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竹是被一盆盐水泼醒的,那盐水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烧,疼得她浑身打颤。
右眼被挖去的地方更是刺痛难忍,像是有人拿针在里头搅动。
她咬着牙,艰难地睁开眼,四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这熟悉的陈设,分明是盛王府的柴房。
她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抬头一看,裴长宁正冷着脸站在一旁,眼神阴鸷,像是看一条死狗似的看着她。
“没死的话,就滚出来伺候。”他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我盛王府不养闲人。”
旁边有个郎中,战战兢兢地开口:“裴世子,江小姐身子虚弱,怕是经不起折腾……”
话还没说完,裴长宁一记眼刀扫过去,那郎中顿时噤若寒蝉,缩着脖子再不敢吭声。
江成竹咬着牙,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敢不听裴长宁的话——爹爹还在诏狱里,大理寺的案子还没结,裴长宁一句话就能让江家万劫不复。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正堂。一进门,心猛地一沉——原来今日要伺候的,不止裴长宁一个人。
苏挽月坐在食案旁,一见江成竹进来,慌忙起身,像是要给她让座。
可裴长宁却一步跨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按,把她按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