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词应寒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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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也有今天。”应寒深轻蔑地低笑一声,捏着烟放在薄唇间吸了一口,“当初赏我三巴掌的时候不是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说就是身无分文也别指望我能碰到一根手指,结果,今天就脱光了躺我身下苦苦求我,还真是放得下身段。”袅袅的烟气拂上他英俊的脸,模糊地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似又隐隐约约地露着狰狞发白的獠牙。忽地,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前的你还算有几分美貌,现在的你有什么?跟你上床好像是我比较吃亏,还求我帮忙?呵。”“……”林晚词被他言语中的奚落弄得再次一抖,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脸。曾经漂亮俏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毁得她不像个才23岁的女生,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继母和继母的老公所赐。

《林晚词应寒深txt》精彩片段

林晚词趴在满是粘渍的凌乱大床上,

一件男士衬衫胡乱套在身上,暴露在外

的每一寸肌肤都暗示着两个小时前她跟

男人疯狂的痕迹。房内水声停下的时候

“砰——”

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林晚词抖了下,一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去,她瑟缩着身体抬起头,男人腰间垮垮地系着浴巾,慵懒地虚靠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支烟,一双漆黑的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擦干,水珠沿着精瘦肌理的脉络淌下来,滑过半露的人鱼线。

这个男人,连性感都透着绝对的侵略性。

林晚词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垂下眼弱弱地开口,“应先生,您要的您已经得到了,请您……帮我夺回公司。”

应寒深,商界狙击手,是有多少大集团总裁排着队跪求都求不到的人物,再奄奄一息的公司只要到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如今落魄的她,需要他。

“没想到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也有今天。”

应寒深轻蔑地低笑一声,捏着烟放在薄唇间吸了一口,“当初赏我三巴掌的时候不是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说就是身无分文也别指望我能碰到一根手指,结果,今天就脱光了躺我身下苦苦求我,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袅袅的烟气拂上他英俊的脸,模糊地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似又隐隐约约地露着狰狞发白的獠牙。

忽地,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前的你还算有几分美貌,现在的你有什么?跟你上床好像是我比较吃亏,还求我帮忙?呵。”

“……”

林晚词被他言语中的奚落弄得再次一抖,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脸。

曾经漂亮俏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毁得她不像个才23岁的女生,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继母和继母的老公所赐。

林晚词忍着酸痛缓缓站起来,往地上一跪,双膝及地,头狠狠地磕下去,将自己的尊严、高傲跪得粉碎。

“应先生,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求您帮我,求求您……”

林晚词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抽巴掌,眼圈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定要让应寒深帮自己,一定要继母和那个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见她这样的动作,应寒深的眸子猛地紧缩,讥笑凝在嘴角。

她的呼吸颤栗。

她常年跳舞的身段杨柳细腰、绰约多姿,无意却尽显撩拨。

血脉偾张的画面看得应寒深喉咙一紧。

下一秒,应寒深掐了烟,将她扑倒在King size的床上。

又一场成年人的游戏。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比她好看听话有情趣?

“你骗我?”

林晚词惊呆地看向他,她这辈子都没有勾引过男人,舍了身体和尊严换来这种结局,再听他这么说话,羞耻顿时攀满她的全身。

她瘦弱的肩膀染上绯红,人抖得越发厉害,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生生收住。

应寒深语气不屑一顾却又夹着暧昧,“骗你又如何?做女人蠢成你这样,活该。”

“你……呃。”

林晚词又羞又怒之下,只觉急火攻心,血腥气直冲喉咙,她连忙坐起来捂住唇。

雨重重地砸在窗上。

应寒深开灯,准备再洗澡,亮光洒满一室,他略一回眸,就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顿时目光一震,“你中毒了?”

刚刚还没有这样。

中毒?

林晚词呆了下,难怪她逃出来,继母和舒天逸都没有追出来,原来是一早向她下了死手。

他们要她死在外面,就能撇清关系了。

无耻!

“噗——”

止不住的血气冲上来,林晚词一口鲜血吐出去。

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开一朵血色花朵。

漫天痛楚侵蚀五脏六腑,张牙舞爪地撕扯她每一寸血肉,凌迟般地折磨。

“救我……”

痛苦驱使着她拼命抓住他修长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

她抬眸,撞进他漆黑的深瞳,那里倒映出她扭曲到极致的面容。

她的眼睛、鼻子里缓缓淌下血水。

似冤魂厉鬼一般。

应寒深握上她的脉搏,静静摸了一会儿,蹙眉通知她,“你活不了了。”

“……”

“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当是你陪我一夜的回报。”

否则,她还要承受这样的毒性发作长达几个小时,这个大男人,他难得善良。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林晚词撕心裂肺地呐喊,出口的声音却小得可怜。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爸爸枉死,家财和公司被霸占,继母和舒天逸那两个牛鬼蛇神还活得逍遥自在,没有半点报应,她怎么甘心。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

似千万只虫子,往死里折磨着她,一时似在烈火中焚烧,一时寒意并着剧痛浸透全身。

鲜血混着汗水迷住她整双眼睛,口腔中全是血腥气。

蓦地,她落入男人的怀中,应寒深握上她的脖子,冷静地慢慢握紧。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林晚词痛苦嘶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来不及了。”


再睁开眼时,林晚词正坐在散发着玫瑰香水味的豪车中,广播中的主持人一再说着今年2016年。

2016年,那是三年前,她20岁这一年。

她是在做梦么?

还是真的有下辈子。

林晚词转眸看向身旁的年轻男人,舒天逸睡着了,面目清雅温和,不带一点世俗之气,唇角微勾仿佛在笑一般。

看到这个人,林晚词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

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直到爸爸中风,直到她撞破舒天逸和她那个年轻的继母躺在一张床上苟且时,她才看清真相。

他没有爱过她,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林家的家财而来,和她继母有着全盘的计划,一个控制她爸爸,一个控制她,慢慢将林家吞噬占为己有。

想到这里,林晚词恨得几欲咬碎牙齿。

好久,林晚词从自己新款的包里拿出化妆镜打开,慢慢照上自己的脸,心疯狂一跳。

脸上的伤痕一条都没了。

只剩下一张美丽的脸,妆容淡淡,眼眸若水,眼角微微上扬,小巧的唇涂着最流行的咬唇妆,轻轻一抿,勾勒出没有历经过曲折的明媚与张扬。

林晚词无法置信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白皙的脸。

她还记得继母和舒天逸将她们父女囚禁以后,心情一不好就虐待她,两人还研究着怎么在她的脸上刻出花样来。

继母说她的眼睛漂亮勾人,舒天逸为了哄人,就用刀在她的眼角刻了一个“丑”字。

她痛得撕心裂肺,血染瞳仁,两人却搂在一起笑得好不开怀。

在继母和舒天逸的身上,她见到人性最丑陋的样子。

她死死地握住化妆镜。

“大小姐,佘山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前面的司机突然出声。

林晚词恍惚,旅游?

片刻后,她想起来,这时她和舒天逸谈恋爱还不久,正浸在蜜罐中,他一句请她去爬佘山,她就什么都不管了,抛下还没写完的论文就跑出来。

呵,请她?

坐着她林家的车,用她林家的司机,吃饭住行一切都用她的卡,他一分不花还好意思说请?

现在想来,她那时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居然还以为遇上真爱。


车子立即开往医院,林晚词没心情看舒天逸缝伤口,借口头晕心闷要回家就走了。

舒天逸无麻醉缝针,痛得他一身斯文尽丧,瞪着林晚词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几乎跳起来。

这个花瓶居然就这么走了,那这医药费不是要他自己付?他只是个小白领,月月拮据,付完医药费就更剩不下什么。

该死的,等他娶了她,林家的钱都是他的!

……

车子停在半山,山壁蜿蜒陡峭,苍翠的绿浪一波波延向远处,被雾气笼罩,波澜壮阔。

林晚词从车上走下来,望向黑漆镂花大铁门后的豪宅,视线落在门牌上的那一个“林”字,鼻子酸涩,恍若隔世。

林晚词慢慢走向大门,将手按在门牌上,阳光落在她的指尖,暖得撕心。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林晚词红了眼眶,一路上,家中的女佣都小声地同林晚词问好。

看着她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样子,林晚词才想起来以前的自己脾气是有多坏,哪怕脚上沾点泥,她都要寻个佣人出出气。

从前的自己有够让人讨厌的。

林晚词不禁自嘲一笑,继续往里走去。

刚迈进别墅大门,林冠霆中气十足、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传出来——

“她又跟那穷小子跑了?真是鬼迷心窍,我怎么生了这么蠢的女儿,舒天逸那小子满眼算计,有她栽跟头的时候!”

接着是继母肖新露的轻声安慰,“你有高血压怎么能动气呢,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要不是担心小殊……哎。”

林晚词站在门口听得一声冷笑,她和爸爸的关系就是这么一点点被肖新露分化开的。

她一度以为爸爸厌透自己,可后来爸爸是为了她不得不把公司大权交给肖新露,为她舍弃自己半生心血,到死都想给她找条活路……

林晚词走进去,敞亮的大厅里,林冠霆坐在欧式古典沙发上气不可遏,满脸怒色,城轻温婉的肖新露站在他身旁不断安慰着,替他按摩。

“爸爸。”

林晚词站在那里,叫出这一声,嗓子已经哑了。

她对爸爸最后的画面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满头银发,一脸的皱纹犹如树皮,死不安心。

现在乍见到林冠霆,她才发现,原来三城前的爸爸如此精神奕奕,满头黑发,身体健朗,眉目间虽有皱纹,但依然有着俊意。

突然见到林晚词,林冠霆气得直骂,“你还知道回来?都野到哪里去了!”

站在林冠霆身后的肖新露则是愣住,柳眉飞快地蹙了一下,林晚词不是跟舒天逸跑去外面旅游开房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舒天逸没伺候好这个花瓶小姐?

面对林冠霆的破口大骂,林晚词没有顶嘴,而是眼眶一红,朝着林冠霆扑过去,直直地投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爸爸,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

爸爸死了,她也死了,没想到一切还能重来。

林冠霆彻底愣了,骄纵叛逆的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他亲近过,这下听她声音哽咽,便觉得心脏被狠揉一把,什么怒气当下都烟消云散,抱住林晚词就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舒天逸那小子欺负你?”


林冠霆的爱妻很早就去世,留下一个四岁的女儿,于是他对这唯一的女儿疼进骨子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直到舒天逸的出现,女儿一再和他顶撞摆脸色,父女关系僵至冰点。

此刻,林晚词不说话,就是倒在他的怀里哭。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紧紧抱着林晚词。

“爸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听话,再也不忤逆你了。”林晚词紧抱住林冠霆,生怕一切都只是幻梦一场。

林冠霆怔了下,“真听话?那你就和舒天逸断了,我见人见多了,那小子满眼欲望算计,不适合……”

“我会和他分手。”

“真的?”林冠霆一喜,捧起女儿的脸替她擦眼泪。

“嗯,他就是个禽兽,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林晚词用力地点头。

林冠霆心下一松,随即又满是心疼,看这情形女儿是在舒天逸那里受了情伤。

看到这一幕,肖新露的脸都黑了,好不容易利用舒天逸来离间他们父女的关系,结果林晚词哭一哭就算过去了?

这个舒天逸还自诩什么撩妹高手,连个林晚词都搞不定。

林晚词又陪着林冠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林冠霆发觉女儿哭一哭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一双眼睛里也没了平日的骄纵,黏着他比小时候更甚,一时激动至极。

……

林晚词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摸着没有任何伤疤的一张白净小脸,目光仍有些恍惚。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从头再来了。

不管如何,她绝不会让发生过的一切再次上演,害过她的她要一一还回去,失去过的她要一一守住。

林晚词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收拾好心情才擦着哭得有些肿的眼睛走出来。

一进拐角处,她就听到肖新露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我管你被划了几刀,肯定是你哪里又惹着这个脑残花瓶,我早就说过,林晚词这个大小姐得惯着宠着,她就是打你你也得笑着,想想林家丰厚的家产,你怎么就忍不了……”

肖新露比林晚词只大了五岁,但面相温婉,酷似林冠霆亡妻,加上为人手段玲珑,很得林冠霆欢心。

林晚词直挺挺地站着,听那边肖新露的声音,眼底慢慢爬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肖新露、舒天逸,从你们生起让林家家破人亡的念头时,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林晚词走过去,肖新露慌乱地将手机放下,笑得有些尴尬,“小殊,你怎么在这,不是在陪你爸吗?”

林晚词微扬小巧的下巴,一脸挑衅地斜睨着她,“爸爸在做饭,专门给我做的。”

其实被囚禁一城,林晚词身上的小姐脾气早就被虐没了,可现下她不想让肖新露觉得自己变得太多,这样她才能玩下去。

肖新露本来奇怪大小姐今天回来居然会痛哭流涕道歉了,还以为转了性子,现在一看,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脑残模样。

肖新露放下心来,冲她柔柔一笑,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那当然,你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谁敢不宠着你呀。对了,你和舒天逸真的断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肖新露嫁进来以后,林晚词和她一直不对付,明着暗着地争爸爸的宠。

后来认识舒天逸以后,不同于林冠霆的一昧反对,肖新露暗地里处处帮她,替她想办法,替她偷证件结婚,替她安排约会,害她感动好久,对这个继母掏心掏肺,甚至一度帮着继母在公司固权。

现在一想,她就跟个傻逼似的。

还是个纯得不掺一点杂质的傻逼。


林晚词收敛心神,闲闲地往旁边的红木楼梯扶手上一靠,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着气道,“那倒没有,只是在男朋友和爸爸之间周旋太久,我太累了,我舍不得天逸,更舍不得爸爸……”

她欲言又止。

肖新露眼珠子一转,立刻道,“原来是这样,你是想你爸爸接受你男朋友,不是真想分手。”

“爸爸怎么可能接受,他说过,要是我再和天逸在一起,他就断了我的经济。”

林晚词哀伤地垂眸,她的眼睛继承已过世的妈妈,如盛了水一般,澄光连连,眼神轻轻一扫就将求爱不得的悲伤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殊,我了解你爸爸,他就是有些门户之见。”

肖新露走到她身旁,装作想了片刻后凝重开口,“我看不如这样,过些天不有个慈善晚宴么,到时S城里的大人物都会去。”

慈善晚宴,终于来了。

林晚词目光一深,只听肖新露又道,“到时我让人领你男朋友偷偷进去,你找机会在舞会上公开你们的关系,让全城知晓,你爸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不可能当场翻脸,那他就是不想接受不也得接受了么?”

林晚词比任何人都记得那个慈善晚宴,何止是S城的大人物,整个国内的大人物都来了,

饶是她跟着爸爸见过不少大场面,那晚的宴会之盛大也是她很少见的,高朋满座、美酒佳人、觥筹交错……

而肖新露和舒天逸打的主意也不是公开关系,那一晚,她刚进对稿室,舒天逸就迫不及待地上来拥抱她、吻她。

情到浓时门外面的喧哗声、起哄声越来越响。

肖新露、林冠霆和一群生意上的合作人冲进来,而她和舒天逸都是衣衫不整,就差最后一步。

她这才知道,他们在对稿室的画面被投射到舞台屏幕,所有人都观看了全程。

这以后,林冠霆整整三个月都没和她说一句话,本来想让她进公司学习的心也彻底死了。

林晚词回忆着那些隔着雾气的画面,肖新露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小殊,你在听吗?”

林晚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犹豫又有些期待,“这样……真的可以吗?爸爸会不会更生气,他不给我钱花怎么办?”

“你别担心,就算你爸爸一时有些生气,我给你钱花,反正木已成舟,等熬些时间,你爸态度也就软了。”

“真的?”

林晚词眼睛一亮。

真是个大小姐,就怕没钱挥霍。

肖新露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还是一副强端起长辈姿态的语重心长,“当然啊,小殊,我只比你大了五岁,你什么感受我最知道,一定会帮你。”

林冠霆一直说公司算是他和亡妻共同创建的,以后肯定是要留给林晚词。

呵,留给林晚词?想都别想。

林晚词佯装出几分感动,“那……谢谢阿姨。”

阿姨。

她只是大了五岁而已。

肖新露的嘴角有些扭曲,怕被林晚词看出来,她上前抱住林晚词,语气欣慰地道,“小殊,你终于叫我阿姨了。”

林晚词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围住,眼底所有的情绪顿时全部化为冷意。

……

接下来,除了去学校上课,林晚词一直呆在家里,没有买包包买衣服,没有做美甲美容,没有寻家中佣人的麻烦,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吃饭也让人端进房间里。

她需要好好想想。

半个月后,林晚词终于完全适应了自己重生的生活。

这半个月里,她只不过是在调整状态,身边的人却全部躁动了。


肖新露最近对林晚词越来越手狠,可他要是想做林家女婿可不能光听肖新露的,把林晚词搞定了才是。

这么想着,舒天逸决定不再闹事,他深深地注视着林晚词,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林晚词总觉得越来越美,越来越有味道……

“小殊,我好久没抱过你了。”

他一步上前就要去抱林晚词,林晚词厌恶得刚要后退,余光中闪过一个身影,只听一声冷哼传来,“你他妈抱谁呢?”

话落,林晚词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酒瓶子朝着舒天逸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瓶身碎烈,到处飞溅。

应寒深站在一旁,扔了手中的半截瓶口,一双眼阴鸷地睨向林晚词,薄唇不悦地抿着。

“啊——”

舒天逸僵硬地站在那里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叫起来,抱着脑袋蹲下来。

动静闹大了。

餐厅外排队的人瞬间全哄到门口,里边用餐的人也纷纷涌出来,还有服务员急匆匆地朝林冠霆的包厢跑去。

林晚词站在那里,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额角沁出一颗冷汗,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手指发凉。

应寒深一把将她推到旁边的墙上,不顾众目睽睽,一手压住她的肩膀,低眸盯着她,阴阳怪气地道,“林大小姐,胆子很大啊,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给我应寒深戴绿帽呢?”

林晚词愤怒地瞪着他,想冲进厨房抡起菜刀砍他几刀。

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是应寒深来搞破坏了!

“应寒深。”她背靠着墙,咬牙一字一字地道,“是你说不会再找我的,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闻言,应寒深想到了什么,轻佻挑眉,“你偷听?”

“我是得罪过你,但该给你道的歉我道了,该让你泄愤的也泄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也认了。”林晚词恨恨地道,“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密密麻麻的人看着他们。

林冠霆从远处正往这边走来,人多得寸步难行。

应寒深往一旁的舒天逸瞥了一眼,见他以为自己被真酒瓶砸了吓得浑身发抖,不禁嗤笑一声,“就这么个怂货还让你心疼了?”

“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晚词气得脱口而出,“今天是殊味食府分店开业的第一天,是我第一天做店长,你知不知道今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要在爸爸面前立住形象,她要在全公司面前改变以前千金大小姐的形象。

她等了很久!

应寒深盯着她,她的脸因生气而变得皮肤微微泛红,桃花色似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莫名的,他突然气就消了。

“小殊,怎么回事?”

林冠霆走到众人面前,见女儿被应寒深压在墙上,脸色极差。

林晚词说不出话来,又怒又尴尬,狠狠地剜了把自己压制在墙上的应寒深一眼。

生气得还挺萌的。

应寒深勾了勾唇角,低下头故意凑近她的耳边,造成暧昧的姿势,嗓音喑哑地道,“林大小姐,暂时先放过你,我会再找你。”

说完,他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往那帮太子爷走去,就这么扔下一个烂摊子给她。

林晚词看向周围,见众人纷纷拿着手机在拍,还有人在讨论要不要报警,头疼得厉害,正竭力想办法时,一个亮丽的倩影走向前来,引起一阵骚动。

正是女明星江娆。

江娆手上托着一只绘制国旗的酒瓶优雅上前,微笑着道,“刚刚是我安排的一幕小剧场,放心,不是什么打架现场,只是向大家重现影视剧中酒瓶砸人的情景,小道具而已。”

众人将信将疑。

林晚词低眸看向舒天逸周围的那些碎片,果然上面都是涂了色彩,她又回头,只见江娆的助理怀里还捧着一箱的酒瓶。

林晚词灵机一动,立刻走向前,站到江娆的身边,浅浅一笑,“众所周知,江娆人美手巧,拍戏之余经常自己做一些涂鸦作品,今天江娆也特地带来她的礼物,这种瓶子美观别致,能在家中保存收藏,即使不小心摔碎,碎片也不会伤人,因为它只是拍戏用的小道具。”

江娆笑盈盈地看向她,有些佩服她接话的能力。

“一会我们会进行一场小额拍卖,得到的钱款殊味食府会补齐至20万,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林晚词继续说道,圆场之余还不望给殊味食府长个脸。

原来是为了慈善小拍卖,围观的人群终于相信,纷纷鼓起掌来。

“什么拍卖,我就是被人打……”

舒天逸蹲在地上,被砸得晕乎乎的,这会看情景不对,满身莫名,站起来就要开口,几个太子爷突然上来,左右夹击地将他围住。

“来吧,我们优秀的表演者,去后面结账了!”

太子爷们一把捂住舒天逸的嘴巴直接就带到后面去了。

现场渐渐恢复秩序,林晚词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一切没有闹出更大的事来,她转身,只见林冠霆正狐疑地看着她。

……

办公室中,林晚词“一五一十”地向林冠霆交待事情的始末,“应寒深估计一直对林家不满,所以才会来这一出,但我想他不是要寻衅滋事,否则,他也不会让江娆出来圆场,他只是想给我们林家一个警告,要我们别得罪他。”

林冠霆坐在办公桌前,眉头蹙起,“按说以应寒深和我们林家的过节,应该不会只给个警告。”

先是三巴掌,再在慈善晚宴上抢了麻将,心下真有气,会只给个警告?

林晚词站在那里,淡淡地道,“林家在S城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他不过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背景,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而已,真和我们林家闹起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闻言,林冠霆半信半疑地点头,而后又不满地问道,“那那个舒天逸呢,他怎么会出现?你不会和他又……”

“舒天逸那个人跟狗皮膏药一样,会跑来不稀奇。”林晚词不屑一顾地道,“但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傻了,我的人生可不会交到那种人手里。”

见林晚词一脸厌恶,毫无伪装的痕迹,林冠霆也放下心来,直点头道,“最近你做事很严谨,爸爸相信你。”


“那爸爸我先出去了。”

林晚词笑笑,转身离开,走进热闹非凡的大堂。

里边正在进行小额拍卖,图个乐子,江娆亲自拍卖,还一一送到竞得者的餐桌上,就餐者们的兴致很高昂,气氛好得出人意表。

林晚词站在光影暗处,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应寒深的身影,看来已经离开。

走了也好,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根筋搭错,突然来这么一出,差点毁掉她的开业。

“小殊。”

安阑走上前来,左右看一眼后才凑到她耳边悄悄地道,“舒天逸被那几个太子爷拉到商场外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打得鼻青脸肿的,我走的时候还没停手,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

听到这话,林晚词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只要不是在我的餐厅里打,闹出人命也和我没关系。”

再说那些太子爷看着游手好闲,其实一个比一个精,他们打舒天逸也是巴结应寒深,哪会真打出人命来。

“小殊,你对舒天逸真的断情了?”安阑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

女孩子在感情上最容易失去理智,何况当初林晚词爱舒天逸爱得恨不得公告天下。

“不是断情。”林晚词的笑容刹那消失,眼底掠起一抹狠意,一字一字道,“是恨。”

她本想吊着舒天逸,再在工作之余慢慢想怎么设计他,现在他被打了,她又能清静好一段时间,不用与他虚与委蛇,可以专心做事。

这倒是意外收获。

只要舒天逸贼心不死,她总能找到机会对付他。

安阑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发展到恨这一步,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也就不再追问,“那我去忙了。”

“好。”

林晚词点头,也加入忙碌的工作人员中。

……

开业第一天有惊无险地度过,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打烊。

“辛苦大家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

林晚词微笑着将员工们送走,然后走到收银台前开始点算一天的收入,收入远超过她的预期。

太好了。

林晚词越算越开心,原来自己动手赚钱是这么令人愉快的事,她以前只知道花钱。

一旁的手机震个不停。

她瞥去一眼,全是舒天逸发来的微信,微信中全是他被打得跟猪头似的自拍,要多丑有多丑,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他还真敢发,她可不会觉得他可怜,只会觉得痛快。

【小殊,今天在你店里打我的是谁啊?】

【我好难受,小殊,我好想你。】

【同病房的只有我没有陪护,我好希望你现在能陪在我身边。】

陪在身边?

是希望她拿钱去给他付医药费吧?渣男。

林晚词冷笑一声,把手机反扣过来,继续愉快地算账,算得眉眼飞扬,幽幽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掩不住的神采飞扬。

“砰。”

开门声传来。

林晚词头抬也不抬地道,“不好意思,今天歇业了。”

沉着的步伐声没有离去,反而越来越近。

林晚词停下动作,抬眸望去,就见应寒深转着一把车钥匙玩世不恭地走进来。

姜祈星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

“……”

林晚词沉默地看着他们,一边将餐厅里的监控关掉。

应寒深散漫不羁地往她对面一坐,玩味地看向她面前的几叠现金,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生意不错。”

“应先生深夜到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林晚词神色淡淡地问道。

“那男人是你什么人?”

应寒深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子深得不见底,藏着令人猜不透的城府。

“男人?”林晚词被问得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舒天逸,便道,“什么人都不是。”

应该说在她这里,舒天逸连个人都算不上。

话音刚落,应寒深的脸沉下来,眼中是沉沉的阴郁,看得人神经绷紧,下一秒,他嘲讽道,“林大小姐,我骗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为什么要骗你?”林晚词反问,随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道,“你是想听我讲,他是我前任?”

应寒深的眼神更阴森了。

林晚词被看得有些发怵,索性不再对视,转身从身后精致高端的酒架上拿下一瓶威士忌,倒上一杯推到应寒深面前,有些献殷勤的意思。

应寒深不为所动。

气氛尴尬。

林晚词抬眸看向他,忍不住问道,“应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她问得一脸的认真,应寒深被气笑了。

他问这个做什么?

鬼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应寒深手指飞快地转着面前的酒杯,嗓音磁性,“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今天才对我视若无睹?还派个老女人来招待我?”

原来是为这生气。

林晚词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站在那里,无奈地道,“应先生,上次在酒店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并不想再联系我,你今天进餐厅的时候也没有看我一眼,都是成城人,我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地上去打扰你。”

滴水不漏的说辞。

应寒深猛地按停酒杯,挑眉,“这么说,你是气我不理你?”

语气瞬间上扬。

眼中的雷霆狂风化作无形,甚至添了几分笑意和得意。

林晚词不明白他是怎么从她的话中总结出这一句的,不想说错话得罪他,索性不说,低下头继续点算收入。

她听到应寒深喝酒的声音,又听他将酒杯沉沉地放回收银台上,语气高高在上地道,“生意场上,书面协议算数,口头协议也算数,唯独背着人说的不算数。”

林晚词拿着钱的手一顿,抬眸不解地看向灯光下他深刻的五官,“什么意思?”

“你偷听的不能算,我们之间的口头交易作数。”

应寒深一字一字道,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本来是不准备找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他老是能想到她在医院里流着眼泪的笑容,想得他心下烦燥。

所以有人提出来殊味食府用餐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她收了其他男人的玫瑰,心下就更烦燥了。


闻言,林晚词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微蹙起来,打死她也想不到应寒深一个生意人,居然还会反悔,她已经清醒过来,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可是,又不能得罪他。

她按下钱,冲应寒深笑了笑,极尽真诚,“多谢应先生的厚爱,但我身上背的事情确实挺多的,不敢烦你。”

够委婉了吧。

“怎么,还生气呢?”

“……”

“其实你当初答应我,也是知道以我的能力能护你在林家立稳根基,现在又不愿意了?”应寒深凝视着她道。

这话说的,难道只要他回头,她就必须黏着他么。

林晚词摇摇头,平静地道,“应先生误会了,其实上次从酒店出来,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应寒深不满她不顺从的态度,“什么事情?”

“以前有个人告诉我,这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千万不要奢望任何人来改变自己的困境。”林晚词认真地道,“之前不怎么明白,那天从酒店出来突然想明白了,这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应寒深拧眉,“哪个神经病说的?”

“……”

林晚词默默地看着他,像看一个怪物。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应寒深莫名,眉头拧紧,越发不悦。

“可能是那个神经病突然发神经说的吧。”

“那你还信?”

“我之前确实很想倚仗应先生,可是细想一下,如果一味靠你,有一天你突然不帮我了,我只会摔得更惨。”林晚词把面前的钞票一叠叠存放起来,“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一步步自己走,踏实一些。”

这是下了决心不再跟他。

应寒深的眼冷下来,薄唇微掀,“林大小姐,你是非拒绝我不可?我应寒深向来脾气不是很好,尤其面对一些不识时务的。”

这语气……

林晚词在心里暗叹一声,再看过去时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应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拒绝并不是我想和你结仇。”

应寒深站起来,嘲弄地冷笑一声,“是,林小姐当初打我三巴掌的时候大概也并不想结仇。”

怎么又提到这个了。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林晚词看着他,餐厅的灯光幽幽的,应寒深的轮廓被照得越发深邃,眼底也更冰冷……

想了想,林晚词脱下身上的小西装,将衬衫袖子拂上,露出臂膀上的两道肉疤,一脸正色地道,“应先生,以前是我不好,但我已经向你道过歉,还留下两个疤,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你尽管打回来,把你觉得我欠你的都拿回去。”

应寒深站在那里,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多出两个疤碍眼极了,他眯起眼,“好,我现在就拿回来!”

说着,应寒深一手按向收银台,整个人腾空跃起直接跳到林晚词面前。

“……”

林晚词惊呆地看向他,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直挺挺地靠到酒架上,退无可退。

应寒深阴沉着一张俊脸逼近她,猛地扬起手……

真打?

也好,要是打几个巴掌能让她不被他报复,值了。

这么想着,林晚词身侧的手握紧,就这么笔直地站着,一双杏目无所畏惧地看向他高高扬起的手掌,他的尾指上戴着一枚银戒,很老的款,很旧的颜色。

林晚词想着被戒指刮到会不会很疼,应寒深的大掌已经落下来,没有停在她的脸上,而是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应寒深低下头就覆上她的唇。

“唔——”

林晚词没想到他会这样,震惊地睁大眼,双手用力地去推他。

他的胸膛跟面墙似的纹丝不动,任由她怎么挣扎,他都不管,就这么一直堵着她的唇,狠戾索取。

不像吻,更像一种发泄。

蓦地,他牙关一紧,林晚词立刻感觉到一股血腥气从舌尖冒出,疼得她差点叫起来。

他居然咬她的舌头!

应寒深这才慢悠悠地放过她,低眸深深地盯着她,眼神带狠。

林晚词捂住嘴巴,忍住疼痛道,“应先生,我们现在两清了吧?”

她和应寒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见过五面而已,他是挨了三巴掌,可她几乎次次都付出血的代价。

要是能两清,她就认了。

应寒深抬起手抹去唇上一抹妖冶的血色,“林小姐,我6岁的时候看中一个小孩的脚踏车,我说我拿一颗薄荷糖跟他换车骑,他不肯。”

“……”

林晚词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讲这个做什么。

“后来,我偷偷在车胎上扎了几个洞,还把他的美工刀扔在车子附近,他爸爸见到就把他揍了一顿,他气得再没骑过那辆车。”

应寒深看着指尖的血色,幽幽地道,“等我再用薄荷糖去借车的时候,他已经不觉得脚踏车是宝贝,一口气就答应了,随便我骑多久。”

“……”

怪不得他能在商界搅弄风云,原来小时候已经这么心机这么变态了。

林晚词无语极了,顿住几秒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应寒深缓缓低下头,薄唇附到她耳边,慢条斯理地道,“我这人想要的得不到就会很烦燥,一烦燥我就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不管是多下贱多恶心的手段,我都使得出来。”

绕了一圈竟是在威胁她。

下作得理直气壮。

林晚词听得舌头更痛了,应寒深又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我还告诉你,你,我睡定了!”

林晚词身体一僵,抬眸愤怒地瞪向他,“你要算计我?”

应寒深轻笑一声,“不用这么看着我,林大小姐,我的手机号码你有,我的地址你也有,我等你。”

说完,应寒深转身就走,走得毫不犹豫,回头的一瞬,眼角上挑,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霸道跋扈。

“……”

林晚词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人都抖了。

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变态,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在夜店她就是剁了自己的手,也不会甩那三巴掌。

“堂姐,我外套忘拿了!”

一个声音冒冒失失地传来。

是被林晚词大伯硬塞进来做餐厅经理的19岁堂妹林可可。

林可可背着小包从外面推门进来,迎面撞进应寒深的怀里,她捂着头大叫一声,“哎哟,走路不长眼啊……”


闻言,牧羡光的脸又耷拉下来,半晌,他似是想到什么,“对了,姐夫,我记得你好像学的就是审计。”

“你要我帮你看牧氏材料?”

吕青和一怔,他自己都没敢想,牧羡光居然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牧羡光坐在那里,瞥他一眼,“对啊,你反正都是呆在我姐手底下,清闲没什么事干,正好替我做事,而且,你要敢有异心,我姐弄死你还不跟弄死只蚂蚁一样。”

语气间的鄙薄之意再明显不过。

“……”

吕青和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由于连音对他的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连家内外对他这个大姑爷都不太重视,就连牧羡光也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

他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握紧拳,心里嘲笑着,还当连音真拿你当表弟呢?

算计你的就是你的亲表姐!

……

由于听了吕青和这一番话,牧羡光整个晚宴上脸色都不太好看,连应寒深主动与他交谈,他都闷声闷气的。

连音看到这一幕很是满意。

还是她聪明,知道利用牧羡光兄妹,她要是能从这个缺口打进牧氏集团内部,替父亲完全压住牧氏,那连家决策人的位置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席间,连音不断向应寒深、林晚词表现出连家的交好之意。

应寒深反应淡淡,林晚词和她聊了几句。

一顿饭的氛围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晚饭过去,白书雅和牧夏汐聊着最新一季的衣服,吕青和同牧羡光、连昊、连音则是吃着甜品聊公事。

林晚词则是和应寒深坐在靠墙的位置,一盏幽灯下,她在棋盘上摆出外公给的棋局,笑着道,“外公这几天为想这个棋局头都快抓破了,我们来破试试,我来执白棋。”

白棋处于绝对占上风的局势,黑棋无声无息地就被围城了。

“我看一眼。”

应寒深一派慵懒地坐在那里,随意地瞥一眼,勾唇,“这就把外公难住了?”

“这很难好不好,我想了一晚也没想到破解之法。”

林晚词师承外公,下棋的路数多多少少有外公的影子,被困在同一个棋局里也不奇怪。

“你们两个还真有闲情逸致,躲这下起棋来了。”

连音走过来微笑着说道,站定在林晚词身旁,低眸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不禁道,“黑子难逃。”

“你看,连大小姐也说黑子难逃。”林晚词像是拉到一个同盟,有些挑衅地看向应寒深,“我就不信你能这么快解出来。”

说完,她拉着连音坐下来让她看棋。

“那就试试。”

应寒深冲林晚词邪气地挑了下眉,长指捏起一枚黑子落下。

林晚词看一样,执白子小心翼翼地继续围攻。

连音看着说道,“应先生,这一把你可是要输了,白子都已经兵临城下,做什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呵。”

应寒深不屑地冷笑一声。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吕青和走过来,双手按在连音的肩膀上,手指温柔地替她揉着。

连音道,“看应先生输一局,挺有意思的。”

吕青和也跟着看一眼,道,“应先生果然是要输了。”

“是么?”

应寒深再度落一子,还是没能扭转局势。

林晚词不声不响地步步紧逼,下手毫不留情,看向应寒深的眼里却是温柔似水。

这边棋盘上烽火狼烟,旁边吕青和看一眼连音的脚,柔声问道,“穿着高跟鞋累不累?我帮你去车上拿拖鞋?”

吕青和晚上搞定了牧羡光,连音心中高兴,对他态度还算不错,笑了笑道,“好。”

“吕先生对太太真是体贴。”

林晚词看过去,微笑着说道。

连音对感情十分淡薄,但在外面还是喜欢旁人恭维自己夫妻感情好的,闻言不免有些得意,笑容还没扬起,就听应寒深边落子边随口道,“是啊,就跟古时候那些站在公主边上的太监一样。”

话落,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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