秦澜解释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她看了我良久,轻轻抱住我:“楚阔,等我忙完,我们去蜜月旅行,旅拍婚纱照。”

她此刻敷衍我的蜜月旅行,于我而言只是羞辱。

她没空去法国看我一眼,却有空陪陆盛年去南极看企鹅,去北极看极光。

看着定位上,她的头像,匆匆朝陆盛年的工作室而去,我把婚戒丢进了街边卖艺人的琴盒。

5秦澜如我所料,两天都未回家。

因为她和陆盛年去海边拍婚纱照了。

而她当真找人把我和她的头像P成了婚纱照。

打定主意逃婚,以后恐怕只有爸妈忌日才会回来了。

我抱着两束花,来到墓园看望他们。

又加了管理员微信,方便以后托他打理。

“以后我爸妈的管理费就由我来付,秦澜小姐那边您拒收就行了。”

管理员查看系统后愣住了:“先生,你爸妈的墓地管理费已经逾期半年了,我们联系过家属,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想到自己出国后换了主号码,我不禁为自己的疏忽懊恼。

秦澜都不爱我了,她又怎么会想起我死去的爸妈呢?

补齐费用,又预缴了十年的管理费,我落寞离开。

可偏偏刚走出墓园,便听到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澜澜,难为你还记得今天是盛年亲妈的忌日!

老婆子要是知道你来给她送蛋糕,指不定在地下要飘起来。”

我僵硬的回头,看到秦澜一左一右挽着陆盛年父子在爬台阶。

“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傻闺女,叫什么叔叔,过几天就该改口叫爸了!”

秦澜娇笑一声,从善如流叫了一声爸爸。

我红着眼,默默去赴好友之约。

见面我便开门见山告诉他们婚礼取消了。

他们对视一眼后,试探着问我:“楚阔,你都知道了?”

我却疑惑他们为何也知道了。

他们义愤填膺拿出了秦澜和陆盛年一起去医院做婚检的照片。

“楚阔,我们支持你逃婚,我倒要看看新郎都没有的婚礼,他陆盛年去抢婚会是何等笑话!”

被他们一说,我倒有些期待起来。

婚礼前一天,秦澜带回一双崭新的跑鞋。

我淡淡问她:“你不是最讨厌跑步吗?”

她愣了一瞬,在我肩头蹭了蹭:“明天要和新郎跑断腿!”

她嘴里的新郎,不是我。

嘴角突然漾起的笑容也不是因为我。

看来,让我被当众抢婚来证明她爱陆盛年,让她很开心。

次日,我去婚礼现场走了一圈。

硕大的海报,把婚纱照P图的痕迹无限放大。

我拿出剪刀,剪下自己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便打车去了机场。

空姐提醒我该关机时,秦澜的电话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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