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陆少请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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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房间,一男一女交织如蛇,阳光下,他们的胴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陆霆骁醒来的时候,一名被刘海挡住娇容的女人,枕着他健硕的胳膊还未醒来。

《隐婚陆少请宠我》精彩片段

凌乱的房间,一男一女交织如蛇,阳光下,他们的胴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陆霆骁醒来的时候,一名被刘海挡住娇容的女人,枕着他健硕的胳膊还未醒来。

小女人动了动脖子,奶声奶气的哼鸣软软糯糯,无意识地朝他怀里钻去。

陆霆骁头痛欲裂,发现怀里的女人未着寸缕,而她奶色的肌肤在光束的照耀下白得发光,耀眼得让他狭长的眼梢微微一眯。

精致贵气的眉毛微蹙,他下意识环顾四周,才猛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公司周年庆上,他喝了不少酒,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恍惚中,女人缠上他的腰,肌肤间的触碰让暧昧一触即发。

于是,迷迷糊糊之中,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通通都发生了。

原来,一夜荒唐不是梦,竟是真实的。

陆霆骁的墨瞳瞬间沉下去,他翻身下床迅速穿衣,眸光一扫,倏尔一滞。

满是褶皱的床单上,那枚宛若鲜花的红色血迹死死锁定他的视线。

她竟是,第一次!

莫名的,他忽然想看看这名被他夺去了第一次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大掌就要撩开挡住女人娇容的海藻长发,指缝还未触及,却微微一顿。

一夜情罢了,何必挂在心上。

毕竟,想爬上他床上的女人,从来都是为了钱和地位。

手掌转而拎起床上的西服,陆霆骁迅速离开房间。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将西服拿起的瞬间,女人脖子上掉落下来的长命锁项链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西服内侧,连同着被带了出去。

——

十分钟后,大气蓬勃的库里南飞速窜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总裁秘书金胖正毕恭毕敬地汇报工作,男人肃冷倨傲的眸却一阵飘忽,思绪也游移了起来。

因为他隐约想到昨晚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三年前,自那场车祸发生,他便失去嗅觉已久。

“陆爷,青年路有个钉子户不愿搬家,拆迁办的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原因。”他回过神来,惜字如金地开口。

“那户人家是开设赌场的,户主赌博成性,欠下天价赌债。据说嫌弃我们给的拆迁费太低,漫天要价。那块地若是再不拆,势必影响接下来的招标。”

车后座,矜贵高傲的男人墨瞳微眯,雷厉风行地发布施令:“掉头,去青年路。”

金胖面露诧异,可很快便明白了陆霆骁的意思。

看来,他家陆总这是要亲自出马了。

很快,司机一个拐弯便将库里南朝青年路开去。

正在此时,搭在臂弯处的西服忽然传来短促清晰的震动。

陆霆骁修长好看的手指翻找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一枚吊坠忽然掉落在脚垫上。

纯金打造的长命锁雕刻着祥云图案,图案的正中央镌一行小字——健康喜乐。

陆霆骁俯身捡起,深邃的眸子落在璀璨发光的长命锁身上,瞳孔猛然震颤开来。

这条长命锁,是刚才那个女人的?

竟然是她?

他苦心找了十几年的人,难道是昨晚与他发生一夜情的女人?

金胖满是不解地看向陆霆骁:“陆爷,这是......?”

长命锁立刻被陆霆骁宝贝似的握在手心,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个弧度,“去查个人。”

“什么人?”

“女人。”

金胖瞳孔倏尔瞠大:“女......人?”

什么情况?

陆爷要查一个女人?简直令人震惊。

也不怪金胖大惊小怪,谁让陆霆骁在锦城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财阀家族的继承人接管家业,理所应当由嫡子完成,无一例外。而身为私生子的陆霆骁却打破这一传统。

他上任不足三年,便将锦城第一财阀集团陆氏,打造成全球范围内最为顶级的商业帝国。

而集团涉及的行业颇多,不仅以房地产闻名全球,旗下的香水公司更是久负盛名,以其独一无二的味道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可如此光芒万丈的他,却母胎单身28年。

坊间甚至传闻,他......不喜女人。

金胖愣了半天才再度开口,“陆......陆爷,您能给我个范围吗?”

“香格里拉酒店,1205号房。昨晚11点到今早10点之间。”

香格里拉酒店?

陆爷这是把人小姑娘给......睡了?

金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着满是肥膘的胳膊掏出手机,立刻联系香格里拉酒店的负责人。

陆霆骁却慵懒闲适地靠在绵软舒适的座椅上,摊开手掌,那串长命锁项链在阳光下璀璨发光。

他眉宇之间的凌厉褪去一缕,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柔意。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十五年前,那个双手捧着馒头,在漫天大雪里救下自己的小姑娘。

那时他才十三岁,是陆氏集团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于是被家族抛弃,无情地将自己和母亲赶出家门,扔到穷乡僻壤。

走投无路之时,若不是那个慷慨对他们施以援手的小姑娘,他和母亲怕是早已在饥饿中丧生。

现如今,他是整座城市的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里唯一记挂的,便是那名小女孩。

他无数次想起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对他说:“大哥哥,等你长大就来娶我好不好?这是我的长命锁,你记住它的样子,以后就能找到我啦!”

他一定要找到她!

年幼时他承诺过娶她,也会说到做到!


一个小时后,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停在青年路街口。

浑身酸痛的林冉下车,入目皆是断壁残垣,砖瓦上的“拆”字触目惊心。

她穿过小巷,站在那栋完好无损又鹤立鸡群的“钉子户”门口。

这是她家,也是赌场。

原本热闹非凡的地方因为拆迁和赌债变得门庭冷漠。

家道中落并未让她有多大感慨,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林冉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浑身吻痕走进大门,站在客厅。

“爸,妈,我已按照二位指示陪了杨总一晚。请问你们可以高抬贵手,救奶奶一命吗?”

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是她的亲生父母,可她对于他们除了恨,别无其他感情。

二十二年前,林冉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林淼淼一起出生。

她只比林淼淼晚出来四分钟,可正是这四分钟,以所谓‘算命大师’的说法,她的生辰八字与家中所有人都是相克的。

于是,林冉出生一天不到,就被父母扔去了乡下的奶奶家,甚至,连户口都不配拥有。

可眼下,奶奶病入膏肓,她走投无路,只好回来求助父母的帮忙。

正在喝茶的母亲张慧听闻,起身一扬手,便将杯中的茶水无情地泼洒到林冉的脸上,扬指怒道:

“林冉,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让你去陪杨总的,没让你去搞野男人!因为你,我们全家都完蛋了!1亿的赌债你让我们拿什么去还?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

张慧说着,不解恨地又甩了林冉一巴掌。

林冉没来得及躲闪,被这一巴掌打得大脑发懵,捧着红肿的半边脸蛋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昨晚陪的不是杨总?

那是谁?

“爸妈,快出来啊!杨总来了!杨总您放开我,这事儿与我无关!全是林冉那贱人的主意!您找她,您去找她好不好......”

迟疑之际,姐姐林淼淼的叫声忽然从外厅传来。

林冉下意识回头,就见前厅那腆着大肚皮的老男人正一脸恼火地拖拽着林淼淼。

她眉心蹙起,这才是杨总?!

林冉心慌得厉害,后背却毫无征兆地被人推了一把,她打了个趔趄,正好停在杨总跟前。

父亲林建安讨好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杨总,您息怒。您搞错了,这才是昨晚要陪您的女人。不是淼淼!”

杨总看向眼前这长相如出一辙的姐妹花,色眯眯的眼睛立刻升腾起精光。

“我不管!昨晚我等了一晚上,连个屁都没等来!你们家欠了我1亿,拿不出钱,就把你们家的两个女儿都卖给我!”

他说着,就将林冉也一并拽了过来。

“杨总,林冉和淼淼长得一样,您没必要要两个的呀。我们把林冉给你,你把淼淼放了好不好?这是我们最爱的女儿啊!您就放过她吧!”

张慧急得就要给杨总跪下。

林冉却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林淼淼是他们的女儿,自己难道就不是么?

眼前这两个急着把她卖出去抵债的人可都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在他们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他们唯一在乎的,只有双胞胎姐姐林淼淼!

看着眼前油腻又恶心的胖男人,林冉一阵作呕。

她不要像个货物一样被卖给这种人!

眼下,她只能自救!

林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铆足劲儿挣开杨总的胳膊,拔腿就跑。

“林冉你给我回来!你休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死贱人!”

林淼淼冲着林冉的背影大喊大叫,生怕没有林冉,自己会变成伺候杨总的倒霉鬼,也拔腿追上前去。

——

与此同时,高调的库里南已缓缓行驶进青年路街口。

金胖很快将一张截图调出来递到陆霆骁眼前,“陆爷,这是酒店刚才发来的监控截图。您要找的女孩,应该就是她。”

陆霆骁垂眸看向屏幕,截图上的女孩拥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眼睛大大的,还透出一丝慌张。

她头发不长,只到锁骨,却露出完美到令人着迷的天鹅颈。

十五年过去了,这丫头完完全全就是儿时的放大版,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陆爷,需要我下令全城搜索她么?”

金胖问着,正逢库里南驶入满是废墟的小巷,停在那即将要拆迁的赌场门口。

一名娇小的女人自门口落荒而逃,陆霆骁的视线不受控地落在女人身上,檀黑的瞳子交织着喜出望外的情绪。

“陆爷?”

“不必找了。”

“啊?”

“我找到她了。”

陆霆骁开门下车,气场全开地朝女人走去。


林淼淼追出来的时候,林冉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她环顾四周,回头就看见一名帅气到不可方物的矜贵男人正阔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男人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西装,俊美的脸不带多余表情,冷然的眉宇交绕着一股子桀骜。

看到他的长相,花痴的林淼淼立刻被帅得五迷三道,站在原地许久都迈不开步子。

可紧跟而来的杨总却从身后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狠狠扯了一把,立刻将她搂进怀里。

“林淼淼,你休想跑!昨晚你说好陪我的。怎么,你们家真有1亿还给我?”

林淼淼一边挣扎一边说,“杨总,我说了,这不关我的事,您应该去找林......”“呸!你妹妹跑了,你觉得你能跑得掉?而且咱们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你来陪我!说!昨晚你去哪儿了?”

昨晚要去陪杨总的,的确是林淼淼。但张慧和林建安不忍女儿遭罪,便想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反正林冉和林淼淼长得一样,不如就把林冉这个根本不受宠的扫把星推出去好了。

谁能知道,林冉这个蠢货竟然还去错了酒店房间!

“杨总,您放开我!”林淼淼竭力挣扎,看到这个胖男人油腻的肥脸,她就觉得恶心!

可杨总非但不听,还俯身朝林淼淼的脸上亲了过去。

林淼淼费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杨总你别碰我!我们有话好好说!爸妈,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砰——

一声巨响,杨总的脑袋被人狠击一拳,随后应声倒地。

林淼淼懵了,抬眸看向眼前的帅气男人,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唾沫。

妈耶,好帅!好凶猛!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光芒四射的男人?

林淼淼差点儿站不住脚,金胖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林淼淼机械地摇头,“没......没事。”

金胖看了一眼陆霆骁,又问:“小姐,请问您昨晚是否在香格里拉酒店1205出现过?”

昨晚?

昨晚去香格里拉的是林冉啊!

难不成,林冉睡的野男人,是眼前这名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的大帅哥!?

她还来不及说话,躺在地上叫苦连天的杨总便目眦欲裂地骂了起来:“好哇你林淼淼,我就说你昨晚为什么没来。原来你是攀上高枝了啊!”

陆霆骁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昨晚的女人,果然是她。

不过,她和地上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去陪他?

陆霆骁朝金胖使了记眼神,金胖便上前,抬脚狠狠地踩在杨总的脸上,并死死碾压。

“闭嘴!当着我们家陆爷的面,还敢放肆?”

陆爷?

除了手眼通天的陆霆骁外,整个锦城有谁敢自称“陆爷”的?

所以眼前的男人,是......是......

这个认知让林淼淼又震惊又嫉妒。

可恶的林冉,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爬到陆霆骁的床上的?

看着林淼淼震惊的眼神,陆霆骁面色平静的从怀里掏出那枚长命锁吊坠,垂眸问她:“这条项链,是你的?”

林淼淼一眼就看出这是林冉的项链,可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毕竟林冉莫名其妙地跟陆霆骁发生了关系,像他这种身份显赫的人,应该最忌讳算计自己的女人,现在他想必很生气吧?

她若是承认了,这怒火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林淼淼心中七上八下,一旁的张慧迅速回过神来,上前一把夺过长命锁,连连道。

“先生,这的确是我们家淼淼的,她戴了二十二年了!我就说她怎么给搞丢了,原来是在您身上。”

陆霆骁抬眸看向林淼淼,“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淼淼懵了,“您,您不是陆爷,陆霆骁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陆霆骁眉梢紧蹙着,“十五年前,你送给我一块馒头,是你救了我,你还记得吗?”

“啊?”林淼淼直勾勾看着他的脸,这事是林冉做的,她怎么可能记得。

“先生!”见状,张慧又赶紧凑上前,“是这样的,淼淼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很多事情都忘了。”

都忘了?

男人深邃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俊朗的眉,微微拧起。

无碍。

她将他忘了,可自己还记得,那便够了。

陆霆骁想着便又朝林淼淼的身前更近一步,她被罩在宽阔俊朗的阴影中,头顶是男人那张俊美如斯的脸。

林淼淼眸子登时瞠大,花痴的模样再度浮现。

陆霆骁若有所思,微微垂首,下意识地在林淼淼身上闻了闻。

意外,昨晚那股若隐若现的清香在她身上并没有。

看来,自己昨晚的确是喝多了,产生了错觉。

他已丢失嗅觉多年,又怎会轻而易举地闻到?

沉默许久,他忽而开了口,“拿上户口本,跟我走一趟。”

林淼淼又懵了,“拿户口本?”

金胖立刻将林淼淼往陆霆骁身边推了推:“小姐,我们家陆爷要娶您呢,快去把户口本拿出来,今天就领证!”

——

锦城医院。

林冉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得知奶奶病情再度恶化,她却拿不出一分钱。

她刚结束大学课程,主修香水研发课程,虽然各项成绩都在班级名列前茅,却因没有户口而拿不到毕业证,导致她找工作的时候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她只好匿名将自己设计的香水寄往各大香水设计公司,渴望能获得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其中也包括世界闻名的调香公司——洛香。

但林冉知道,像洛香这样赫赫有名的大公司是绝不会破格录取自己的。

就连最近那场香水设计大赛,估计她寄过去的香水小样也只能是被丢进垃圾桶里的命运。

她叹了口气,下意识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邀请她面试的公司打电话来。

无奈,一通也没有。

她无助地瘫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板凳上,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两眼一抹黑,绝望到极致。

她想不明白为何爸妈要那样对她,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八字与他们相克吗?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应该放任奶奶不管呀!

为了救奶奶,她不惜陪陌生男人睡觉。而更倒霉的是,她竟然还陪错了!

林冉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疯狂又荒诞。

可碍于环境太过漆黑,林冉根本就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她摇摇头,这般耻辱的事情她不愿再回忆第二次。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办法凑够钱给奶奶治病才行。

正在此时,手机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能救你奶奶。】

林冉先是一懵。

大概是想救奶奶的心情过于迫切,她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是不是一场诈骗,下意识就将电话拨过去,“你是谁?”

对方的声音带有机械的金属质感,明显是被处理过的,甚至分不清男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奶奶的性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对方笑了,“聪明的女孩。我的确有求于你。”

“什么?”

“我要你嫁给一个人。”

林冉一滞:“谁?”

“陆霆骁。”


为了救奶奶,林冉连自己的身子都奉献了,结个婚又算得了什么?

可这婚,也不是她想结就能结的,她犹豫了下,“我没有户口。”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对方接着道,“我的人就在医院门口,车牌号【锦5125】,你现在立刻下来。”

林冉挂了电话,整个人从头到尾都云里雾里的。

三言两语间,她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陌生人?

不过陆霆骁是谁?

为什么对方一定要让自己嫁给他?

林冉觉得莫名其妙。

但为了救奶奶,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去到病房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奶奶,下定决心,转身下楼。

可脚还没来得出踏出门,张慧和林建安就齐刷刷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林冉的去路。

林冉心一喜,“爸,妈,你们是不是回心转意,要救奶奶了?”

如果张慧和林建安愿意救奶奶,她也就不用嫁给那个叫陆霆骁的陌生人了。

谁料,张慧却一巴掌甩在林冉脸上,灼烧的烫感一寸寸袭来,林冉的脸火辣辣地疼。

“救什么救!你知不知道淼淼因为你差点儿被杨总带走?让你好好去陪杨总你非得跟野男人胡搞,死贱人!给我把面具戴上!”

张慧说着,便将一张化好妆的人皮面具扔在了林冉的脸上。

林冉怒火焚烧,心里又恨又痛,“妈,杨总的钱是你们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凭什么要戴这面具?”

林建安将地上的人皮面具捡起来再次塞到林冉手中,“从今往后,我们林家只有淼淼一个女儿。你不配跟她长得一样。以后,有她的地方,你绝不能出现!”

刚才在家中,张慧和林建安便咂摸过味来,昨晚林冉应该是进错了房间,错把陆霆骁当做杨总,从而发生了关系。

所以,陆霆骁要娶的,实际上是林冉而非林淼淼。

因此,为了防止这件事穿帮,林冉这个丧门星必须戴上面具,决不能让陆霆骁看出破绽。

林冉捂着发痛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母,恸哭出声,“爸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呸!我没你这个女儿!要不是因为你的八字和我们相克,我们的赌场生意至于一落千丈吗?你的脸是老娘给的,我有权利让你戴上面具!”

张慧眼睛瞪得好大。

林冉哭累了,心也彻底死了,“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张慧一把推开林冉,直奔老太太的病床而去,手迅速伸到呼吸机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拔了你奶奶的呼吸管?你要是不戴,你奶奶就是被你害死的!”

听见这些话,林冉的大脑忽然失去了思考能力,犹遭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那是我奶奶,你是她的儿媳妇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林冉焦急地看向林建安,“爸,我妈要陷害你母亲,你能坐视不管?”

林建安用力按住林冉的肩膀,声色俱厉,“死丫头,你要是不戴面具,杀死你奶奶的人就是你!”

林冉浑身发软,三观被震得粉碎。

这两人,不配为人父母,甚至也不配为人子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林冉,我数三个数。你若是再不给我戴上,我立刻就把呼吸管给拔了!”

张慧高高地扬起下巴,眸光一眯,尽是威胁:“三......二......一”

“我戴!”林冉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带着直击人心的刺耳与悲恸。

她将怀里的人皮面具展平,颤抖着双手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两人得愿以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林冉却浑身无力,蹒跚着步履走到老太太跟前,捧着她昏睡的面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奶奶,对不起,冉冉没有能力保护您。您等等我,等我想办法把您的病治好,我们就永远离开锦城。”

林冉想着,用手抹掉眼泪,匆匆下楼,立刻找到那辆车牌号为【锦5125】的奔驰豪车。

只是她刚坐上后座,还未看清驾驶座上的人,大脑便忽然一阵眩晕,蓦地晕了过去。

——

半小时后,民政局。

陆霆骁已带着林淼淼迅速填好表格,等工作人员审核完毕,两人便可以领证了。

林淼淼恍若云端,整个人飘飘然,完全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身旁的男人,是锦城的王啊!

而她,马上就要成为王者的妻子,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一时间,她觉得极其不真实。

可如果这件事被林冉那个丧门星知道,不知道她该有多嫉妒呢。

林淼淼正得意地想着,谁料一道声音始料未及地给她泼了盆凉水,“陆先生,您与林小姐不能成婚。”

陆霆骁眉心微蹙,“为何?”

工作人员吞了口唾沫,“因为系统显示,您已婚。”

已婚?

陆霆骁瞳孔震颤,浑身上下,充斥着令人心悸的肃杀。

而更加震惊的当属林淼淼。

陆霆骁怎么可能会是已婚?他是锦城有名的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啊!

“是不是搞错了?”林淼淼迫切地问道。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系统显示,不会有错。”

不多时,金胖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狰狞的脸蛋被汗水完完全全浸湿。

“不好了陆爷!张妈打来电话,说后门忽然出现了一名昏迷的女人。她手里捏着一份结婚证,上面,有您的名字。”


陆霆骁听闻,脸色骤然冷厉,凄冷的眸宛若森林里的猎豹那般危险。

可恶!

昏迷的女人?结婚证?

哪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算计他!

“陆爷.......”林淼淼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圆圆的眸子盛满委屈,我见犹怜,“您已经结婚了......我是不是没这个福分嫁给您了......”

陆霆骁的瞳孔顿时蒙上一层霜,看向林淼淼时,却是温柔的。

大掌按在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我曾经答应过会娶你,从此我陆霆骁的妻子也只能是你。等我处理好一切就来找你。你先回家等我。”

林淼淼喜出望外,“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所以,陆爷是爱她的吧?他的声音好温柔,目光也好深情。

紧接着,陆霆骁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长命锁项链,长臂绕过女人的脖颈,温柔地为她戴了上去。

“别再弄丢了,我找了你很久。”

林淼淼脸色一变。

想到陆霆骁是因为这条项链才跟自己结婚的,而这条项链真正的主人是林冉,她心里就嫉妒的不行!

要是昨晚去香格里拉酒店的是自己,她就能有幸和陆爷耳鬓厮磨一晚,那么他爱的,也一定是自己。

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不过,反正林冉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谁也认不出她真实的模样。

而且她只要不把这项链还回去,她就依旧可以享用陆爷的宠爱。

“金秘书。”

“在。”

“给淼淼叫车,送她回家。”

“是。”

送走林淼淼,陆霆骁阴鸷的眸骤然点燃灼光。

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算计自己结婚的女人,到底是谁!

——

楚山庄园。

两列仆人整齐划一地站在庄园门口的石阶上,纷纷朝那辆金贵的库里南鞠躬:“恭贺陆爷回家。”

陆霆骁结实有力的大长腿从后座迈出,气场强大,俾睨天下,宛若天生的王者,目空一世。

张妈耷着一张脸迎上前,“陆爷,那位小姐刚醒来,神志不清,在......您的房间里躺着呢。”

陆霆骁周身都萦绕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阔步朝城堡样式的别墅走去,倏而一顿,“我的房间?”

张妈胆怯得垂下脑袋,“陆爷,小姐手中握住您和她的结婚证。我......不敢怠慢......”

【结婚证】这三个字像是触到了陆霆骁的逆鳞,他紧咬牙关,眸光灼灼燃烧,“她怎么进来的?”

楚山庄园戒备森严,危机四伏,拥有全球数一数二的安保系统。别说是陌生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这女人,又怎能躲过严苛的机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后门?

金胖和张妈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张妈忙不迭地汇报。

“回陆爷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方才我调了监控,却发现两小时前的录像全被人为删除。至于是谁做的,我们也摸不着头脑。”

说话间,众人已到达主卧。

陆霆骁推门而入,就见床上的小女人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灿烂的时候,细碎的光斑落在女人消瘦的身躯之上。

初春的温度带着凉意,她却穿着一件单薄洗得发白的灰色运动衫,柔顺的发丝只到肩头下的锁骨。

五官并不令人惊艳,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可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偏偏有神又有光,衬得她像个洋娃娃那般可爱。

林冉扭头看清来者,愣了一下。

这就是她的丈夫,陆霆骁?

五官深邃夺目,狭长的眼梢下有一颗泪痣,让他矜贵的气质平添一丝浓墨重彩的神秘与性感。

男人上前,他满腔的怒意却在看见女人眼眸的瞬间,火气怎样都无法迸射而出。

这女人,给他一种天然的熟悉与亲近。

“你怎么进来的?”


陆霆骁看向林冉,狭长的眼梢透出一丝银光,眼神愈发冰冷。

三个月之内不能离婚?

得知这一消息的陆霆骁终于再也掩饰不住怒意,薄唇轻启,刻薄犀利:“这就是你的目的?”

偏偏就是这么巧?

他刚跟林淼淼步入民政局,这个名叫林冉的女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知通过何种手段抢先一步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林冉一脸懵地盯着他,澄澈的眼睛满是无辜,“什么意思?”

陆霆骁冷面相对,桀骜的眸子鹰隼渗人:“你的算盘打得很好,成为我为期三个月的妻子,只要离婚,便想分得亿万财产?休想!”

财产?

有钱人的想法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有几个臭钱就觉得普天下的劳苦百姓都对他图谋不轨么?

她只不过是想救奶奶的命而已。

嫁给一个她不爱的陌生人,自己也是受害者。

林冉被男人羞辱得小手猛地攥紧,她挺直腰背,眸子更是坚毅:“先生,你想多了,我不认识你,对你的钱更是不感兴趣。”

男人笑了,微勾的双唇间是森森白牙,“好一个不感兴趣。攀炎附势的女人我见多了,但有如此心机的,你是第一个。”

林冉被辱得满脸通红,她一时语结,羞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救奶奶,她在神秘人的指使下成为眼前男人的妻子,这便是她最大的心机。

所以男人的话,实则也没错。

偌大的房间顷刻间陷入窒息的寂静,仆人们战战兢兢地保持沉默。

管家张妈刻意留意林冉的神色,总觉得有什么误会。

这女孩子,穿着单薄质朴,浑身瘦得像只竹竿。单那一双纤手,便细得不成样子,面黄肌瘦得让人心疼。

是穷到极致的孩子,可唯独眼神坚毅有光,断然不像陆爷说的那般。

张妈解围上前,柔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您说出来,陆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她能有什么苦衷?她唯一的苦衷便是奶奶,但她不能说。

林冉撩开被子下床,“我没有苦衷,对于结婚这件事我也很费解。所以,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问再多我也说不出来。告辞。”

既然已经跟陆霆骁结婚,而《新婚姻法》的规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婚。

神秘人只让自己嫁给陆霆骁,又没提其他要求,她才不要继续待在这儿听男人说尽难听之词侮辱自己。

林冉懒得看陆霆骁,冷漠到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绕过众人直接朝门口走去。

陆霆骁剑眉一剔,冷冰冰地脱口而出,“站住。”

林冉一滞,满是不解地转过身去,清澈的眸光传递出莫名的讯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怕是没那么容易。”陆霆骁扭眸看向张妈,继续发令,“把这位林小姐带去客房,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间半步。”

陆霆骁此生最恨算计他的人,若是不将这女人调查清楚,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她离开。

金胖很快便查到林冉的所有资料,拿着一张文件跑去书房汇报。

彼时,陆霆骁站在落地窗前,烦躁地抽着雪茄。烟雾缭绕的背后,是他那张不怒自威的凌厉俊容。

“陆爷,林冉的资料非常干净,无父无母,户口簿只她一人,文化程度显示‘文盲’,应该是个孤儿。”

陆霆骁转过身来,“没了?”

金胖睁大眼睛,机械点头,“没......没了。”

男人抽了口烟,一明一暗的烟蒂映照他棱角分明的脸,唇角更是勾起一丝戏谑,“文盲?那女人伶牙俐齿,倒不像是文盲的作风。”

金胖赞同地点点头,“是,总感觉林冉身上有一股傲气。”

陆霆骁一声冷笑:“傲气?穷酸气还差不多。因为穷,所以才削尖脑袋到处坑钱。算计我?休想!”

金胖想了想,又问:“陆爷,林冉的所有资料都已调查清查,放人么?”

陆霆骁掐灭雪茄,收手插兜走出书房,“放。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离婚前三个月,我不想再见到她。”

“是!”

金胖深度贯彻主人的指令,迅速撤掉林冉房间外把守的所有保镖。

只是碍于时间过晚,楚山庄园又远离市区,金胖并未让林冉立刻离开。

夜越来越深,恢弘气派的楚山庄园被皎洁的月光笼罩,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唯独林冉异常清醒。

因为她骤然发现,她视若珍宝的长命锁项链,竟然不见了!

林冉冥思苦想今日到过的地方。貌似,从陆霆骁房间出来过后,项链就不见了。

莫非,项链在他房间里?

这长命锁她戴了整整二十二年,从未摘下。

当年算命的人说她命薄,奶奶便去庙里为她求了这把长命锁,是开过光的。

她必须得取回来!

林冉想着,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点儿陆霆骁应该已经睡了,于是,她想也没想,蹑手蹑脚地直接挪到他的房间。

房间没锁,门也半掩着,林冉心急,直接摸到陆霆骁的床头。

自己在他床上躺了一下午,项链不出意外应该落在了枕头附近。

借着月光,她隐隐看见陆霆骁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俊容,她距离他又近,整张脸都被他浅藏辄止的呼吸萦绕着。

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因为他的气息太过灼热,林冉心脏初是猛地打紧,紧接着便小鹿乱撞起来。

心跳,好快。

林冉局促得几近窒息,心脏就要从口腔里跳出来,生怕陆霆骁会突然醒来。

意外发生在下一秒,床头灯忽然大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林冉的眼睛下意识一闭,缓了一刻,猛然看见眼前的男人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陆霆骁阴寒的脸让林冉当下大脑宕机,她咧咧唇,不知该作何解释的她下意识就要跑开。

男人却一把扼住她的皓腕,将其往身侧一带、再霸道地一拽,林冉一个重心不稳跌入男人结实的胸膛。

蛮力撞得她头晕目眩,男人翻身,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其实也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可林冉也搞不清为何,偏偏就记住了每个细枝末节。

他他他要干嘛?

为什么要把自己压在身下?

林冉慌张得要命,“你......你要干嘛?”

陆霆骁牢牢桎梏着她,灼灼的瞳孔烧着怒火:“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半夜来我的房间,你是故意来勾引我?”

“不不,我不是......”林冉赶紧解释,一脸的手足无措,“我......我有个东西好像落你这儿了,是条项链。”

“什么项链?”

气氛暧昧又诡异,林冉咬住下唇,圆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冉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透亮的瞳孔满是慌张,“就......就是一条首饰,我从小戴到大的。”

陆霆骁看着身下怯生生的女人,原本浓厚的怒意竟莫名一点点被瓦解。

为什么?

他明明最恨算计她的女人,而林冉大晚上摸上他的床,显然意有所图。

可偏偏,他就是没办法对她发泄百分百的怒意。

下午是,现在也是。

陆霆骁无计可施,只得眯着眼睛警告:“别把我当傻子,若再自作聪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气场过于强大,单是泪痣旁那双鹰隼的瞳孔,便让她止不住打冷颤。

陆霆骁看着她,眼睛倏尔一冷,厉声问道:“知道了吗?”

“......嗯。”

林冉被盯得很是心虚,陆霆骁见状,本想解除对她的禁锢。

可手还未完全松开,女人那小的可怜的声音便带着乞求的意味传来:“既然你已经醒了,可不可以......再让我找一找?”

陆霆骁:“......”

是他说得不够清楚,还是这女人得寸进尺上瘾?

可偏偏林冉眸色真挚,语气迫切,“那条项链对我来说很重要。”

陆霆骁脸色微冷,攥她皓腕的力道猛地收紧。

突如其来的蛮力疼得林冉心打紧,她深知自己多言,可项链她必须得找,只能硬着头皮跟陆霆骁周旋。

眼前的男人只阴狠盯着她,缄口不言。林冉咬住下唇,有些没骨气地请求:“拜托,求你了。”

求你了......

陆霆骁的心弦被林冉软糯糯的嗓音轻轻拨动,犹如妙音在他心间回荡。

意外的,他忽然涌现出昨晚一夜情的感觉,黑暗中,林淼淼也曾用这样的语调同他乞求。

这种感觉,他怎会在林冉身上再一次感受?

而陡然升腾的体温让他敏锐地意识到,他的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异样。

陆霆骁心烦意乱,皱着眉头松开林冉,眼神多了一丝细微的躁乱。

“给你一分钟。”

他离开她的娇躯,转身去到露台点燃一支雪茄,闷闷不乐地抽了两口。

余光瞥向林冉的时候,女人已在慌乱地寻找。

她揭开枕头,撩起被子,却一无所获。

那张满是雀斑的蜡黄小脸充盈着焦灼,眉毛杂乱无章到很是邋遢,鼻翼又宽又厚,甚至还有粉刺与痘印,丑到让人不忍直视。

可唯独那双并未刻意瞠大的眸子是又圆又亮,像是被精雕细刻般,美得可以勾人。

陆霆骁忽然发现,有她那双明眸加持,这女人,似乎也没那么难看。

烟抽到一半,陆霆骁夹着雪茄拔腿走进房间,挺括的身影将林冉消瘦的身子笼罩:“一分钟到了,出去。”

男人手夹雪茄的样子很有魅力,可面对他的逐客令,林冉只有失落。

陆霆骁的卧房里也没有,所以项链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她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却忽然扭过头来,“先生,如果您发现我的项链,请一定要还给我。项链是金黄色的,上面写了几个字......”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陆霆骁无情打断,“出去。”

男人失了耐心,怒意也呼之欲出。

林冉见状,只得欲言又止地离开。

雪茄一直燃烧,陆霆骁抽了一口后心乱如麻地灭掉,转身直接去到浴室。

他没料到林冉居然有让他失控的能力,身体起了反应,竟需要靠冲凉才能消磨生理的欲望。

翌日清晨。

林冉醒来后下楼匆匆离开,途径餐厅时看见厨师做了丰盛的早餐,张妈邀请她用过餐再走,林冉却显得手足无措。

桌上的美味佳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又是刀又是叉,矜贵得不成样子。

她是低到尘埃的卑微素人,上不了台面,更与周遭典雅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于陆霆骁来说,这只是一顿稀疏平常的早餐,可于林冉而言,这是她奋斗终生都可能吃不上一次的奢侈美肴。

备受冲击的林冉本能排斥,虽饿到极致,却莞笑拒绝:“谢谢您的款待,我不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再见。”

林冉离开的瞬间,正逢陆霆骁从欧式的旋转梯阔步走下。

“林冉。”

他停下脚步,手臂慵懒地搭上扶栏,眸光落在林冉身上,冷冷叫住她。


温雅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恰好正值红绿灯,她浅笑着剥开一粒糖,顺手喂到陆霆骁唇边,“今天等我等久了吧,来,路总,吃颗糖,别生气。”


陆霆骁微微低头,顺着她的手将那颗糖吃下,轻笑,“不生气。”


看着前排两人自然而亲切的互动,林冉眼眶渐渐变红,却偏偏自虐般的不肯挪开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温雅下了车,整个车内,只剩下林冉和陆霆骁两人。


林冉一直低头不语,陆霆骁冷冽的眉眼深邃至极,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完全长大的女孩儿,低声开了口。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跳舞。但是汀兰如今有温雅在,你没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忍,林冉咬着唇:“小叔,你想说什么?”


陆霆骁看着她,“海城有个舞团,虽然是新成立,但是是路氏投资,你可以过去。”


海城……


离这儿有快近千公里的距离了!


他为了让她离他远一点,还真是想尽办法。


林冉整颗心都痛了起来,“小叔,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面前的男人眉头一蹙,看到她眼角的泪光,不由自主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些画面,语气严肃:“林冉,不要感情用事,汀兰这边,我会帮你跟老板提辞职。”


“小叔,感情用事的,到底是谁。”


陆霆骁一怔,刚要开口,突然林冉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妈妈。


林冉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而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林冉下车,也没有挂断。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陆霆骁看着女孩急匆匆从他车上离开的背影,眸色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不用参赛了,全国巡演也已经结束,林冉的时间一下子都空了出来,平白多出一个长假期。


无所事事了两天,令林冉没想到的是,路老太太竟然会邀请她去路家喝茶。


林冉有些紧张,以前为了陆霆骁,她总是有意无意讨好他奶奶,但老太太总是很严肃,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


林冉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路宅。


路宅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她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地产楼盘信息。


看见她,老太太热络的招手:“小景来了,快过来坐,帮我这个老婆子选选。”


林冉坐过去了,看着桌上的各种各样的别墅、豪宅,问:“您这是在选什么?”


老太太笑笑:“婚房啊!你小叔不着调,终身大事也不着急,还不只有我这个老婆子操心。”婚房……


林冉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剑,原本还算红润的面色忽然一白:“他要,结婚了?”


老太太点头:“还没定,不过应该快了,你也知道你小叔什么都藏在心里,但是对温雅呢,他应该还算满意。”


仿佛被抽走三魂七魄,林冉麻木地坐着,直到熟悉地声音响在耳边。


“林冉,你怎么来了?”


陆霆骁手上挽着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套灰色西装马甲,显出劲瘦的身材,看到桌上的楼盘信息和林冉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目光似有不快:“奶奶,我说过,这些事您不用操心。”


“你要是能上点心,我也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显然也不高兴了,语气不太好。


林冉此刻没心情关心这些,她低着头站起来,“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脚步飘忽的要离开,陆霆骁按了按太阳穴,在她经过身边时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


车上,即使只有两个人,林冉也坐在了后座,不敢和陆霆骁靠得太近。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小叔,你真的要跟温雅在一起吗?”


陆霆骁声音微凉:“这些事情你不用管。”


随即,他又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去海城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


林冉自嘲:“我有考虑的机会吗?把我的参赛名额给温雅,也是小叔你的决定吧?只要我不走,你就会架空我在汀兰的位子,直到我主动离开,是吗?”


他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反驳。


“海城的舞团比汀兰更适合你,将来会有更多舞台属于你。”


“可是小叔你知道吗,为了参加舞动国风,我在巡演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练别的舞,连续三个月熬夜练习,因为过度劳累进过几次医院,可这一切付出,都被小叔你轻易的摧毁了。”


她语气很淡,似乎并不恨他,但陆霆骁能感觉到,她是不甘心的。


他没在说话,静静开着车,直到在阮家别墅前停下。


“回去吧,你再仔细考虑一下。”


林冉打开车门,眼中隐有水光:“小叔,你要赶我去海城,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躲着我,你心里清楚。”


说罢下车。


陆霆骁心中生出一阵烦躁,他转头往林冉离开的方向去看,却正好看到她走了两步,身子就摇摇晃晃。


接着,她如同被抽了力气般软软倒下!


“小景!”


将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问题并不大。


“小叔,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陆霆骁放回水杯的手一滞,神色莫名的看向她:“小景,我永远不会不管你。”


她还来不及高兴,却又听到他说:“可我管你,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是基于我跟你妈妈的情谊,也基于我们两家的关系,其他的……没有。”


气氛一时凝固,林冉心密密麻麻地开始痛了起来,半晌,她才自我安慰般开口:“这样啊,那也好,至少……至少你还会关心我。”


虽然我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关心。


只可惜就连这样责任式的关心,都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陆霆骁的助理小王快步走进病房,神色焦急:“路总!温小姐练舞的时候不慎摔倒,有些严重,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几乎是瞬间,林冉看到陆霆骁变了脸色,他似乎是要立刻转身就走。


而林冉却鬼使神差的,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抬眸哀求的看着他:“不,不要走,小叔,你再陪陪我吧……”


就如同初二发烧住院的那年,在医院没有一个亲人陪同的她,绝望而可怜的抱着陆霆骁。


“小叔,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我不要一个人在医院。”


当时的陆霆骁刚接管路氏,正是最繁忙的时候,却在看到她泪蒙蒙的双眼时,心软点了头。


可如今……


林冉清楚的感觉到他拨开了她的手。


“别任性,温雅受伤了!”


俨然一副温雅比她重要得多的样子。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偌大的房间只剩林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推开她时的温度。


她一双翦瞳盛满水光,仿佛再也无法将刚才那个为了温雅就离她而去的人,与之前只宠爱她的小叔对上号。


眼泪应声落下,房间只剩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哭声。


“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吗?”


也许是因祸得福,温雅因为练舞脚踝拉伤,还引发了旧伤。


医生诊断需要休养至少一个月。


但舞动国风很快就要开录了,因此,参赛机会又回到了林冉手上。


但林冉一点也不开心,总是不受控制的想到那天小叔决绝离开的背影,怏怏不乐的。


练习室,她正在跳舞,却因为心不在焉在旋转时崴到了脚,疼痛从脚踝传来,她经受不住,猛地摔坐在地上。


连忙伸手按了按脚踝,好在不是很严重。


外面传来舞团的人说话的声音,林冉手撑着地站起来,走姿有些怪异的走出去。


看到了陆霆骁推着温雅的轮椅走进来,舞团的姑娘围在她身边关心。


“温雅姐,怎么不好好休息啊。”


温雅笑得腼腆:“待在家也没意思,南辞就送我回舞团看看。”


众人语气便有些暧昧起来:“哎呦,路总有心了。”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他们是恋人的样子,林冉看不下去,转身就准备回去,不巧的是,因为脚刚刚崴到,她动作又有些大力,一个不慎,又摔了一跤。


“啊!”


说话的众人瞬间安静,陆霆骁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目光倏然一滞。


当陆霆骁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林冉走向舞团医务室的时候,原本还在调侃他和温雅的众人立刻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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