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也残破,我也残破。
我问唐叔,是否见过我娘。
他沉思一会,说记得。
她就在前面那处井自尽的。
当时楼里热闹,这事就瞒了下来。
你不知道啊,你娘还是我捞起来的。
我随他的指示,看到了那处井。
唐叔,我想自己待会,和我娘说说话。
他了然,转身走了,不忘和我说别想不开啊,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
我便坐在了井边。
我只是不知还有何处可去,我只是有些累了。
昏昏沉沉中,我似乎看到一粉面含春的女子,轻轻的拂着我的发。
我想亲近她,可却无法触摸。
我看她似乎眼里有泪,却只坐着不说话。
竟觉得浑身发热,暖意盈盈,身体从未有过的舒畅。
她渐渐有了身形,我感受到她的指尖,在我发间流连。
你是我娘吗?
我抬起头问她她却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她就在里面,我没看错!
不知为何,我感觉有人将我抱离了井边,那女子的身形也渐渐消散了。
相桃,相桃,你醒醒,你醒醒。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但我听不清是谁,我只感觉眼前一片花白。
相桃,你别睡,我是闻垣。
相桃,我来带你走。
相桃,我来晚了,你别睡。
我忘了闻垣是谁,我只觉得心里苦得很,眼皮子花得很,脑子发晕。
我想睡一觉。
我想长久的睡一觉。
闻垣是谁呢?
我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我是百花楼相桃。
五日后,是我的及笄礼。
赏桃会上,我风光无限,惊才绝绝。
我不认识什么闻垣,不认识什么东伯候,不是什么卫昔雪。
白雪柳絮飞,红雨桃花坠。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