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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三!二!”
“一!”
“你先把祝沅放了!”
最后一声倒数和岑屿的抉择一同落下。
林枝筱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她看向摄像头的澄澈眼珠彻底失去了神采,仿佛灵魂被碾碎般无声又震裂。
其实在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岑屿就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在透过屏幕对上眼神时,更是不知何缘由出现惶恐的耳鸣。
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等……”
然而。
嘟……
通话切断了。
《八号风球悬挂时林枝筱许清大结局》精彩片段
“五!四!”
“三!二!”
“一!”
“你先把祝沅放了!”
最后一声倒数和岑屿的抉择一同落下。
林枝筱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她看向摄像头的澄澈眼珠彻底失去了神采,仿佛灵魂被碾碎般无声又震裂。
其实在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岑屿就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在透过屏幕对上眼神时,更是不知何缘由出现惶恐的耳鸣。
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等……”
然而。
嘟……
通话切断了。
盛玥带来寸土寸金的港城,找她的亲生父亲。
她记得母亲没有钱没有身份,只凭着一腔孤勇和天真的爱,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尝试去够到那高不可攀之人,林家的当家,林延故。
林延故当年被家族派到大陆,以考验手段能力。
整日勾心斗角如履薄冰,这个时候遇见了盛玥,一个不谙世事性格温和的美人。
林大少爷什么人没玩过,三言两语便勾得盛玥坠于爱河,以为遇上天命之子,可对方实际上不过将她当作解闷的玩物。
成绩做出来了,任务结束了,林延故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返回港城接手林家,又和许家大小姐联姻。
独留一个痴痴的盛玥等着他,发现怀孕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也要将孩子生下来。
林枝筱只见过林延故一次。
不怒自威的男人坐在黄花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盛玥拉着她,手有些神经质地颤抖。
“阿故,阿故你看看她,这是我们的女儿啊!你看她长得多好看,像你又像我!她……”
穿着旗袍的许清娉娉婷婷地走上前,轻柔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林枝筱抿着嘴不张口,一双大眼透着害怕,而盛玥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哑火。
“怎么不说话呀?”许清盈盈地问。
“她,筱筱她,”盛玥仿若终于记起什么,喉咙干涩,吐音艰难,“她还不会说话……”
可怜盛玥有天生一副好嗓音,林延故当初也因着她唱好曲才多看两眼。
结果拼命生下的女儿,却是个天生的哑巴。
盛玥没有再带林枝筱上门过,但依旧在租屋里做着林延故回心转意的梦。
然而年复一年,姣好的容颜衰败,动听的歌喉也因酗烟酗酒变得嘶哑难听。
盛玥在一个深夜独自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还在不在港城,甚至说还有没有活着。
这场为爱飞蛾扑火遍体鳞伤的戏码,林枝筱从出生看到十六岁。
爱情太怪异了,她想,为什
“何雨。”
何雨说自己和帮派的一些人起了口角,所以被重伤赶了出来。
他说自己无父无母,没有家,现在也没有去处。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养伤。”
青年的脸色憔悴苍白,衣裤上还沾染着血渍,伤口处被缠了一圈圈的绷带。
样子十分可怜。
林枝筱心软,迟疑了半晌点头答应下来。
人们常说患难情深,吊桥效应,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很容易产生爱情。
林枝筱很难说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何雨的,但她清晰地记得某天晚上吃饭时,何雨忽然挺着背,郑重其事地抬起手。
她疑惑地看着他的手,然后忽的意识到,他在做手语。
他在用手语,叫她的名字。
停滞了一秒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林枝筱在升腾的脸颊温度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除夕夜,天台上,远处能眺望到太平山顶,林枝筱手里攥着仙女棒,踮着脚亲吻了何雨的嘴角。
这是她的告白。
即使目睹了母亲的落魄,即使看多了荣华街的糟糕,林枝筱依旧勇敢地献上了自己的真心。
何雨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何雨会对她很好很好,他们会在一起很久,一起努力生活,从廉屋搬到高楼,拥有一个真真正正的家。
在被告白对象回吻过来,在听到他说我喜欢你时,林枝筱满是憧憬地这样想。
新年伊始,她初恋了。
恋爱的那些时日,是林枝筱降生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然而这样的日子,却在跨年那天戛然而止。
林枝筱在一家酒馆当服务生,下夜班时何雨来接她。
怎料那天有一个特别棘手的客人,喝上头嚣张跋扈,看到林枝筱长得漂亮,下流地要对她动手动脚。
客人是道上的,经理不敢为了区区一个小员工得罪人。
何雨一来便怒不可遏地挥拳砸过去,混乱一触即发。
没有人敢站在他们这边,何
么,男人都无从察觉,抑或是视而不见。
他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仿佛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曾经不是这样的。
“祝沅。”
他终于开口,却只是简单介绍了女人的名字。
其实不需要说,林枝筱就知道她是谁了。
岑屿的青梅竹马,祝家的千金。十三岁那年祝家出了点状况,搬去了大陆,从此两人少了联系。
而今祝沅时隔多年再回港岛,岑屿顶着恶劣天气也亲自去接她。
这份待遇足以见得祝沅在岑屿心中地位之特殊。
两人的身上都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难掩狼狈,然而周身气质却依旧高贵出尘,站在一块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而穿着围裙的林枝筱像是只是这座宅子的菲佣。
祝沅盯着沉默不语的人观察了几秒,蓦地笑了,温和地开口。
“你真的不会说话啊?”
问话落进耳朵里,林枝筱怔住,大而漂亮的眼珠看着那两人,瞳孔有些颤。
岑屿的身体忽然动了,仿佛失去了傻子一样站在这说无聊话的耐心,径直往楼梯走。
他带着凉意的声线平直地说:“都说了是小哑巴。”
祝沅不甚在意地也跟上去,带笑:“哎呀这不是第一次见嘛……”
林枝筱扎在原地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一道关门声,宅子里又归于平静。
她置身太平山顶的豪华别墅,入目是水晶吊灯、羊毛地毯和拉扣沙发。
但恍惚间好像还站在荣华街的廉价租屋里,渗水发霉的墙上糊着报纸,没插电的风扇扇叶被风吹的转动,发出老旧的吱吖声。
闷热的环境逼得出汗,从额角滑落到下巴。
有一只手伸来替她擦去,又凑过来讨吻。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台风天,想起湿漉阴暗的巷口,想起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奄奄一息的脆弱青年靠坐在墙根。
林枝筱第一次遇见岑屿。
林枝筱五岁那年被母亲
了,跟妈咪回家吧。”
林枝筱被近乎绑架一般带回林家,告知了联姻的消息。
对象是方才电视机上的那个男人。
林枝筱企图逃跑的动作一顿,打着手语问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个人。
万能管家给许清翻译,女人显然没想到林枝筱态度这么积极,脸上一闪而过轻蔑。
她说很快就可以,只不过要先养一段时间,让林枝筱看上去好一些。
林枝筱终于住进这座,她母亲穷极一生都没能入主的家,学习像样地做一个千金大小姐。
她数着日子过,终于盼到两家会面。
她带着满腔的疑虑和蓬勃的思念,却在真正见到时如坠冰窖。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何雨,可是为什么,却又那么陌生。
他的视线掠过林枝筱时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从来不认识。
第二次见面便是订婚宴,第三次是婚礼,第四次,她住进岑屿的宅子。
联姻程序走得又快又稳,林枝筱如同一个误入的棋子,走得慌乱迷茫又无法退出。
她想抓住岑屿问个清楚,却永远找不到机会。
毕竟她不会说话,对方也没有兴趣和耐心。
直到偶然间,林枝筱听到她名义上的弟弟闲聊。
她终于明白,岑屿就是何雨,岑屿没有装作不认识她。
他消失了一年多不知所踪,带着伤被找回,又失去了过去一年多的记忆。
林枝筱感到既痛苦又庆幸,庆幸她没找错人没赌错,痛苦于,他忘记了。
忘记了荣华街,忘记了林枝筱,忘记了何雨。
随即她又乐观地自我安慰。
没关系,失忆总有记起来的一天,大不了就看作从头来过,再认识一次,再相爱一次。
可是日复一日,光鲜亮丽的婚姻走过一年,男人没有想起她,也没有爱上她。
而现在有其他人来了。
身后传来两道交错的脚步声,林枝筱回过神,将做好的黑咖轻放在餐桌上。
她完全不懂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