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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榆的副将告诉我,将军从马上跌落,失掉了一部分记忆。

林少榆记得如何打仗,记得过世的母亲,记得林府上下三十口人,却唯独忘了我。

我不信。

我去找他,问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林少榆头也没抬,叫人把我拖了出去,罚三月禁闭,不允许任何人给我送吃的。

这是想活活把我饿死。

但是,没人敢站出来替我说话。

我被关在柴房里,整整三天,没吃没喝,头疼发热,盈盈找上门,给我带来好多吃的。

我没吃,只是看着她的肚子,问:「是他的孩子吗?」

她摸着肚子,点点头,眉眼带笑,柔情似水,说:「我要嫁给榆哥哥了。」

「你…会祝福我们吗?」

哦,忘记说了,盈盈是王将军的女儿,也是林少榆的青梅竹马。

我俩的眉眼有些许相似,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我的替身,林少榆失忆后找不到我,便把她错认成我。

得知她的身份后,我才恍然,原来那个效颦的东施,是我。

林少榆当初救我,定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心上人。

如今阴差阳错,他回到了心上人身边,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自然会被他忘记。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院子外乱作一团,有人踹开柴房的门,把我拽了出去,拖到盈盈的房间。

空气中飘着血的味道,床榻之上,盈盈哭成了泪人,窝在林少榆怀里,他敛起眉,周身的气压很低,无人敢上前一步。

他的脚边跪着盈盈的婢女,看到我,仿佛见到了仇人,指着我,说:「是她!就是她!下午小姐去柴房给她送饭,本是好心,她却嫉妒小姐怀了将军的骨肉,口出秽语,还给小姐下毒,要不是她,小姐也不会,也不会……」

她越说,哭得越惨,可是她的指控,我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嫉妒,什么下毒,我连柴房的门都出不去,又怎么能给她的小姐下毒?

这个道理,林少榆不会想不通。

但他还是抬起头,凛冽的目光直视我,阴沉沉的嗓音,如同地狱索魂的恶魔,说:「是你下的毒?」

我心头一颤,突然想起来,那日我陪他去练兵,碰巧遇到士兵患病,上吐下泻,有人怀疑是我下毒。

千夫所指,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急得哭红了双眼。

林少榆擦干我的眼泪,把我护在身后,目光扫视每一个人,语气不容置疑,缓缓说:「不可能是烟烟。」

那时他爱我,哪怕我不说,他也相信不是我。

如今他不爱我了,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林少榆,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我吗?」

林少榆唇边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反问:「你说呢?」

「是不是我,你这么聪明,不可能想不清楚。」

我心头苦涩,不想再做无谓的辩驳,说:「只是你我缘分已尽,是不是我,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林少榆,今日我任凭你处置,他日你若想起一切,别再来求我。」

林少榆眼瞳骤缩,看起来更生气了,一掌,差点拍碎床板,冷冰冰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到底还是我自恋了。

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让我活过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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