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语,李瑾瑜失了耐性,拧眉问:“这次又要多少银钱?”
我脸色倏然苍白。
李瑾瑜的口吻厌恶,就好像我是个贪心的妓子。
在他刚从床榻上下来时,连忙追着他要银钱。
从前便有过这么一次。
是因为我母亲病重,而我父亲宠爱平妻章夫人。
他信奉后院男人不得插手,又担心心尖上的章夫人受我母亲蹉跎,将人抬成平妻后,便立刻从我母亲手上要了管家之权。
名义上,我母亲是相府主母。
可背地里,却被章夫人蹉跎得连后院丫鬟都不如。
拿到管家之权当天,章夫人便将我母亲赶出住院,迁到府上最偏移的院落。
冬日里少吃少穿,更别提供暖的银炭。
不过半年,便让母亲卧病缠身。
我便是那个时候找上李瑾瑜的。
入东宫的婚事本该是在我这个相府嫡女身上的。
可当父亲把章夫人抬作平妻,又趁着宴会大肆宣扬了一番,相府的嫡女也就多了一位。
而我这个母亲失宠的嫡女,也一并淡了颜色。
我不忍见母亲如此病逝。
拿着昔年李瑾瑜送我的玉佩找上他。
“太子殿下,我知晓如今局势,也不会自不量力妄求太子妃一位。
只念殿下能看在昔日情分上,能借我一些银两。”
李瑾瑜收了我的玉佩,却没应声。
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他才轻笑了声:“孤借你银钱,不知晓温小姐如何能还?”
是啊,我怎么还?
护着我的母亲尚且病卧在床,吃喝用度全靠着章夫人的心情喜好。
我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求到他面前?
就在我无措之时,李瑾瑜捏着那枚玉佩勾起我的下巴。
他弯唇,目光一寸寸扫过我的脸:“不若……孤来谈一笔交易?”
那日,是我的生辰。
也本该是我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可我母亲病重,哪怕她记得也无法给我操办;我外祖举家皆在北疆,无召不得入京。
至于相府其他的人……自是无人在意我。
我和李瑾瑜,便是在这里有了首尾。
我供他取乐,他给我银钱、替我找大夫替我母亲医治。
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持续了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