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将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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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娇是知名网站作者,曾被评为虐文女王,后妈中的后妈。在她笔下be了的男女主数不胜数,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穿进了自己写的虐文里,成了男主的病弱白月光。

《美人与将军小说》精彩片段

傅明娇是知名网站作者,曾被评为虐文女王,后妈中的后妈。

在她笔下be了的男女主数不胜数,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穿进了自己写的虐文里,成了男主的病弱白月光。

明明生的容色绝艳,倾国倾城,却心肠歹毒如蛇蝎,仗着家世显赫身体病弱,以治病为由百般诱骗男主,让女主与她以血换血,以眼换眼……是虐文之中促进男女主be的最大助力。

发刀一时爽,穿书火葬场。

傅明娇表示我只想活着。

然而,当她被面前身穿军甲的男人禁锢在床,双目腥红悲戚绝望的掐住她的下颚威胁:“我不准你死。”

而她毫无反手之力的时候,她觉得她还是死了算了。

【小剧情】人人都说那威武大将军出身悍匪,杀人如麻残暴无情,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多看他一眼都会成了他那刀下亡魂。

将军府中这位倾城绝美,却身娇病弱的美人儿,岂不是一夜都撑不过?不想将军成了婚之后,马也不骑了,枪也不练了,整日便是往后院跑,将军夫人咳一声便能见那八尺男儿胆颤心惊,红着眼望着她。

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莫说是一句话,便是一个眼神都能叫将军跪倒在她床前。

哪里还有半分残暴无情的凶恶模样?傅明娇:“……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香车宝马,珠帘翠幕。

车轮碾过泥土的吱呀声响在这山间似有几分刺耳,那自山林小道行出的车马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

那靠坐在马车壁沿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美目流盼容色绝艳,眉间似有几分娇弱之态,一身白兰罗裙铺在马车座椅之上,纤腰玉带气若幽兰。

傅明娇似有些迷茫望向四周,瞧着身处之地眸中盛满震惊不解之色。

瞧着手边金樽玉盏,紫檀香案上放着几许瓜果点心,脚下踩着的是那雪白柔软的白狐毛脚垫,小小的马车内便是如此造价不菲,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镶金带玉的装潢。

傅明娇低下头摸着怀着暖炉陷入了沉思,记忆还停留在昨夜,刚刚更新完新章节,意料之中收到了读者漫天怒骂,从骂男女主角上升到谩骂作者,简直后妈之中的毒瘤!

面对铺天盖地的恶评,傅明娇淡定无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手删掉了某评论,瞧着那些恶毒诅咒不得好死的话语,亦是不为所动。

然后……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在傅明娇苦恼不解之时,忽而听到马车外似有喧闹声响起。

“吁──”原本安稳行驶的马车忽而一个猛晃,马匹嘶鸣声响起,傅明娇一个没坐稳险些撞去了马车壁沿之上。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人该死!”那驾车的车夫连滚带爬的跪去了地上,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与此同时马车的车帘也随之掀开了。

“小姐您没事吧?”那面色惊慌探头过来的小丫鬟焦急的望向傅明娇道。傅明娇抬手扶了扶头上晃动的步摇珠钗,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古代人忽而心跳的有些快了几分,咽了咽口水询问道:“你,你是谁?”

“我这是在哪儿……”傅明娇这话语一问出,就

见那小丫鬟微微张口面色震惊的不知所措了。

“小姐可是又犯病了?奴婢是吉祥呀。”那小丫鬟连忙说道:“您这是在回国公府的路上呢,去别庄休养了一月有余,小姐怎还是如此病弱,这叫国公爷见了又要心疼了。”

“小姐,可难受的紧?”吉祥说着连忙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道:“马上就到京都了,先吃一粒药缓一缓可好?”

“什么!国公府……咳咳咳……”傅明娇听着吉祥的话语忽而激动了,这一个激动顿时觉得胸腔肺腑都在绞痛,顿时忍不住捂住心口咳嗽了起来。

吉祥急坏了,胡乱倒出一粒不知道什么漆黑的药丸就塞去了傅明娇的嘴里。

傅明娇:“……”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啊!

诡异的是,这药吃下去没一会儿,那胸腔肺腑之中的阵痛便是减弱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再看了看那神色焦急紧张的小丫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唇有些颤抖的哑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叫傅明娇……”

“小姐说的什么话,您自是傅家最珍贵的掌上明珠,国公府的嫡小姐呀。”吉祥连忙说道。


傅明娇抬手捂住了心口。

吾命休矣!

傅明娇这个角色她可是太熟悉了,当初取名废便用了自己的名字,算是她创作下较为古早的古言虐恋,而傅明娇则是这本中男主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荣国公府嫡女,家世显赫得父兄独宠,可惜年幼之时因为意外生病,便落得体弱多病的下场。

傅明娇的存在就是为了虐而存在的,仗着家世显赫对女主半百刁难恶毒陷害,对着男主却是柔弱不能自理顾影自怜,仿佛自愿放手二人感情,将男主拱手让给女主。

而中,前期男主会哄着女主全都是听信了传言,傅明娇的病无药可医,若想活下去只有换血重生,而天底下能与傅明娇换血的,只有女主一人。

所以男主才会对女主示好,只是为了自己的白月光,这些个剧情当初狗血的不知虐哭了多少人,如今想来……

“救命……”她居然穿进了自己写的里?

这还有办法活!

再回想昨夜那些诅咒的书评,傅明娇哽住了,原来这就是恶有恶报?

这位病弱白月光用尽手段破坏男女主感情,弄得男女主虐身又虐心的,到最后男主竟爱上了女主,而女主又已是伤心欲绝不再回头,如此这般爱恨痴缠虐恋情深,赚足了读者眼泪。

而她这位白月光也没活成,不仅家族被女主搞垮了全家都落了个抄家斩首的下场,傅明娇本人更是受尽折磨,死的凄惨无比。

回忆至此,傅明娇欲哭无泪的捂住自己嘴,我是脑子进水了吗?

写出这种狗血剧情!

“小姐可觉得舒服了些?”吉祥看着自家小姐这一脸蜡黄的脸色不免担忧,连忙上前询问道。

“……我没事。”傅明娇艰难应道,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纷乱的思绪,正要开口说话,那拉着马车的马匹却像是

受惊一般发出了嘶鸣叫声。

原本跪倒在地的车夫都来不及拉扯,马匹受惊骤然奔走而去。

傅明娇惊呼一声,还不曾反应整个人就被甩出了马车。

“小姐──”吉祥的惊叫声在后方响起,预料之中的重摔未曾出现,在她即将摔落在地之时一个人影袭来,腰间骤然被握紧,傅明娇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下一秒双脚就踩到地上了。

那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腔之中,夹杂着些许汗味,攥着她腰的大手力气极大,像是要将她的腰掐断了似的。

手上拽着的是一片重甲,入手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可有事?”头顶上传来男子冷肃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狂冷意。

傅明娇抬眼便是对上了一双眼漆黑如墨,深邃如鹰般的眼眸锐利逼人,面容刚毅下巴有继续淡青色的胡茬,剑眉入鬓薄唇轻抿让人瞧着很是凶悍。

那身穿军甲的男子持刀而立,手中长刀染血,傅明娇侧头看去才发现拉车的马竟是被这男子斩首而亡了!

吉祥远远站着,似是被这一幕吓的腿都软了,半响不敢靠前来。


哈哈哈哈,将军!莫把这娇小姐吓坏了。”马蹄声包围而来,原是出外勤的一行将士们路过,遇上了惊马出手相救,瞧着那围上前来的将士傅明娇有些懵,眨了眨眼。

这一幕颇为熟悉,当初在自己笔下所写便是白月光入京归来之日,京都城外流民作乱,皇上派遣新晋大将军前往镇压,便是这位凶名在外的活阎王殷玄蔺。

因出身悍匪杀人如麻而扬名,后被招安入伍短短两年便是立下赫赫战功,凶恶之名远扬,传闻阎王爷一声暴喝便能退军三尺之外。

边关平定入京封赏,直接便是坐上了将军之位,圣眷正浓。

出身低下却能绝地逆袭,成就霸业威名远扬。

在书中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便是荣国公亲自为傅明娇挑选的夫婿,可惜她心有不甘,偏偏与男主纠缠不清,对父亲安排的亲事负隅顽抗,最终婚事未成,这位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因不苟同夺嫡争斗被逼离京驻守边关,终是埋骨战场再无归期。

来时身负凶杀恶名,两袖清风无依无靠;走时亦是贸然一身毫无牵挂。

书中对他所描述之处不过寥寥几语,而今……

“得罪了。”那身穿军甲的男子在一众兄弟的哄笑之下松开了手,退开半步对着傅明娇低头致歉,那高壮威武的身躯无形之中像是叫人多了几分莫名的压力。

“可惜了两匹好马。”那下马来的男子似是副将装扮,绕着倒地的马瞧了一眼啧啧咋舌惋惜道:“这得不少钱啊!”

“……”殷玄蔺扭头看去,确实得不少钱……

“无妨。”沉默许久的傅明娇弯唇一笑低声道:“将军救下我的性命,可比这马值钱。”

傅明娇仰着头望向殷玄蔺,声调带着几分娇弱软糯之态轻声道:“只是,我这马车没了拉车的马,我如何回家?”

着她这话,殷玄蔺顿时皱起了眉头,正低头思索之际,便听傅明娇笑道:“不知将军可愿送我一程?”

傅明娇说着抬了抬下巴看向殷玄蔺身侧战马,这意思再为明显不过了。

荣国公府早已得了今日小姐要回府的消息,早早便是立于府门前相迎,这都从天亮等到天黑了还不见小姐车驾,府中管家顿时有些着急了。

“小姐莫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怎么迟迟未见归……”管家正琢磨着要不要差人去接一接的时候,忽而看到了那街道尽头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人,各个身穿军甲威风凌凌。

在一群将士之中,最为扎眼的便是那侧坐于马背上身穿罗裳长裙的绝色女子,一身白兰罗裳身姿纤细动人,双眸似水肤若凝脂,如众星捧月般行至荣国公府门前。

那着铁盔军甲,凶神恶煞的大将军立于战马前,手里牵着的正是傅明娇座下战马。

如此强烈的比对,站在门前的管家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眨了眨眼确认再三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下石阶上前恭迎。


卫氏并未久留,言语两句就让傅明娇歇着去了。

傅明娇撑着病弱之躯靠坐在软榻上,瞧着如意端来的药汤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回想当初设定连对傅明娇生的什么病都未曾细说,只为了保留病弱人设,夸大其词随口胡诌。

如今……

饮下这苦涩药汁,都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是什么玩意,哭了。

殷玄蔺入宫面圣回禀流民之事。

当今圣上已过花甲之年,久居高位那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殷玄蔺站在殿中,身上穿着的还是玄甲重盔,低着头也遮掩不去那铁血之气。

“流民之事如此长久下去治标不治本,殷将军可有应对之策?”老皇帝声调略显苍老疲倦,眸色沉沉的盯着殷玄蔺询问道。

“臣不敢当。”殷玄蔺低头拱手道:“流民乱像归其根本是天灾民祸,战事刚歇大业国尚未复原,百姓居无定所怨天尤人所致。”

“皇上,末将愿领军中将士固守京都门外,也请皇上恩准,开仓放粮设粥棚施粥救民。”殷玄蔺拧着眉道:“臣不知什么治国为民之道,只知道吃饱了肚子便能心安。”

殷玄蔺此话让老皇帝顿时扬眉,暗暗点头表示理解,皇上对殷玄蔺的出身自是了如指掌。

当初殷玄蔺会成了那凶悍的匪徒也不过是为了吃一口饱饭,如今流民横行所求的不也是如此吗?

老皇帝哈哈笑着点头,指着殷玄蔺道:“玄蔺,朕能得你为左膀右臂,心中甚是欣慰。”

“高跃,施粥安抚流民之事,让太子去办吧。”老皇帝身躯往后靠了靠说道。

“是。”那站在老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忙恭声应下。

“玄蔺,朕听闻你今日回城之时,撞上了荣国公府小姐惊马?”老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着眼看着下首站着的刚毅将军笑了笑道:“可遇见了荣国公府的小姐?”

殷玄蔺大约没想到皇上竟会提及此事,神色略微怔愣了片刻,低声应下:“是,臣……斩了傅小姐的马。”

老皇帝听了殷玄蔺言说当时情况,顿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啊你啊……”

“朕记得,你尚未娶妻成家吧?”老皇帝目光在殷玄蔺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询问道:“你觉得荣国公的这位嫡女如何?”

“皇上恕罪,臣不敢!”殷玄蔺面色徒然变了,慌忙屈膝跪下,如此严肃道:“臣一介粗莽武夫岂敢肖想国公之女。”

“臣得皇上圣恩,能为皇上尽忠效命已是感激涕零,恨不能以此身报效国家,不敢论儿女情长。”殷玄蔺薄唇紧抿,如此话语便是表明了自己的忠义之心,效忠皇上。

“你的忠心朕明白,正是如此朕才问及此。”老皇帝看着殷玄蔺这般反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

“荣国公这位女儿朕知道一些。”老皇帝轻轻瞧着手边龙椅扶手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那身体……”

老皇帝看了殷玄蔺一眼道:“都说女子柔情,如今战事停歇你也该想想成家之事。”


老皇帝说着站起身来,望着殷玄蔺道:“不过婚姻大事不可马虎,朕就是说一说罢了,你先下去吧。”

殷玄蔺恭声应下退出大殿,站在宫门外的时候这心口的跳动还是未曾平息,想起那娇弱美艳的美人,端坐在马匹上令人心醉的模样,又想起那依偎在自己怀中,无力娇软的姿态。

殷玄蔺的心,忽而乱了。

娶妻……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贸然一身更不曾想过什么娶妻生子,他曾认为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不为人知的某一处,了却此生。

但是没想到,他从一个悍匪变成了将军。

“大哥!”常成邑牵着马等在宫门前,见殷玄蔺出来了顿时大喜,乐颠颠的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把殷玄蔺拉去了一边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常成邑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藕粉色的香包,上面绣着杜鹃小花,制作精巧隐隐像是还带着丝丝淡香,上绣一个‘娇’字,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女子私物。

殷玄蔺眼瞳一缩,当下便是冷下了眼:“你哪里来的?”

常成邑嘿嘿一笑道:“我捡的啊,你闻闻还挺香的。”

“放肆!”殷玄蔺猛地退后半步,盯着常成邑脸都黑了,猛地抬手抢过了常成邑手里的香包,又不敢捏太紧,生怕把这东西扯坏了。

近乎咬牙切齿的盯着常成邑道:“这定是荣国公府那位小姐的,你……”

常成邑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是我捡的,我没偷没抢。”

“再说了,那荣国公府多大的家业,这么个小东西哪里会在意,我瞧着这料子精致的很,估计挺值钱就藏着了……”常成邑越说声音越小,亲眼看着自家大哥黑着脸怒火冲冲的神色,彻底哑火不敢吱声了。

“回来再收拾你。”殷玄蔺说完便是拽过了缰绳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纵马离去了。

“诶!大哥你去哪儿啊!”常成邑连忙侧身让开,望着殷玄蔺离去的方向一头雾水。

以前他也常顺些小玩意回来,也没见大哥这么生气的……

殷玄蔺踏着昏暗夜色一路纵马疾驰到了荣国公府。

府内,傅明娇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这么早睡不是她的风格,可没了手机电脑又不知道有啥可玩的,实在无聊的很,正苦恼无趣之时,忽而听门外匆匆脚步声响起。

“小姐,那,今日那位将军又来了,说是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如意走上前来对着傅明娇道,圆圆的小脸带着几许懵懂迷茫,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大半夜的送来啊?

傅明娇披上裘袄,抱上暖炉这才朝着府门而去。

殷玄蔺不愿入内打扰,只等候在了府门外,傅明娇到来之时就瞧见了那立于昏黄灯光下,身穿军甲身躯高大的男人,微微皱眉像是有些不安?

傅明娇抬手由丫鬟搀着出了门,朝着殷玄蔺走去。

“傅小姐……”殷玄蔺转身站直,望着那自府中出来的女子一时恍了神。


那披着白狐披风走出的女子,如同那坠入凡间的仙女般清灵动人,昏暗夜色下她的肌肤似是更白了,如白雪般晶莹剔透,未施粉黛更添几分出尘之态,偏偏那双眼如娇如媚,勾人心魄。

“将军?”女子娇软低唤声在殷玄蔺耳边响起,惊的他心头一紧慌忙低头。

“小姐恕罪。”殷玄蔺声调僵硬,低头致歉从怀中小心拿出一个精巧的香包道:“手下不懂事,误拾得小姐私物未曾归还,险些污了小姐清白名声,特来归还谢罪。”

傅明娇这才垂眸看去,看着那躺在男子手中的香包愣了一下,小小的香包放在他的手中像是格外小巧,与男子那粗糙的手掌更是格格不入。

“将军深夜造访,为的便是此事?”傅明娇眼中荡起了几许浅笑,看着殷玄蔺道。

“……”

“我等武夫粗人,初到京城不懂规矩,却也知道此物乃小姐私物不可藏,还请小姐恕罪。”殷玄蔺眉头紧皱,明明说着道歉的话语,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凶巴巴的味道。

“将军体贴,我岂会责怪?”傅明娇眼中笑意更甚,抬脚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殷玄蔺手中的香包,葱白细嫩的指尖在拿去香包之时,不轻不重的划过他的掌心。

那身躯威武高大,面对万千敌军都巍然不动的将军,却在此刻猛地颤了颤身躯,面色僵硬不自然。

傅明娇垂眸看着手中香包,原本雪白的香包上像是沾染了几分脏污。

殷玄蔺看到傅明娇的眼神,忽而想到刚刚常成邑那一脸嬉笑说,香包很香的表情,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若菜色,张了张口干巴巴的说道:“……不小心,弄脏了。”

“若是小姐不介意,我……拿去洗洗再归还?”

“嗤……”

傅明娇笑出了声,瞧着殷玄蔺这副紧张不安,又像是已经快绷不住崩溃的神色觉得格外有趣,随手将香包递给了吉祥,侧头看向殷玄蔺道:“不必麻烦。”

“将军若是喜欢,改日我送将军一个新的。”傅明娇掩唇轻笑道:“今日多谢将军。”

言罢便是让人送客了。

殷玄蔺愣愣站在原地,望着傅明娇离去的身影半响没回过神来,她并无责怪之意,但是……

最后这一句,送他一个新的是什么意思?

殷玄蔺整个人都乱了,不管是在任何时候,他从不曾像此刻这般心乱如麻,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感觉让他难以忍受。

曾在少年之时路过一处村镇,正是上元佳节,于那石桥边见女子赠予男子香囊,以示爱意。

殷玄蔺行至军营之中,常成邑忙不迭迎了上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见殷玄蔺心不在焉魂不思蜀的,顿时有些奇怪凑上前问道:“大哥,你怎么了?荣国公府的人难道要借机生事?”

“……”

“成邑,一个女子说要赠你香囊是何意?”殷玄蔺眉头深皱,面上带着几分不解之色望向常成邑询问道。


“心怀不轨!”

“投毒暗害!”

“将军你可不能上当了啊!”常成邑神情激动,很是急切的说道。

殷玄蔺:…………

算了,他这个兄弟是个傻的。

还是不指望了。

常成邑觉得自己所想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咱大哥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哪个姑娘敢上前来送香囊的?

当初大军凯旋进城,就他跟大哥走一起的,别的兄弟都有女子隔空抛香囊手绢,唯独他们这一队,屁都没见一个不说,那街上人瞧着他们都绕道而行。

常成邑能想到有女人凑上前来,那必定是要行刺的!

毕竟当初在边境对战之时,这类动用美色偷袭的手段也不是没见过。

星夜之下,不过初见已叫他彻夜无眠。

傅明娇睡的昏沉难受,睁眼瞧着眼前一如既往的轻纱帷幔,她有些认命似的闭上了眼,怎么还在这啊……

“小姐,小姐……”外边吉祥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面上带着几分气,红着眼睛道:“出大事,奴婢刚刚听说,皇上要为永王殿下择选正妃,说是皇后娘娘属意温家大小姐。”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吉祥又着急又生气的暗骂道:“昨日还对小姐嘘寒问暖,今日就要另娶他人……”

“多大点事儿。”

傅明娇掩唇咳嗽了两声,吉祥转头端来茶水服侍傅明娇饮下,听她继续道:“温家不过小小尚书府的出身,配不上永王正妃之位,皇上不会同意的。”

老皇帝对轩辕溟很是看重喜爱,却因他生母身份对他的宠爱有所保留。

当今太子乃皇后所出,温润尔雅仁德忠厚,是皇帝看重的继承大统之人,但轩辕溟野心勃勃对太子亦是下得去手的。

皇后早想除去轩辕溟以绝后患,此番赐婚之事定有皇后在后挑唆,温家是最适中的人选,身份既不会太低也不似荣国公府这般位高权重,给轩辕溟能有什么助力呢?

“小姐不伤心吗?”吉祥眨眼望着傅明娇,见她一脸漠然顿时有些意外了。

“咳咳咳……我这般体弱之躯,没人会愿意多一个累赘的。”傅明娇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神色忧愁道:“福薄命薄,岂敢奢求太多?”

“永王殿下的良人不是我,何必强求呢?”

“咳咳……”傅明娇缓缓抬眸,面上带着几分悲凉又似期待万分的神情道:“我想求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他能做到吗?”

吉祥愣愣的看着傅明娇愣在了原地,这好像是小姐第一次言谈自己期愿之事,以前常常听到的是她怨恨父母,怨恨老天为何要给她如此病弱之躯。

但是现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永王殿下是大业皇子,怎么可能唯娶一人啊?

“那温小姐生辰宴,小姐去不去?”吉祥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看向傅明娇道:“温家前几日送来了请柬,大夫人收下了……”

“那就去吧。”傅明娇摸了摸下巴,这温家生辰宴可不简单,原著的女主会露面的。


傅明娇有这样的家世身份,容貌背景,却能在原著之中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不得不说这都是剧情需要。

她这个罪魁祸首心头一哽,忆起后边的剧情心肝都颤了。

苍天饶过谁啊……

卫氏细心嘱咐吉祥与如意两个丫鬟,好生照顾伺候傅明娇,正说话间就听院内匆匆来人,来的是永王的贴身近卫江鸿。

傅明娇倚在窗边,见江鸿神色有异,在轩辕溟耳边耳语了几句,轩辕溟面色顿时有些不对了,匆匆拜别就与江鸿离去了,别人不知是为何,傅明娇却是知道的。

她轻垂眼眸,把玩着自己葱白细嫩的指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轩辕溟自是因为女主洛云嫣逃出王府匆匆去追的。

“从前这永王殿下恨不得赖在府中不肯离去半步,如今倒是稀奇了,走的如此匆忙……”国公夫人卫氏瞧见这一幕,顿时忍不住皱眉轻声道。

“夫人,奴婢打听到一些事。”卫氏的贴身婢女云秋低头说道:“似是一月前永王带回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豢养在王府之中,似是有几分重视。”

“女子?”卫氏神色一变,顿时坐直了身躯望向云秋道:“细细说来。”

“奴婢也知之甚少,永王府中众人守口如瓶,只知那女子姓洛。”云秋连忙应道。

“洛……这个姓在大业国之中可不常见。”卫氏若有所思,侧头看了傅明娇一眼又连忙说道:“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罢了,若想知道是何人,改日娇娇亲自问问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卫氏并未久留,言语两句就让傅明娇歇着去了。

傅明娇撑着病弱之躯靠坐在软榻上,瞧着如意端来的药汤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回想当初设定连对傅明娇生的什么病都未曾细说,只为了保留病弱人设,夸大其词随口胡诌。

如今……

饮下这苦涩药汁,都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是什么玩意,哭了。

殷玄蔺入宫面圣回禀流民之事。

当今圣上已过花甲之年,久居高位那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殷玄蔺站在殿中,身上穿着的还是玄甲重盔,低着头也遮掩不去那铁血之气。

“流民之事如此长久下去治标不治本,殷将军可有应对之策?”老皇帝声调略显苍老疲倦,眸色沉沉的盯着殷玄蔺询问道。

“臣不敢当。”殷玄蔺低头拱手道:“流民乱像归其根本是天灾民祸,战事刚歇大业国尚未复原,百姓居无定所怨天尤人所致。”

“皇上,末将愿领军中将士固守京都门外,也请皇上恩准,开仓放粮设粥棚施粥救民。”殷玄蔺拧着眉道:“臣不知什么治国为民之道,只知道吃饱了肚子便能心安。”

殷玄蔺此话让老皇帝顿时扬眉,暗暗点头表示理解,皇上对殷玄蔺的出身自是了如指掌。

当初殷玄蔺会成了那凶悍的匪徒也不过是为了吃一口饱饭,如今流民横行所求的不也是如此吗?

老皇帝哈哈笑着点头,指着殷玄蔺道:“玄蔺,朕能得你为左膀右臂,心中甚是欣慰。”

“高跃,施粥安抚流民之事,让太子去办吧。”老皇帝身躯往后靠了靠说道。

“是。”那站在老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忙恭声应下。

“玄蔺,朕听闻你今日回城之时,撞上了荣国公府小姐惊马?”老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着眼看着下首站着的刚毅将军笑了笑道:“可遇见了荣国公府的小姐?”

殷玄蔺大约没想到皇上竟会提及此事,神色略微怔愣了片刻,低声应下:“是,臣……斩了傅小姐的马。”

老皇帝听了殷玄蔺言说当时情况,顿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啊你啊……”

“朕记得,你尚未娶妻成家吧?”老皇帝目光在殷玄蔺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询问道:“你觉得荣国公的这位嫡女如何?”

“皇上恕罪,臣不敢!”殷玄蔺面色徒然变了,慌忙屈膝跪下,如此严肃道:“臣一介粗莽武夫岂敢肖想国公之女。”

“臣得皇上圣恩,能为皇上尽忠效命已是感激涕零,恨不能以此身报效国家,不敢论儿女情长。”殷玄蔺薄唇紧抿,如此话语便是表明了自己的忠义之心,效忠皇上。

“你的忠心朕明白,正是如此朕才问及此。”老皇帝看着殷玄蔺这般反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

“荣国公这位女儿朕知道一些。”老皇帝轻轻瞧着手边龙椅扶手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那身体……”

老皇帝看了殷玄蔺一眼道:“都说女子柔情,如今战事停歇你也该想想成家之事。

老皇帝说着站起身来,望着殷玄蔺道:“不过婚姻大事不可马虎,朕就是说一说罢了,你先下去吧。”

殷玄蔺恭声应下退出大殿,站在宫门外的时候这心口的跳动还是未曾平息,想起那娇弱美艳的美人,端坐在马匹上令人心醉的模样,又想起那依偎在自己怀中,无力娇软的姿态。

殷玄蔺的心,忽而乱了。

娶妻……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贸然一身更不曾想过什么娶妻生子,他曾认为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了不为人知的某一处,了却此生。

但是没想到,他从一个悍匪变成了将军。

“大哥!”常成邑牵着马等在宫门前,见殷玄蔺出来了顿时大喜,乐颠颠的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把殷玄蔺拉去了一边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常成邑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藕粉色的香包,上面绣着杜鹃小花,制作精巧隐隐像是还带着丝丝淡香,上绣一个‘娇’字,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女子私物。

殷玄蔺眼瞳一缩,当下便是冷下了眼:“你哪里来的?”

常成邑嘿嘿一笑道:“我捡的啊,你闻闻还挺香的。”

“放肆!”殷玄蔺猛地退后半步,盯着常成邑脸都黑了,猛地抬手抢过了常成邑手里的香包,又不敢捏太紧,生怕把这东西扯坏了。

近乎咬牙切齿的盯着常成邑道:“这定是荣国公府那位小姐的,你……”

常成邑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是我捡的,我没偷没抢。”

“再说了,那荣国公府多大的家业,这么个小东西哪里会在意,我瞧着这料子精致的很,估计挺值钱就藏着了……”常成邑越说声音越小,亲眼看着自家大哥黑着脸怒火冲冲的神色,彻底哑火不敢吱声了。

“回来再收拾你。”殷玄蔺说完便是拽过了缰绳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纵马离去了。

“诶!大哥你去哪儿啊!”常成邑连忙侧身让开,望着殷玄蔺离去的方向一头雾水。

以前他也常顺些小玩意回来,也没见大哥这么生气的……

殷玄蔺踏着昏暗夜色一路纵马疾驰到了荣国公府。

府内,傅明娇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这么早睡不是她的风格,可没了手机电脑又不知道有啥可玩的,实在无聊的很,正苦恼无趣之时,忽而听门外匆匆脚步声响起。

“小姐,那,今日那位将军又来了,说是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如意走上前来对着傅明娇道,圆圆的小脸带着几许懵懂迷茫,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大半夜的送来啊?

傅明娇披上裘袄,抱上暖炉这才朝着府门而去。

殷玄蔺不愿入内打扰,只等候在了府门外,傅明娇到来之时就瞧见了那立于昏黄灯光下,身穿军甲身躯高大的男人,微微皱眉像是有些不安?

傅明娇抬手由丫鬟搀着出了门,朝着殷玄蔺走去。

“傅小姐……”殷玄蔺转身站直,望着那自府中出来的女子一时恍了神。

那披着白狐披风走出的女子,如同那坠入凡间的仙女般清灵动人,昏暗夜色下她的肌肤似是更白了,如白雪般晶莹剔透,未施粉黛更添几分出尘之态,偏偏那双眼如娇如媚,勾人心魄。

“将军?”女子娇软低唤声在殷玄蔺耳边响起,惊的他心头一紧慌忙低头。

“小姐恕罪。”殷玄蔺声调僵硬,低头致歉从怀中小心拿出一个精巧的香包道:“手下不懂事,误拾得小姐私物未曾归还,险些污了小姐清白名声,特来归还谢罪。”

傅明娇这才垂眸看去,看着那躺在男子手中的香包愣了一下,小小的香包放在他的手中像是格外小巧,与男子那粗糙的手掌更是格格不入。

“将军深夜造访,为的便是此事?”傅明娇眼中荡起了几许浅笑,看着殷玄蔺道。

“……”

“我等武夫粗人,初到京城不懂规矩,却也知道此物乃小姐私物不可藏,还请小姐恕罪。”殷玄蔺眉头紧皱,明明说着道歉的话语,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凶巴巴的味道。

“将军体贴,我岂会责怪?”傅明娇眼中笑意更甚,抬脚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殷玄蔺手中的香包,葱白细嫩的指尖在拿去香包之时,不轻不重的划过他的掌心。

那身躯威武高大,面对万千敌军都巍然不动的将军,却在此刻猛地颤了颤身躯,面色僵硬不自然。

傅明娇垂眸看着手中香包,原本雪白的香包上像是沾染了几分脏污。

殷玄蔺看到傅明娇的眼神,忽而想到刚刚常成邑那一脸嬉笑说,香包很香的表情,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若菜色,张了张口干巴巴的说道:“……不小心,弄脏了。”

“若是小姐不介意,我……拿去洗洗再归还?”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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