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天生狐媚,现在被发现了,开始自己找借口了。”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阮汐雾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一定不能!
不能让他们得逞。
有人要撕开她的伤疤,她就把人推开,自己亲自撕开,鲜血淋漓地摆在他们眼前。
喜欢看他人的苦难是吧?那你过来看!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各位!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我床边那个洋娃娃,具有录像功能,记它记下了那么多丑陋的瞬间。”
“我也不知道,人性竟会扭曲到如此地步。
她抿了抿唇,拿出了顾震霆的逮捕令。
白纸黑字的告诉那些人,他没有错!
“我安安静静长到十六岁,这不是我的错!”
“我被坏人盯上,差点被侵犯,也不是我的错!”
“该被订在耻辱柱上的,不是我。”
阮汐雾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泣血。
场内空调不足,原本没有什么凉意,听完阮汐雾的话,却有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发布会上的阮汐雾,长发,黑裙,浓颜。
眼睛里有散不尽的哀愁。
可她手拿证据,掷地有声,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原本还议论纷纷的记者们在看到那张通缉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
“通缉令,可以伪造吗?”
“伪造,你想进去吗?”
“那上面清楚的写着,qj未遂!”
众人这才终于良心发现,有人站起来,带头鼓掌。
不一会儿,整个会场,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很多女性记者在台下默默留下了眼泪。
是的,她们不应该是被骂的那群人。
真正应该被骂的,是那些被关进去的人。
新闻发布会是现场直播,无数人为阮汐雾留下眼泪。
裴冕也看到了这场直播,全程后背挺直,一言不发。
他的眸子讳莫如深,周身爆发出可怕的气场,就连助理都退避三舍不敢打扰。
看着事情终于结束,言礼红着眼眶拥抱了阮汐雾。
“结束了……都结束了。”
阮汐雾轻拍言礼的肩膀,一抹笑意爬山嘴角。
她最痛苦的事情,都敢公之于众,以后,应该没什么能伤害到她了。
……
阮汐雾的事情结束了,林拾欢那边却才刚刚开始。
她们之间的纠纷本就没有平息,加上有人把下午两个人冲突的事情发到了网上。
谩骂再次开始。
【s妈玩意儿,你自己不是女的吗?】
【希望你遇到和阮汐雾一样的事情哦!】
【你怎么穿着吊带出门啊?不应该裹着大棉袄吗?】
林拾欢一口银牙咬碎,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扔了出去。
“阮汐雾,你去死吧!”
“喂,帮我解决一个人!”
挂了电话,林拾欢望着手机哈哈大笑,有些癫狂。
“你不是可以完美解决问题吗?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解决!”
裴氏娱乐。
因为阮汐雾处理问题及时,居然有公关部的人过来咨询,还有各大娱乐公司抛出了橄榄枝,想要签阮汐雾做旗下艺人。
阮汐雾通通拒绝了。
洗手间镜子面前,她对着镜子补妆。
镜子中的女人艳丽异常,却看上去十分疲惫。
阮汐雾放下口红,指尖轻轻触摸镜面。
“你辛苦了。”
她轻声开口,一直紧绷着的那弦也终于送了下来。
那些恶意和视频,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抵在他的喉咙。
稍一不慎,她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还好,结束了。
阮汐雾松了一口气,用水拍了拍脸,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抽走。
她太累了,以至于没注意到从进门开始,就有一个女人一直跟着她。
就在阮汐雾转身的一瞬间,女人突然发疯,扬起手中的刀刺向阮汐雾。
阮汐雾躲闪不及,腹部中刀,倒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往外溢出,阮汐雾下意识用手捂住伤口,却又想是看清那个对自己动手的人,一手拉住女人不肯放手。
女人看阮汐雾还有力气,反手一刀就割在阮汐雾的手腕上。
阮汐雾吃痛,放开了手。
“你……是谁……”
她虚弱开口,抬手还想去抓女人,却被女人一脚踢到了旁边。
痛!
随着血液不断流失,阮汐雾的痛觉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冷。
她缓慢睁开眼,试图挪过去,捡落在一旁的手机,打一个求救电话。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虚弱的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铎哥哥……”
意识弥留之际,阮汐雾又看到了霍铎那张英俊帅气,还总是一脸欣慰地看着他的脸。
“是汐雾没用……”
是她没用。
他用死亡换来了她活着的机会,她却没有好好珍惜。
“你……会……原谅我……吗?”
阮汐雾伸手,满是血渍的指尖,轻轻附上眼前那张熟悉无比的脸,随后,重重垂了下去……
“阮汐雾!”
十几年前他被人绑架的时候,裴冕都没这么惊慌过。
他赶到的时候,阮汐雾已经倒在了地上,手腕被鲜血染红,腹部也湿了一片。
裴冕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浑身都有些不受控制。
他想把阮汐雾抱起来,却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只能不停地喊着:“医生!快!快啊!”
裴冕的眼角也有泪水滑落,他顾不得这些,只握紧了阮汐雾放在自己脸上手。
他眼看着是阮汐雾的意识一点点流失,眼看她的手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她嘴里在喊着:‘铎哥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没有及时结束他们这段关系去见她的铎哥哥吗?
裴冕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钝痛席卷全身。
裴冕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如墨一般的眼睛竟然有些泛红。
他站在高位太久,已经忘记难过和心痛的滋味了。
可今天,他觉得自己要失去特别重要的人了,眼中满是疮痍。
“救不活她,我让你们全医院一起陪葬!”
裴冕几乎是咆哮着,把阮汐雾送到了医院。
手术室灯亮起,裴冕坐在门口,有些恍惚。
分明是白天,医院内的白炽灯甚至有些刺眼,可裴冕如坠深渊。
他眼里除了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字,看不到别的字。
这一刻,他才突然想起周启说的那句:“喝醉了才知道你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