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蜜雪看他们姐弟吵架,心里才痛快一些,“画画,你怎么能这么对小树?”
童画嗤笑了,“我怎么不能这么对他?我是关心他,不然我为什么不泼你?不泼童老二?就泼他?”
童画将童春树刚刚说的话,都还了回去。
童春树面子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孔蜜雪脸上露出几分真诚之色,“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担心你和我一样出事,所以才报案的。”
童画淡淡道:“你这种人都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要是有事,也只能是你们害的。”
童春景有些恼火,“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句话不刺人,你就难受吗?”
童画还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看到你们浑身就刺挠,不舒服,恶心想吐。”
几人一起变了脸色,很是生气。
童春树气急道:“王公安,你看她这么讨厌蜜雪姐姐,打昏蜜雪姐姐的人就是她!”
王公安问道:“童画同志,你在公社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你有没有发现这位孔同志跟在你后面。”
童画:“我没有发现,我要是发现她跟踪我,我也会打她!”
童春树惊喜道:“王公安!你听到了吧?她亲口承认了!”
王公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这位激动的童春树同志,他不是和童画同志是亲姐弟吗?怎么一直帮一个外人?好像恨不得他这个亲姐姐就是凶手!
童画看出王公安的疑惑,似笑非笑道:“王公安,你想不明白吧?为什么我的亲弟弟恨不得我去死?
因为他们和我的前未婚夫都喜欢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你眼前的这位孔蜜雪。”
“王公安,你小心一点哦,看多了,你会喜欢上她的。”童画神色幽幽的提醒道。
王公安面皮子一紧,“童画同志,你说笑了,我已经结婚了。”
他只是瞅瞅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童家兄弟同时愤怒的瞪着童画,是他们喜欢孔蜜雪,又不是孔蜜雪喜欢他们,她为什么总是跟孔蜜雪过不去?
孔蜜雪脸色发白,这种事一个搞不好,就会被人当做作风不正,“画画,难道非要我死了,你才相信我和顾哥哥没有关系吗?”
童画摇摇头,表示:“你死了我也不相信。”
孔蜜雪面色惨白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王公安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童春景决定不留情面了。
童画看向王公安:“这点还是程队长来说吧,我说的话,他们这伙人也不一定相信。”
程队长冷眼看着几人,心里对小童知青多了几分怜惜,“王公安,小童知青一直在公社,我开完会和她一起从公社回来的。”
童春景开口质疑:“童画去公社干什么?她并不是和队长一起去的公社吧?”
程队长说道:“小童知青是顾社长家的小辈,她今天是去看望顾社长的。”
童春景嘲讽了起来,“我家有没有什么长辈在隆平公社当社长,我来这儿几年,我会不清楚?”
程队长皱眉,“顾社长是新上任的公社社长,而且人家只承认是小童知青的长辈,你不清楚也正常。”
童春景讥诮地看向童画,“这位顾社长到底是谁?我们家还有什么长辈是只承认你的?”
孔蜜雪神色为难的问:“画画,你撒这个谎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童春景冷笑:“她有什么苦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巴结了公社社长,我看她本事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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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队长脸色沉了下来,“这是顾社长亲口跟我说的。”质疑童画,就是质疑他!
童春景不会去得罪不程队长,只盯着童画,“童画,你又在外面搞什么名堂?你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别怪我替爸妈清理门户!”
孔蜜雪着急的说:“画画,你赶紧说清楚,并不是像通二哥说的这样是不是?你没有胡来对不对?”
童画见他们一合一唱的给她定了罪,像唱戏似的,“你们俩是在质疑我和公社社长有不正当关系?”
孔蜜雪咬唇,“画画,你就解释一下吧,这位公社社长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童画看向王公安,“当众造谣捏造犯罪事实,作虚假告发政府官员,对政府的公信力造成恶劣影响,这是犯法吧?”
王公安虽然没听说这项罪名,但听起来有理有据,他神色严肃起来,“对。”
孔蜜雪顿时脸色一白,求救的看向童春景,这可是他说的,她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一问的。
童春景没想到童画这么伶牙俐齿,“我和童画是亲兄妹,我这是合理质疑对方的身份。”
童画冷笑,反驳道:“你若是合理质疑,应该质疑他不是我的长辈,而不是质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心脏的人看什么人都是脏的。”
童春景脸色恶劣,“那你就说,他到底是谁?”
“他是顾今越的叔叔顾司。”童画神色讽刺地说了出来。
童春景神色一变,怎么可能会是他?
顾司连顾今越的事都不会管,怎么可能会管童画?
童春景看向程队长。
程队长明白他的意思,“隆平公社的社长名字就是叫顾司。”
孔蜜雪咬唇,心中不安起来,顾今越的叔叔不是市长秘书吗?他怎么会来这儿当社长?
童画怎么知道顾叔叔在这儿?
她又是什么时候跟顾叔叔关系这么好了?
童画神色严肃道:“公安同志,如果证实了我的话,他们是不是也得为出言不逊和恶意造谣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然大家往后有一学一,都学着他们捏造虚假事实造谣诬陷国家干部,国家还有什么公信力?”
程队长心里一凛,乡下人胡扯乱造的话多了去了,也没人会上纲上线。
但造谣诬陷政府官员,抹黑国家形象,影响国家公信力,这就不一样了!
还是读书人会说话,也难怪书里会说,读书人嘴里的话,有时候就跟那杀人的刀一样。
她这么一说,王公安要是还像以前一样轻拿轻放,那就是不把国家公信力和国家形象放在眼里了,她要去有关部门投诉举报,王公安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公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严肃保证一定会查出真相。
童春景恨恨的看着童画,他没想到她真的一点兄妹情谊都不顾,还要落井下石!
孔蜜雪委屈的看着童画,“画画,我真的没有造谣……”
童画看向程队长,“队长,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程队长忙点头,让她回去。
孔蜜雪眼泪又要出来了,程队长看着不喜,平白无故的,成天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真是晦气!
“孔同志,两位童知青,你们还有其他事吗?”
孔蜜雪柔弱的看向程队长,“程队长,顾社长我也认识,他也是我的长辈,他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来了乡下,你能不能把他的地址给我?”
程队长:“他是公社社长,你去公社找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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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姐姐!你是不是下过地啊?”程小雨惊喜道。
汗水糊住了童画的眼,她拿着挂脖子上的毛巾用力的一擦,又转了转脖子,“我从小学习好,学习能力快,而且这活不难学,就是累。”
童画现在的身体还有些扛不住,但除了面对童家人,其他事情上,她已经把忍耐当做习惯了。
学习好,等于人聪明,又聪明,又能干,还能吃苦,程小雨眼中童画的形象顿时biubiu的闪光了。
一上午下来,童画干的不比本地村民慢,挑起担子来也是风风火火。
一点不像那些知青才来的时候,不是挑不动,就是东倒西歪,看着滑稽又可笑。
打算看热闹的知青们没看到童画丢脸,反而打了他们自己的脸。
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的知青干活都还不如新来的童画干活利落。
王城脸色难看又古怪,“你妹妹下过地?”
童春景比王城还要不解,童画在城里长大,哪里会下过地?
“她哪里下过地,她在家里也就干干家务,一点都不累。”
童春景口中一点都不累的活,包括了要洗童家全家人的衣服,打扫卫生,一天两顿饭,这些活都要在童画上班之前,下班之后做好,做的不好,还得挨骂。
王城神色诧异,“那她怎么这么会干农活?”
“现在不过是第一天而已,等明后天,她就知道干农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童春景冷笑道。
童春景记得自己下乡来的时候,第一天干完活,第二天胳膊腿疼的他偷偷躲茅房哭了出来。
他就不相信童画能吃得了这个苦,就算她吃不了这个苦,求他帮她,他也不会帮她。
等她吃够一年半载的苦头,真正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才会帮她。
童画不知道童春景还在想着怎么让她吃苦头,她现在正来回把地里的土豆都挑到苞米仓子里。
刚起的土豆有些潮,需要放到苞米仓子里晾两天,崩崩皮,干巴干巴完再装袋子里头。
一天下来,要不是有灵泉补充体力,童画也够呛。
童春景一直盯着童画干活,只要发现她偷懒,他就举报!
但童画没有偷懒,反举报他偷懒。
都一天了,童春景几分地的活都没干完,还不如她一个新来的女知青。
程队长几次路过童画的地,对童画干活的态度特别满意,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这么会干地里活的女知青。
连带着他女儿都被影响了,干活都认真多了。
程队长对童画满意,对另外一个童知青就不满意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童知青,你是老知青了,但你看看你今天的活是怎么干的?
你妹妹童画已经拿到八个工分了!你再看看你自己,五个工分都够呛!
童画同志勤劳质朴,踏实肯干,童知青,你得好好跟你妹妹学习吃苦耐劳的精神!”
童春景差点没气吐了,厌恶的说道:“程队长,我可没有这种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妹妹,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来下乡……”
程队长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她为什么下乡,我只相信我眼前看到的。”
童春景心里冷笑,程队长怕是被童画骗的团团转了,“她在城里……”
童春景知道他说出来的事会坏了童画的名声,但他觉得童画在乡下待不久,即便毁了名声,只要回了城,这儿的事对她没什么影响。
童画觉得讽刺,程小雨一个刚认识的外人,昨天坐牛车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提她在城里退婚的事,有心隐瞒了下来,不想毁了她的名声。
而童春景,她的‘亲哥哥’却要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羞辱她。
“我在城里退了婚,因为婚礼上我的前未婚夫去医院照顾我亲如姐妹的朋友孔蜜雪,导致他不但错过了吉时,还一夜没有回家。”
童春景脸色一变,她怎么能在这儿坏了蜜雪的名声,“童画!你闭嘴!你不要胡说八道!”
童画讽刺道:“我胡说八道?难道你的好妹妹蜜雪没有告诉你,顾今越是为了什么没去接亲?”
孔蜜雪确实没有告诉童春景,但童画说话这语气太像小人得志了,让他特别反感,他是她哥,她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们一个是你未婚夫,一个是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么无耻的去揣测他们的关系?
你是想害死他们吗?她要是真的对你未婚夫有兴趣,她现在为什么还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到处去找你回去?她干脆直接跟你未婚夫结婚不是更好?”
童画嘲讽了起来,“我还没告诉大家,我前未婚夫家里是做什么的吧?他爸爸是纺织厂的厂长,他妈妈是鞋厂工会的副主席,他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姐。
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孔蜜雪,单亲家庭,而且她从出生就有心疾,这种病好不了,结婚了也不能生孩子。她倒是想嫁,但人家要吗?”
童春景盯着童画,眼底神色阴婺,怒火翻涌,他心心念念放在心里守护的女人,却被童画当众侮辱!
“童画!你太过分了!我饶不了你!”
童春景要教训童画,却被童画先一步用箩筐砸了脸!
转瞬又被童画打了一巴掌!
童春景气的身体都要爆炸了,拎起拳头就要打童画。
童画不惧他,反而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童老二!你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把孔蜜雪穿过的内衣送给大队里的无赖!”
童春景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他难以想象,她怎么能这么恶毒卑鄙,怎么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童画,你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你!”童春景目眦欲裂的一拳头砸过去。
童画被赶过来的程小雨一拉,躲开了童春景的拳头。
程小雨生气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童姐姐要跟你动刀子了!你动不动喊打喊杀,还要打童姐姐,童姐姐不反抗就会被你打死!”
程小雨这番话将童画之前疑是白眼狼或精神病的名声彻底洗白了。
哪里是童画不好?分明是童画她哥不是东西,为了别人对自己亲妹妹又是打又是杀的!
童画见愤怒的童春景被赶过来的知青拉住了,似笑非笑的说道:“童老二,你放心!你喜欢孔蜜雪是你的事情,只要你能说服妈让她进门,我不但不会阻止,还会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亲兄妹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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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春景脸色奇差,瞪着童画,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
他喜欢孔蜜雪的事,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他没想到童画看了出来,还当众以这种口吻说了出来。
让大家都以为蜜雪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和蜜雪无关,是你嫉妒她!嫉妒顾今越去照顾她,抛弃了你!你想害了她的名声,我告诉你妄想!”
童画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没错,顾今越在婚礼上抛弃了我,所以我不要他了。”
童春景不相信童画说的话,从小到大,童画对顾今越的喜欢,谁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她就放弃了顾今越?
只要孔蜜雪和顾今越跟她解释清楚,她又会屁颠屁颠的跟着顾今越后面跑了。
不光童春景这么想,几乎所有认识童画的人都在这么想。
但童画下乡了!
知青办的人上门通知童春树下乡时,这些人才知道童画下乡了。
她不但自己报名下乡,还拿着户口本给她弟弟也报名下乡了。
王芳当时就崩溃了!
“这个贱人!畜生!我哪里对不起她了?春树哪里对不起她了?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小贱人!我就该把她丢远一点!让她死在外面!把她卖到大山里侍候男人去……”
王芳骂的话越来越脏,简直不堪入耳。
“够了!”童大来大喝一声,铁青着脸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你弟弟问问,能不能想办法把春树下乡的事给撤了!”
王芳一口气堵在胸口,气的浑身哆嗦,但她又不得不去找她弟弟,现在也只有她弟弟可能帮上家里的忙了。
孔蜜雪知道童家又出事,特意请假去看童春树。
“春树,你姐姐真的……真的去下乡了吗?”孔蜜雪苍白的脸上都是担心之色。
童春树自从知道自己是被童画给害下乡的,心里就恨死了童画!
有她这样害自己亲弟弟的姐姐吗?
“她不是我姐姐!我没有这样的姐姐!”童春树生气的说道。
孔蜜雪目光盈盈,充满了担心,“她真的……也帮你报名下乡了?”
童春树垂头丧气,也不知道他舅舅能不能帮忙把他撤下来。
孔蜜雪不解,“她以前那么疼你,怎么会忽然……忽然这样了?”
童春树也想不明白,童画以前对他言听计从,为什么现在忽然害他了?
孔蜜雪咬唇,眼里闪过一道厉光,童画事做的这么绝,难道她不打算回来了?
不行!
童画必须回城,必须和顾今越在一起,否则她做了这么多,岂不是都白费了心思?
很快王芳就回来了,王归仁也没办法,时间太急了,没办法更改,他最多能把童春树从南方改到去北方,把他安排到童春景的那里。
童春树第二天就走,王芳现在得赶紧给童春树准备下乡的东西。
童家人急吼吼的要给童春树准备点心,连骂童画的时间都没有了。
孔蜜雪去找了顾今越,几番欲言又止。
顾今越挑眉,猜测道:“她让你来给我认错道歉?”
以前也有 不少次是这样,她自己没脸过来道歉,就让孔蜜雪替她来低头认错。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
孔蜜雪咬唇道:“顾哥哥,画画知道你那天是因为在医院照顾我才错过的婚礼……”
这事,顾父一直瞒着顾今越,顾今越到今天才从孔蜜雪的口中知道,原来童画早就知道他那天为什么缺席婚礼,为什么没有去接亲。
顾今越心里微微一紧,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该不相信他,“她去找你算账了?”
孔蜜雪摇头,眼泪簌簌的掉,“没有。”
顾今越不相信,“她若是找你麻烦,我去找她算账。”
孔蜜雪一把拉住了他,“顾哥哥,画画真的没有找我麻烦,她是……她是下乡了!”
顾今越理解错了,“她又去郊外同学家里了?她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孔蜜雪难过的摇头,“画画下乡去当知青了!”
顾今越脸色一变,脱口道:“不可能!”
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跟他商量!
孔蜜雪哽咽道:“顾哥哥,是真的,她早几天就已经下乡了,她还给春树也报了下乡,明天春树也要下乡了!”
顾今越脸色变来变去,气的直咬牙,“她发什么神经!”
孔蜜雪猜测道:“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丢了你家那么多钱,没脸见你,所以才躲去了乡下?”
顾今越脸色沉了下来,五千元不是小数目,至今他妈还在家里提,每提一次都会骂一顿童画。
“她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顾今越磨牙道。
孔蜜雪抓住了他的手,恳求道:“顾哥哥,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能不管她啊……”
顾今越十分恼火,“婚都退了,她还算我什么妻子?”
孔蜜雪泪雨连连,“顾哥哥,你帮帮画画吧?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那天心疾发作,你就不会耽误婚礼,画画也不会因为生气去退婚……都是我不好……”
顾今越心烦气躁,“跟你没有关系,是她太任性了。”
但凡她有蜜雪半分懂事,他和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顾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帮帮画画吧!”孔蜜雪急的要给顾今越跪下来。
顾今越大为触动,动容道:“你这傻姑娘!你对她那么好,她却还误会你……”
孔蜜雪摇头,“我只知道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顾今越越发觉得她太过善良,便下了台阶,松口道:“只要童画认错,跟我父母道歉,跟你道歉, 钱的事就算了,我想办法把她从乡下接回来。”
孔蜜雪泪光盈盈,激动的不停的说谢谢。
顾今越抿紧了唇,他得想办法先替童画把五千块钱凑出来还给他妈,否则童画再想嫁给他可不容易。
次日一早,童春树被童家人送到了火车站。
孔蜜雪也急匆匆的过来送人,找到童春树后,担心的眼里噙满了摇摇欲坠的泪珠子。
童春树看了她良久,列车员催促的时候,他才紧紧地抱了抱她,“蜜雪姐姐,我走了。”
孔蜜雪也抱住了他,“小树,到了地方要给我打电话,给我写信,不要让我担心。”
童春树跟父母告别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却快哭了,“蜜雪姐姐,我会想你的。”
孔蜜雪的泪水滴落在童春树的肩上,连同他的心都被烫得火热起来。
这是蜜雪姐姐第一次单独为了他一个人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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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画点了点头。
“有多少?”
“整只。”
三猴子眼中微微一亮,“多大?”
“三百五十斤到四百斤之间。”童画预估了一下。
“野猪肉0.58一斤,不过我们得先看看野猪的情况,若是新鲜0.6一斤也能卖得上。”三猴子瞥了一眼说道。
童画心想冰箱都没有她的空间保鲜,刚死的野猪能不新鲜吗?
童画来黑市之前,就找了一个能放货的地方。
花了两根烟,暂且借了人家的后院。
若是这家人靠谱,童画或许长久租借下来,作为中转站。
在院子里,童画给野猪放出来,野猪杀死之后,一放进空间,血都止住了,现在要卖了,童画得给野猪放放血,免得被人用没放血这个理由压价。
三猴子带着马哥等人过来看货时,都有些震惊,这他妈的野猪血还是热乎的?
刚杀的?
“这野猪之前是活的?”三猴子惊奇的问。
童画含糊的点了点头,“看看吧,检查检查,新鲜是肯定新鲜的。”
马哥进来时候就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知道屋里窗户后面还有几个人盯着,摸不准情况。
不过他也没打算黑吃黑,“算六毛一斤,过称。”
三猴子几人过称,确认野猪三百八十斤,一共228元。
马哥最终在付钱的时候给了230元整,“若是下次再有货,可以直接去东头找我。”
童画收了下来,若是这次顺利,她也愿意做熟。
野猪被扛走了,还剩下一盆子野猪血。
童画不喜欢吃猪血,她留了一半给这个院子的主人,一半带回去给程小雨打牙祭。
因为两根烟就把自家院子租出去的男人老庄被老庄婶骂了个半死,万一惹来麻烦怎么办?
但童画又给了半盆野猪血,老庄婶顿时就变了态度,“姑娘,下次再有货,你再放我家,我们家人都是老实人,嘴巴紧,不传话!”
童画点了点头。
离开这家不久,童画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等她借路势快走几步翻墙上去绕到人后时 ,才认出来跟踪她的人是谁。
她本以为是东头黑市那伙人是不是想黑吃黑?
却不想跟踪她的人是孔蜜雪!
童画捡起了路边的石头,一石头就砸了过去,将孔蜜雪砸的头皮血流昏死在路边。
她绕到这儿来,就是因为这儿人少。
现在孔蜜雪就在她跟前,如果她直接杀了她,再将她藏在空间,等她失踪的风波过去,再把她的尸体扔掉……
童画为心里的这个念头而心潮澎湃,只要她现在杀了孔蜜雪,就能报了前世的仇!
手中带血的石头越抓越紧,童画赤红的眼睛渐渐充斥了令人心惊的狠意与戾气,可能下一瞬,躺在地上的女人就会死在她的手里。
“童画!”沉沉的声音,从童画的身后传来。
童画缓缓的转过了头,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折射出了冰寒彻骨的戾气,似有困兽在挣扎,在嘶吼,在咆哮,要冲破束缚的牢笼!
“童画。”顾司看到童画时,就发现她被人跟踪了,但他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童画渐渐回过神,顾司已经来到了她跟前,她逃也来不及。
顾司的眉头锁成了一条线,将浑身僵硬的童画从地上拉了起来。
童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捕的困兽,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从心里升了起来。
她要杀死孔蜜雪,被顾司看到了……
顾司会怎么看她?
一个的杀人犯?
恶毒?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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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孔蜜雪前世是怎么对她的……她没有错!她没有错!
童画咬紧了嘴唇,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眼泪也像那奔腾不复还的洪水汹涌而下。
顾司伸出了手,眼光黑黝黝的盯着她,“石头给我。”
童画的手微微颤抖,石头上还有孔蜜雪的血。
顾司拿过了石头,这个地方不宜待长,直接拉着她的手腕离开。
将带血的石头扔到了路面茅房后,顾司才去找了一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去看看孔蜜雪的情况。
童画已经冷静了下来,闷不吭声地跟着顾司。
直到顾司把人带到了隆平公社,童画脑子飞快的转着,顾司竟然是隆平公社的社长!
前世顾司确实是下乡了,具体位置她没有留心,但她知道就在清平县,原本是让他下去当个副县长,但他自己主动要求去基层,深入群众,才能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
她没有要那一千块钱,就是等的这一天,下乡的时候能蹭到他的庇护,没想到运气好起来,她自己都害怕!他真的‘选择’到他们公社当社长来了!
她在顾家的时候,没少听到顾父对顾司的羡慕嫉妒,顾今越对顾司是又敬又畏……
老天现在把金大腿送到她眼前来了,她要抱不住,就是她无能!
“坐!”
童画坐到了桌前,神色有些拘谨。
顾司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冷静下来了吗?”
童画抿紧了唇,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冲动的人,是没办法赢得别人的支持和帮助,最终只会失道寡助。”顾司沉声说道。
童画咬住了嘴唇,面色苍白起来,她是让他失望了?所以他不想支持,也不想帮助她了?
顾司当初知道童画是当年的小姑娘,就给了她一千块钱,算是和过去的那份恩情做一份了结。
但小姑娘没有要这一笔钱,等于说她还捏着他的一份恩情。
选择隆平公社,顾司本是一个念头的事,打算在这边工作的同时,顺便在生活上照拂一下小姑娘。
可如今……顾司看着脑袋都要缩到脖子下的小姑娘,偶尔出现在他记忆里的小花猫又浮现了出来。
“想过后果吗?”顾司又问。
童画抿紧了嘴唇,她当然想过后果,杀了孔蜜雪之后把人藏空间,她能做到毁尸灭迹,不会被人发现。
顾司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对顾今越越发不满,他差点毁了小姑娘!
“她招惹了你,你杀了她,下一次呢?再有招惹你的人,你是不是都要杀了?”
童画猛地抬头,“不会!”她又不是杀人狂魔!
顾司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从0成功变成1之后,你再想收手,会非常难,有1就有2,有2就有3,一直到更多,等你彻底被自己的欲望掌控时,那时候你已经不能被称为是一个人了。”
童画脸色难看,想要反驳他的话,但按照他的话想下去,如果她就这么杀了孔蜜雪,又成功没有人发现,那么对于其他人呢?
王芳?
童大来?
一些阻挡她报仇的人,她是不是也会轻易的举起屠刀,杀人灭迹?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童画眼中燃烧着一种想要燃烧一切的火焰,定定的看着他。
顾司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放弃怨恨或报复,我是让你控制自己,做任何事时,不要冲动而为,就像刚才,去那条路的何止我?”只不过被他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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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春树也期盼地看着童画。
童画抿唇,淡淡的一笑,“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
童春景心里有些怨恨升了起来,这种时候童画还要任性,还要和他们闹?
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岂是她随便几句话说断就断的?
“童画!你不要闹了!”
童春树忙点头,急切道:“你再闹下去,我们就真的被公安抓走了!”
童画神色淡淡,“希望你们坦白从宽,好好配合公安同志,不要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童春景脸色难看起来,“你这么做,你就不怕爸妈对你失望?”
童画笑了笑,“犯错的又不是我,他们对我失望什么?失望我应该不顾国家法律法规,把个人情感置身在国家利益之上?
还是失望我没有自私自利,不分对错,颠倒黑白的去帮你们说话,承认自己和隆平社社长有不干不净的关系?”
童春景万分恼火,“本就是一件小事,解开误会就行了,你何必上纲上线紧抓着不放?你这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童画脸色沉了下来,从人群中走出来,“小事?你知道‘欲病救萌、防微杜渐’的慎初意识吗?
你知道什么叫做‘堤溃蚁孔、气泄针芒’的慎微观念吗?
你知道什么叫做‘莫见乎隐、莫显乎微’的慎独精神吗?
从小事小节上守起,从点点滴滴上完善,立足于早,立足于小,立足于严,这才是我辈中人该做的事!”
王公安眼中亮了起来,大喝一声:“好!说的好!”
人群中程小雨先鼓了掌,有人带头,接下来全部都拍手起来。
人后有人小声的问:“你们听懂了吗?”
“没听明白,但是听上去就知道很厉害!”
“我就佩服像童画知青这样的读书人!提笔能写字,下地能干活!”
“童画知青说的对!难道还要帮着他们不分对错,颠倒黑白吗?”
……
人群沸腾时,有烂菜叶子丢了出来,砸中了童春景!
有人带头,扔的就多了!
童春景头上挂着臭烘烘的烂叶子,脸都要红到发紫了!
童春树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孔蜜雪噙着眼泪,又害怕,又紧张,像朵小白花在风雨中颤抖着。
三人被公安带走了。
徐曼来找过童画,请她看在都是亲人朋友的份上,去派出所说个情。
童画心想这几个东西一不是亲人,二也不是朋友。
但她要真的咬死了什么都不管,旁人也会觉得她心性凉薄,没有人情味。
“这事重点不在我,若是重点在我,他们骂我只能算家事。”
徐曼反应了过来,他们的事重点在于顾社长!
打发走了徐知青,童画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若是没有顾司,她肯定王公安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把他们带走了。
他是在帮她出气吗?
是吧?
顾司下来是干实事的,他不会就光待在办公室,王城和徐曼等人接连几天去公社等人,都没有等到人。
顾司不是去了县里开会,就是去了大队。
王城他们还想求情,却没想到连见都见不到。
徐曼道:“这个顾社长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吧?”
王城没少打听这位新来的社长,用一句话概括,人家就是下来镀金的,镀完金,人家就回去了。
这种人不至于躲他们几个普通的知青。
“今天看来是见不着顾社长的人了,我们去看看拘留所看看他们再回去吧!”
王城和徐曼去派出所看人,却没想到这事已经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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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春景三人拘留三十天,都被送到红星农场改造去了。
好吧!结果都出来了,王城和徐曼也不用等顾社长了,直接回了红牛大队。
童春景兄弟还好说,原本就是这儿的知青,劳改三十天也就吃吃苦头。
但孔蜜雪不一样,她也只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要是劳改三十天,孔蜜雪不管怎么算,都来不及回去了。
去农场之前,孔蜜雪没办法,只能联系了顾今越,哭哭啼啼把这边的事告诉了他。
“顾哥哥,我真的没有造谣诬陷顾叔叔,顾叔叔肯定是对我有些误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画对他说了什么……”孔蜜雪的每个字里面都透着她委屈,她好委屈,她委屈的不得了。
顾今越听说了他叔被安排去了基层,但他没想到会是和童家兄弟在一个地方,更没想到童画也在那里。
不过童春景在那里,童画去投靠她二哥也正常。
只是,她怎么能在他叔叔面前说蜜雪的坏话?
他叔叔还真信了?
顾今越想办法从爷爷那里弄到了小叔工作地方的电话。
“小叔,我是今越!”
顾司微微蹙眉,声音冷淡,“什么事?”
顾今越下意识紧张起来,“小叔,我听爷爷说您去了乡下?您现在在乡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顾司淡漠道:“我很忙,没有事不要打这里的电话,有事去找你爸。”
顾今越:“喂!喂!小叔……”
顾司已经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今越这次不敢再废话了,“小叔,我有事找您!”
“说。”。
“小叔,童家兄弟和蜜雪的事,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是不是童画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和蜜雪的事都是误会,我和她……”
顾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觉得他们委屈了,证明你和他们是一类人 ,我可以帮忙把你送进去一起改造。”
顾今越噎住了,不敢再提这事,一个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
“小叔,童画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我替她给你道歉!”
顾司目光微沉,“顾今越,你也来下乡吧!”
“啊?”顾今越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他也来下乡?
顾司靠在椅子上,“你不是闲的慌吗?下乡来当知青吧!”
顾今越忙解释,“小叔,我不闲,我也很忙!”
顾司直接道:“就这么定了,我会通知你爸的。”
顾今越被挂断了电话。
“艹!”他打电话求情,不但没求到情,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下什么乡?
顾今越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顾父就被顾老爷子叫去了老宅说话。
两人边下棋边说话。
“顾司说的也有道理,今越这孩子还是心浮气躁,不够沉稳。”
顾父就一个儿子,要让他下乡当知青,他还有些舍不得的。
顾老爷子说道:“顾司不就在清平县吗?有他小叔在,你还怕他出什么事?”
顾父心里有些动摇了,当年因为绑架的事,他和顾司之间的就不剩下什么兄弟情分。
但顾司眼瞅着前途无量,他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和顾司关系处起来。
“爸,你让我考虑考虑。”
顾老爷子说:“今越就是太顺了,你就一个儿子,但你不能保证你能照看他一辈子,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才能应对了各种突发情况,耐得住苦才能尝得了甜。”
顾老爷子说的是最近顾家退婚的事,顾今越的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都不行。
顾父被说动了,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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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米饭腊肉,孔蜜雪还能忍,看到红烧肉,她就忍不了了,嘴里的分泌物没控制好,差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等到童画来取饭,孔蜜雪递给她一个饭盒。
童画皱眉,“我给了你两个饭盒。”
孔蜜雪惊讶,无辜的看着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童画打开了饭盒,是米饭腊肉,煎蛋都没了。
“我给你的是两个饭盒,这里面一个煎蛋不见了,还有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红烧肉。”
孔蜜雪眼底雾气氤氲,似是委屈极了,“你……你这是说我偷了你的红烧肉?”
“这是你自己说的。”童画淡淡道。
孔蜜雪噎住了,委委屈屈地看着过来的童家兄弟和顾今越,一副被欺负狠了的神色。
童春树这个时候又累又饿,见童画还来找麻烦,气的一把推开童画,“你有完没完!你老是欺负蜜雪姐姐干什么?你有本事冲着我来!来啊!”
童画顺着他的力气一路踉跄摔倒在地!
童春树愣了一下,他这推一下的力气这么大吗?
顾今越和童春景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童春树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去推童画。
程小雨看到了这一幕,把饭盒往她爹怀里一推,就冲了过去,“童春树!我艹你大爷!”
程小雨一脚踹过去,将童春树踹的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被一个女人踹翻了的童春树羞愤欲绝的大骂:“程小雨!我艹你大爷!你是不是有病?”
童春树爬起来就要和程小雨干架,童春景一把拉住了他,他们已经得罪了程队长,难道现在还要当众去打程队长的女儿?
童画被程小雨扶了起来,顾今越晚了一步。
“童画,你没事吧?”顾今越忍不住问了一声。
童画没有理他,扶着程小雨的手腕站起来,鲜血从她手心处一缕一缕的往下流。
“都出血了!”程小雨气的脸色发青,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童春树,“童春树!我跟你没完!”
童春树也看到了童画流血的手,身体僵硬住了,她不是干活挺厉害?怎么就一推就倒了?
童春景脸色不好,“童春树!她是你亲姐姐!”
童春树被说的火大,口不择言的说道:“我就是随手一推,她一推就倒,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什么事干不出来?她刚刚还在找蜜雪姐姐的麻烦!蜜雪姐姐上午都犯了心疾,她还来欺负人!”
童画沉着脸,“你打我的事先放放,先说说我饭盒的事。”
童春树心里烦躁,“什么叫我打你?我不就……”
童画看向孔蜜雪,“我明明热了两个饭盒,你为什么只给我一个饭盒?”
孔蜜雪神色无辜又茫然,语气比童画的语气听起来委屈多了,“你明明只给我一个饭盒了,你说的两个饭盒,我真的没有看到。”
童春树气冲冲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蜜雪姐姐还会偷你的饭盒?你在做什么鬼梦吗?”
童春景也觉得不可能,“童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今越蹙眉,看向孔蜜雪,她楚楚可怜的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要不在锅里再找找?”
孔蜜雪为难的说:“她只给了我一个饭盒。”
童春树生气道:“我就说她故意来找麻烦!她就是报复之前我们去她家找钱包的事!”
旁人不清楚,童春树可清楚的很,钱包的事就是他嫁祸给童画的。
童画现在这么做,不就是学他来报复的吗?
故意说给孔蜜雪两个饭盒,实际上就给了一个饭盒,好达到她诬陷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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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是背着童画,跟顾今越在一起!
童春树看到了孔蜜雪过来,眼珠子一转,保证的说道:“你还真把顾哥和蜜雪姐姐的事当真了?我都问清楚了,他们俩绝对没有那种关系。”
童春景拧眉道:“如果他们平时有点边界感,保持一定的距离,童画也不会说婚事取消就婚事取消,退婚的事,责任在他们!”
童春树心中笑嘻嘻,面上不痛快的说道:“二哥,你这么说话,蜜雪姐姐可要伤心了。”
童春景一转头,就看到孔蜜雪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孔蜜雪眼底雾气氤氲,胸口憋得慌,她这些年辛辛苦苦保持的名声莫名其妙的就被毁了,现在连童春景都在怀疑她!
“二哥,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画画的事,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孔蜜雪眼中泪水晶莹欲滴。
童春树急忙过去安慰,“蜜雪姐姐,我相信你,我也相信顾哥,你们之间要是不清白,这世上就没有清白人了!”
对于童春树的安慰,孔蜜雪心中受用,她楚楚可怜的看向童春景,一副因为他的不相信,被他伤了的委屈模样。
但这次童春景不再像以前那样过来安慰她,信任她,“如果你和顾今越没有那种关系,以后就保持距离吧!”
孔蜜雪非但没有得到童春景的道歉和安慰,反而童春景还让她和顾今越保持距离?
“可……可顾哥哥说现在我们说什么画画都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清白,所以要以毒攻毒,才能让画画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孔蜜雪幽怨的说完,心中怨恨起童春景来,他不是说过永远相信她?说的都是狗屁吗?
童春景想起童画对顾今越的态度,顾今越若是还这样下去,他和童画还可能再一起?
就算蜜雪对顾今越没有想法,但男人更了解男人,顾今越就真的对蜜雪没有其他意思?
顾今越就真的适合童画吗?
童春景怀疑了起来。
不管孔蜜雪再不愿意,她也还是回不去了。
程队长接到了上面的分配时,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顾今越就不说了,那是顾社长的亲侄子,他不敢拒绝。
可这个孔蜜雪身上有病干不了重活,她是个废物不说,作风还不正派,这种人留在他们知青点,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程队长期期艾艾的去找顾社长求情,“顾社长,我们大队的知青都超标了……您看这个女知青,能不能放到隔壁百香大队去?”
顾司搁下手里的钢笔,抬起眼看他,目光深沉,自有一股不必言说的压迫之感。
“参场的名额,给你们大队多两个。”
程队长神色一正,义正严词道:“孔同志本来就在我们大队探亲,现在放在我们大队,这也是缘分,我们大队完全没意见!”
顾司微微颔首。
然后程队长才从包里拿出了童画转交的饭盒,今天多了一个饭盒,一共三个饭盒。
他有些羡慕嫉妒和眼馋的说:“顾社长,这次小童知青给您准备的吃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奢侈!实在是太奢侈了!
“就是可能会有点不对您的胃口。”程队长已经和童画说好了,若是顾社长不吃,他可以吃掉!
顾司相信童画的手艺,虽然他的嘴是有些挑剔,但至今为止,童画做的饭菜都非常的可口,他没有不喜欢的。
打开第一个饭盒,是当地很常见的酸菜大骨,酸菜和骨头的香味扑鼻而来,小酸菜味一下子打开了顾司的味蕾,口腔开始分泌出唾液,胃里的饥饿感也明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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