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君所愿容钰姜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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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天上的雀儿有什么好看的,您手里这凤鸟儿才是最金贵的。”我手里,嫁衣上绣了一半的凤凰羽翼华美,傲气又灵动,绣了大半年,总算快完工了。精致又完美的嫁衣,正如我这个人。我是姜家嫡女,父亲在朝为相,祖父是曾经的太傅,家世显贵,而我,姜淮月,自然也是京城众多大家闺秀之首。

《如君所愿容钰姜淮月》精彩片段

太子殿前,却意外地被拦住了。


东宫的侍卫长

李河拦住我,为难地说,“姜姑娘,里面血腥味重,您还是别进去了。”


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说完自己忸怩了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察觉到他态度有点不对劲,款款一福身,“

李大人,我是太子未来的妻,他受了伤,我自然更要进去看他,我不怕血腥味,请你放我进去。”


李河实在扯不出什么理由继续拦我,一脸古怪地让开了。


我面上稳重,心重重跳了起来,一推门进去,却看到一个娇俏的姑娘正端着药碗,手中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喂太子喝药。


我顿住了。


女子背对着我,没第一时间察觉我的存在,太子看到了我,抬眸望着我,满眼陌生和戒备。


“你是何人?擅闯东宫?”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他不记得我了吗?


我隐约有些心慌,依然保持着世家小姐的优雅仪态,柔声道,“太子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姜家嫡女,姜淮月。”


他却瞬间白了脸,没继续看我,急忙对着那个姑娘解释,“阿樱,我不知道她,我不喜欢她,你别误会。”



3


他问我是何人,他喊她阿樱。


亲疏立见。


一旁那个姑娘也看向我,我终于看清她的样貌,杏眼樱唇,眉眼干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不及我貌美,却也别有一番俏丽佳人的意味。


看到我,她眼神有些黯然,低声喃喃,“原来你竟有一个未婚妻,”接着她无措地说,“我,要不我先出去吧?”


她把剩一半的药碗放到我手里,想走,却被容钰拉住了。


容钰从我手中拿过碗,闷头一口气喝了剩下的药,全然没有方才一勺一勺喝的耐心,对着那个姑娘安抚性地温柔一笑,转向我时却面上没了表情。


他生性温和知礼,说着绝情的话,也是缓声温文地:


“姜姑娘,孤跌落山崖,失了记忆,是阿樱救了孤。孤与阿樱两情相悦,她是孤唯一认定的未来妻子。”


他一字一顿。


“与你的婚约,孤才知晓。过往种种,孤已经忘记,这个婚约,便也不作数了吧。”


他失忆了?


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


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


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

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

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小姐,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当太子妃了,太子妃可是未来皇后,不是过家家喜欢就能立,太子过了这阵子冲动,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您放心,那小贱蹄子以后撑死了也就是个妃。”


“小姐,哎哎小姐这嫁衣可不能剪,这是您绣了快一年才绣好的!”


嬷嬷抢过我手里的嫁衣,放到背后不给我碰。


我拿着剪刀,“这嫁衣是太子妃的规制,我用不着了,留着做什么?”


嬷嬷并不听我的,宝贝似地把嫁衣收了起来,她还对我的婚事抱有希望。


其实不仅是她,我的父母亲族,还有皇宫里的皇上皇后,都还抱有希望,觉得他可以回心转意。


毕竟容钰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让人怎么能忽然接受。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即使容钰回心转意。


可我不会。


我放下剪刀,微抬了手,像是要捂着心口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脑子却清醒又坚定。


我与容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也回不去了,隔阂已经产生,就无法消弭。


我从小就被要求尽善尽美,我不会喜爱不再完美的人或事物。


譬如那件凤凰羽翼沾了血、脏了的嫁衣。


譬如太子其人。



7


没过几天,李河带着一队人来了相府,搬着一堆箱子,见到我,涨红了脸,很是尴尬。


“姜姑娘,殿下说既然一别两宽,东宫就不该留着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了,免得曲姑娘看了不开心。”


自我定亲起,母亲就叮嘱我要时常做些衣裳香囊,送到东宫和中宫,表现姜家嫡女的贤惠,这么些年了,陆陆续续送进宫的东西,也不算少。


看着那一个个箱子,有些刺眼,我苦笑,“太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全。”


李河挠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我看着那些东西,忽然想起来好多旧事。


我满一岁时,抓周礼上,放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宝物没选,磕磕碰碰,踹掉了不少宝贝,从这一头,爬到了那一头,然后一把抱住六岁时的容钰。


满座的长辈高朋都被逗乐,开玩笑说我好会挑,挑了普天之下最贵重的抓周礼物。


从那时起,我就与容钰就牵绊至深,他实在是,占据了我前半辈子太多回忆。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黯淡,李河迟疑地唤醒我,“……姜姑娘?”


我恍恍惚惚回了姜府,没过几天,太子带回一民女的消息传开来,又过几天,太子跪在皇上殿前,请求皇上取消同我的婚约。


太子喜欢上小医女,要与姜家嫡女解除婚约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姜家其他女儿都不敢出门,怕一转身就被别人偷偷笑话。


我闷在闺房里,连院子都没踏出去一步。


母亲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羹走进来,愁得不行,“淮月,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先吃些东西吧?”


我摇头,“娘,我没胃口。”


顿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询问,“太子还在皇上殿前跪着吗?”


都快三天了,今天又飘了雨,他身上伤还没好全,怎么受得住?


母亲顾左右而言他,我便知道,太子还在坚持跪着,逼迫皇上妥协。


接过羹汤,麻木地尝了一口,甜的,甜得恰到好处,我的心却很酸,鼻头也酸。


食不知味灌了一碗羹汤,让娘亲放心了些,我放下碗,下定决心道,“娘,我要进宫一趟。”


我娘没拦得住我。


到了殿前,远远看到容钰在雨中跪着,脊背挺直,长袍被打湿,不再飘逸如流云山岚。


我接过侍女手中的伞,走过去替他撑伞。


难得居高临下看着他,依旧是高鼻深目,俊美无双,却让我感到陌生极了。


他的脸色可真白,都这样虚弱了,还没放弃。


那股子心酸劲又上来了。


他瞥见我,没看我,依旧是目视前方,清清冷冷的语气,“姜姑娘,不必为孤打伞。”


我没动,他就往边上挪了些,挪进了雨里。


这般避之不及,让我有些难堪。


他以前,可是浅笑盈盈,说只娶我一人,一生一世,只我一个人的。


如今却在殿前跪了那么久,为了抛弃我,娶另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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