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陆廷舟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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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上前,抓着陆裴庭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可以改的,裴庭,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陆裴庭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阮宁陆廷舟小说》精彩片段

京都北巷,状元府。

陆裴庭升官回府,阮宁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可陆裴庭却递上了了一纸休书!

“啪——”,瓷盘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阮宁看着那纸上‘休书’二字,无措的颤。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裴庭冷漠打断:“你没错,我只是厌倦你了你这副寡淡无趣的模样。”

阮宁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只觉得有千万利针在心头扎着。

“可你从前明明承诺,你此生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裴庭只沉着脸,眼里依旧是寒霜。

阮宁上前,抓着陆裴庭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可以改的,裴庭,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陆裴庭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给你三日时间,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状元府。”

他的无情让阮宁明白,他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她垂着眸将眼泪含了进去,又将地上碎裂的瓷片拾起,出了书房。

阮宁没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撞见了自己的小姑子。

陆玉屏见阮宁失魂落魄的模样从书房出来,便知发生了什么,高傲一笑,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皇上已经有意赐婚给我哥,他马上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你马上啊,就要沦为丧家之犬咯。”

阮宁闻言,怔愣在原地,手上一紧,那碎裂的瓷片将她指尖划开,渗出鲜红的血。

“……迎娶长公主?”

“哟,还不知道呢?阮宁,我可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们家没人待见你,还非要巴着不放。”

陆玉屏拍了拍衣袖,冷冷一笑:“我劝你识相点,最好滚出京城,别碍着我哥迎娶长公主。”

阮宁忍着难堪:“我从未犯过七出之条,按照律法你们不能赶我不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三年前失忆,我们家把你捡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一个乡巴佬,难道还妄想做官夫人?”

“有你这样的嫂子,我在外连头都抬不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遮不住的穷酸味!”

阮宁咬紧了唇,只觉得一阵麻木,怎么也不及心上的疼。

此时陆夫人走来,满脸都是不耐。

“吵什么吵?阮宁,你怎么还在这偷懒?有这个闲工夫就把你那绣品拿出去换点钱去!”

陆夫人满脸嫌恶地看着阮宁喝道。

阮宁收起眼里的湿润,低着头应了句:“我这就去。”

说罢便似逃一般转身离开,不愿再听陆玉屏多说一句。

她三年前醒来,别的都不记得了,唯独刺绣的手艺一绝。

这三年来,都是她以绣品换钱,供陆家这一大家子。

半个时辰后,绣品店铺。

手里拿着刚换来的钱,阮宁走出店铺大门。

屋外此刻正下着倾盆大雨。

一旁,檐下的摊贩吆喝着:“姑娘,雨太大了,买把伞吧!”

阮宁看了看那摊子上的油纸伞,又看了看手里刚换来的钱,婆婆要是知道她花了这钱,又该骂她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冲进了大雨中。

奔跑间,她和一脸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

那马车悬挂的铜铃都泛着金贵的颜色,车帘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锦缎。

车夫却回头凝着穿着葛布衣袍的阮宁,诧异冲马车内回禀——

“王爷,那好像是三年前失踪的阮宁公主!”


马车内,陆廷舟霍地睁开眼,一双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龙还要冷冽。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阮宁。

“立即去查!”

……

阮宁回了陆府,将银子交给了陆夫人。

陆夫人眼睛一斜那银子,便满脸怒容,瞪着阮宁,尖着嗓子喝道。

“才这么点?!要你有什么用!”

阮宁垂头,咬着唇不吭声。

陆夫人却还不解气,又刻薄埋汰。

“还好我儿子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阮宁红着眼抬头:“母亲,我是真心爱裴庭的,明日我便多绣一些拿去卖,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陆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几个钱,能帮助我儿飞黄腾达吗?”

“我们陆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们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将仇报!”

说着,她还啐了一口,颇带着她从前在乡下时的泼辣蛮横模样。

“想留下来啊?行啊!那你给我儿子当个通房丫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阮宁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发白。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与裴庭有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官府盖章,我是裴庭的结发妻子!”

她嫁入陆府三年,别说反抗,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这一反驳,倒是惊到了陆夫人。

反应过来后,陆夫人伸手便推搡着阮宁,将人推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当长公主那个命!配不上我儿子!”

“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们吗?!”

“你敢?!”陆夫人大喝。

阮宁握紧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陆裴庭和陆玉屏听到争吵后闻声赶来,陆玉屏听到阮宁要去大理寺状告,连忙上前,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阮宁。

被这么一推,阮宁整个人失去重心,头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陆夫人和陆裴庭的议论声。

“儿子,干脆把她扔进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而后,一道阮宁极其熟悉的沙哑嗓音接话。

“皇上马上就要下旨给我和长公主赐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先把她扔进柴房里。”

这声音冰冷,听得阮宁一阵绝望,

‘长公主’这三个字,更是刺得阮宁头痛欲裂。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一方面,阮宁又感觉自己被人拖动。

虚虚实实,叫她分不清梦和现实。

直到,“嘭”的一道关门声,缠绕她脑海中的屏障忽然被打碎!

她终于恢复记忆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自己才是当今长公主,西京公主阮宁!


阮宁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随皇兄远赴边塞御敌,意外遭遇突袭,她为了将叛军引开,最后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她顺着河水一直漂,直到她漂到陆家镇。

后来,她嫁给了陆裴庭,靠着卖绣品供他读书,辛苦了三年,一月前跟着陆家来到了京都。

陆裴庭为了娶所谓的‘长公主’,却要将她休弃!

阮宁渐渐苏醒。

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她伸手轻轻一触,便是钻心的疼。

她踉跄着走出柴房,准备去找陆裴庭,问个明白。

夜已深,月色清冷,院内一片寂静。

阮宁走进书房,里面还燃着一盏灯。

陆裴庭坐在书案前,他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阮宁,就皱紧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只一句,足够让阮宁明白他的嫌恶与不耐烦。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可悲。

深吸了口气,阮宁看向陆裴庭:“你当真要休了我,娶那长公主?”

话落,书房内是一片寂静。

随后,陆裴庭起身,步步走向阮宁,垂眼看着她。

“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和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相提并论?”

陆裴庭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

似乎有些不甘心,阮宁问出了心中那句。

“如果我也是长公主那等身份,你还会不会不要我?”

陆裴庭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将书往桌上一扔:“你闹够了没有?”

阮宁认真凝着陆裴庭的眼。

想起之前,他娶她的时候,眼里满是柔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

她狼狈垂眸,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如果这一次你赶我走了,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你真的不后悔?”

“门在那,要滚赶紧滚。”

至此,阮宁彻底地死了心。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决绝说完,阮宁转身离开。

趁着夜深,她独自出了陆府。

陆裴庭给了她三日时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可她连陆裴庭都不要了,陆家的一分一毫,她又怎会在意。

阮宁苦笑。

这三年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脑海,又渐渐褪色。

【阿宁,我心悦你。】

【我陆裴庭何其有幸,得遇你为妻,唯愿此生,你我夫妻恩爱,锦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宁,待我来日高中,定不负你!”】

【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阮宁跨出陆府大门,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在西京的大街上。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颊,眼泪顺着雨水滑落下来。

这三年,终究是她错付了……

这时,路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阮宁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雨而来,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参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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