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全集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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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郑大钱
  • 更新:2024-04-06 01:01:00
  • 最新章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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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谢德音陆元昌,讲述了​目眦欲裂,宛如疯妇一般。面对着这样的谢德音,护院和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了陆元昌。周华月站在陆元昌的身边,给一旁的道士一个眼色,那道士了然,上前道:“无量天尊,侯爷,端午的午时是一年中阳气最旺之时,即将午时,若是午时还收不了这妖孽,只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了。”陆元昌看着日头渐盛,看着宛若疯癫的谢德音,目光阴鸷。“夫人得了疯病,无需理......

《阅读全集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精彩片段


烈阳如炙,灼烧着万物。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雄黄的气味儿,平阳侯府的后院中,传来凄厉的嘶吼声:“陆元昌,煜儿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昏了头了,竟然听信这个道士妖言惑众!住手,你们快住手......”

谢德音声嘶力竭,被两个壮硕的嬷嬷牢牢的拧着,不能上前一步,耳边是五岁的儿子不停的呼喊:“娘亲救我...娘亲,有大蛇......我不是妖孽......救我......”

孔武有力的护院单只手便将那个五岁的孩子丢进了棺木中,小小的他,如何能爬的出来!

“盖棺,钉死!”陆元昌负手而立,目光冰冷无情,丝毫没有理会棺木中年幼儿子的哭求。

棺木被盖上那一刻,谢德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桎梏,冲了过去,将盖棺的家丁们推开,紧紧抱住了早已吓得浑身颤抖的儿子。

“陆元昌,你疯了!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他——”谢德音颤着手指着站在陆元昌身边的道士,目眦欲裂的怒骂:“是他心怀叵测,谋害侯府世子!”

谢德音余光中看到站在陆元昌另一侧的女人,贵妾周华月!

“还有她!是她!一定是她指使这个妖道谋害我儿子,好让她的儿子做世子!”

周华月眼底是轻蔑的笑意,转头看向陆元昌时,却是万分无助悲伤的神情。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道长是万人信奉的老神仙,便是太后也十分推崇,咱们陆府家宅不宁,时运不顺,老侯爷突然离世,定然是邪祟作怪。妹妹是仗着太后的几分薄面才请得动老神仙出山。老神仙说妖孽托生在陆府的小辈儿中,妹妹虽然也担心我所生的泽儿,但是为了陆家,也配合老神仙了,只不过老神仙算出来的妖孽是小世子,虽然我也心疼小世子年幼,可是妖孽托生,为了陆家这一大家族,留不得呀!姐姐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周华月说的声泪俱下,神色悲悯的看着谢德音怀里的孩子,却也难掩她眼底将要得逞的快意。

谢德音知道这个道士出入宫廷,深得太后的信任,她的任何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助与绝望在心底迅速的蔓延开来,她抱着儿子,跌跌撞撞来到陆元昌跟前,颤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怀里的孩子说着:“煜儿,快告诉爹爹,你不是妖孽,快求求爹爹......”

“爹爹...爹爹...你真的不要煜儿了吗?”软糯的声音带着哽咽,泪珠扑簌而落,“娘亲教我背了很多书,娘亲说,等着爹爹来时,便可以背给爹爹听,爹爹定然会欢喜,可是爹爹总不来......爹爹不要不喜欢煜儿,煜儿很乖,以后会更乖,爹爹,煜儿怕蛇,不要把煜儿丢进去......”

陆元昌垂眸,望向了谢德音怀里的孩子,只见他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一双湿漉漉湛黑的眸子里,盛着恐惧的懵懂,和恳求的儒慕。

谢德音殷殷的望着陆元昌,满目祈求与渴望,祈求他能顾惜她们母子,渴望他能看在父子情分上,取消这样荒唐的做法。

可是,陆元昌狠狠的甩手,将衣袖从陆煜的手中抽出,谢德音脚下踉跄,摔倒在地。

“把夫人拉开,把这个孽障钉入棺木!”

谢德音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孩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元昌,步步后退。

护院和嬷嬷步步紧逼,试图将小世子从谢德音怀里抱走。

孩子惊恐的哭声与浑身颤抖的惊惧,足以逼疯一个母亲,谢德音如同一头护崽的母兽一般,撕咬着过来抢孩子的护院和嬷嬷。

“滚开...滚......”

她的珠钗散落在了地上,不知被谁揪下来一绺头发,披头散发,目眦欲裂,宛如疯妇一般。

面对着这样的谢德音,护院和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了陆元昌。

周华月站在陆元昌的身边,给一旁的道士一个眼色,那道士了然,上前道:“无量天尊,侯爷,端午的午时是一年中阳气最旺之时,即将午时,若是午时还收不了这妖孽,只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陆元昌看着日头渐盛,看着宛若疯癫的谢德音,目光阴鸷。

“夫人得了疯病,无需理会,若是误了时辰,本侯让你们跟着陪葬!”

同时周华月给那几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们便再无顾忌。

有针锥入皮肉之中,谢德音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

她知道,她不能松手。

一旦松手,便再也无人能救他。

泪眼婆娑中,陆元昌的身影在眼底渐渐模糊。

无助。

年少时的爱慕,化作一把把利刃,直穿心底。

绝望。

悔恨仿佛毒药,将她整颗心腐蚀,千疮百孔。

手指被强行掰开,十指断了六指,两条胳膊被拧断,再也无力护住怀中幼儿。

谢德音被嬷嬷们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嘶吼声再也无法阻止护院们封棺钉死。

烈日下的暴晒,院中的青石板烫的她脸颊疼,棺木中孩子的惨叫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到再无声息......“焚烧,灭灵,销骨。”

道士口中念着咒语,棺木上被浇了火油,那个装着她孩子的棺木,瞬间便被火苗吞噬。

烈焰焚烧中,她双目一片赤红,血泪滴在了青石板上。

摁着她的嬷嬷被她这渗人的模样骇得心生惧怕,让谢德音挣脱开来。

她冲到大火中,断了双臂的她,只能拼命的用身体去撞击棺木,声嘶力竭:“煜儿,娘亲来了,娘亲来了......”

可是棺木中再无声响来回应她,死寂沉沉,只有火苗迸发的声音。

烈火灼烧了她的衣衫,鬓发,她凄厉的哭声响彻云霄。

“煜儿——”

明明是端午正午时分,在场的所有人却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只见她转过身来,焚身的烈火灼灼,眼中血泪直流,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般狰狞的朝着陆元昌而去!

厉声的诅咒一步一句,步步森然:“陆元昌,你忘恩负义,虐杀亲子,我谢德音就算化为厉鬼,也要屠你陆氏满门!快拦住她…快…快拦住她!”陆元昌惊慌失措,满目恐慌。

护院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谢德音扑了过去,离陆元昌相近的护院抽刀刺入谢德音胸口,其余人反应过来,护着陆元昌和周华月后退。

利刃穿胸,烈火焚身能有多痛?

不及她心中悔恨的千万分之一!

她无力为继,再难支撑这个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棺木依旧在烈火中焚烧,她用最后的力气,朝着烈火而去。

没有嘶喊,只喃喃低语,艰难爬行。

若是靠近她,便能听到她口中的言语:“煜儿,娘亲错了...娘亲无能......”

火焰已经将她整个人吞噬,她意识恍惚,在离棺木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她的眼睛灰暗了下去。

那一步,是一个母亲所有的愧疚和绝望......谢德音死后才知道,人真有魂魄,她漂浮无依,而后被陆元昌找来的大师,将她和孩子尸骨焚烧的灰烬,锁在了陆府后院的锁魂楼里面。

这栋楼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却困住了她和孩子,无法转生。

她不知在里面被困了多久,直到有一日周华月来了楼前,她身着一品诰命的服制,看着这栋楼笑了起来。

“世人皆知,平阳候的原配夫人谢德音跟她的孩子死在了七年前的端午,主居走水,两个人都没能救出来。而元昌伤心欲绝,未再娶正妻,还给过世的妻子和孩子修建了一座奢华的楼阁,思念欲狂。谢家人听闻后,不但出资承担了全部的费用,还每年给侯府许多的香火供奉。”

说到这儿,周华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姐姐,你说谢家若是知道这个楼阁是锁魂楼,是让你跟你那个野种永世不得超生的,他们的神色会有多精彩?哈哈,可惜,他们再也没机会知道了,谢家从前朝起便富可敌国,若不是你家在摄政王南下时出力许多,摄政王对你谢家多有维护,早就被清算了。七年前摄政王叔狩猎时坠马死亡,太后她老人家才开始着手清理谢家,要知道,富可敌国的人家,手中无权,便如同孩童抱着黄金在闹市,自寻死路。如今谢氏满门诛灭,家产充了国库,亲自抄家灭族的便是元昌,太后封了他首功,而我,也终于被扶正,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了,姐姐,真想让你活着看看我如今的风光,可惜,你偏偏为了那个野种死了......”

说起这个,周华月更是抿唇讥笑。

“只怕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生的那个野种是元昌的孩子,元昌早就跟我说过了,他根本没碰过你,摄政王叔年少时对太后爱而不得,成了心中梦魇,偏你与太后有几分神似,你们新婚那夜,元昌便把你送到了摄政王叔的床上,换了巡防营指挥使的职位。谁曾想你竟然还有了身孕,摄政王叔坠亡后,元昌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个野种!”

周华月越说得意,大笑着离开。

谢德音拼命的想要冲出来,可是无论如何也冲不破。

悔,嫁入此门!

恨,无力护身!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可她哪里还有来世?

锁魂楼高筑,她将永世不得超生......夏日的夜,雷雨频频,一记响雷落下,偏巧落在了陆府后院的锁魂楼上,将那奢华的楼阁劈开,顷刻间便火焰冲天。

“走水啦......”

此时庭外传来一阵请安声,将王氏要骂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不孝孙儿陆修齐见过祖母,祖母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随着门外的一阵清风起,一袭鸦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俊美的眉目舒朗,行走间的风姿飒爽,犹如巍峨千仞,洒脱不羁间,似又饱经风霜。

谢德音看着那个跪在陆老夫人面前的身影,这才想到陆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陆家的大公子陆修齐。

上一世,她只见过陆修齐寥寥数次,这个庶出的大公子,自年少时便一直在外游历,除了每年陆老夫人过寿,从没有回来过。

他是陆元昌的大哥,可是二人之间极其陌生,陆元昌提起陆修齐时,神色间的鄙夷是那样的明显,而且,不仅是陆元昌,包括家里的一些老奴,对这个陆家大公子似乎都带着一种鄙夷。

谢德音前世在陆家便活的艰难,自然没心思研究别人,此时再见到陆修齐,也无太多感触。

陆老夫人看到陆修齐,老泪纵横的拍打着他,骂了几声后,又上下左右的打量,问着他在外的情形。

因为陆修齐的到来,金钗的事情便没有人再提起了,谢德音目的达到了,便见好就收。

此时陆老夫人收敛情绪,拉着陆修齐说着:

“定是回来还没见过你父亲,便直奔我这儿来了,你且去给你父亲请过安,待寿宴结束来我院里,让祖母好好看看。”

“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周华月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好缓解刚才的尴尬,便招呼着众人说道:

“荷风苑里面请了南伶阁的角儿来唱群仙祝寿,还有最近京中最盛行的《贵妃醉酒》,大家随我来。”

说着,将众人引去荷风苑了。

谢德音神色清冷,荷风苑挨着前院,上一世青黛被算计,便是在荷风苑附近的一个偏院里。

周华月这是摆好了棋局,只等自己入局呢!

陆修齐望着谢德音随在众人身后离开的背影,久久伫立。

昨日大街上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她身姿坚韧的站在长街上,告诉萍水相逢的那女子为母则强,告诉她,若是她不为自己争一把,她的孩子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无法行走于人前,卑微怯懦,走到何处都要受人指点。

他想着,或许她是谢家的某个女眷。

却万万没想到,她便是谢家嫡女,嫁给自己弟弟的谢德音。

揽月庭中,被众人误解时的不亢不卑,淡定从容,都与昨天那个身影交叠,在他心中竟然渐渐的清晰起来。

陆修齐低头看到了遗落在桌角的两支金钗,他弯腰捡起。

手扶着金钗尾端的两个字,指腹轻轻婆娑,无意识轻喃着:“德音......”

谢德音快到荷风苑的时候,看到元宝走了过来。

她跟在谢德音后面,低声说道:

“夫人,奴婢已经按照夫人说的做好了。”

谢德音点头,就等着后面看戏了。金子这会在前院,那孩子活泼,看戏最是在行,回来也能形容的绘声绘色。

元宝为难的看了谢德音一眼,欲言又止。

谢德音微微偏头,“可是有话对我说?”

“回夫人,外院的一位贵客将这个交给奴婢,让奴婢带给夫人。”

谢德音微微挑眉,不知是何物,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她迅速合了起来,原本一双如春日山泉般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翳,抿紧了双唇,神色也随之冷了下来。

由着王氏说完,陆老夫人拐杖砰的一声在地上重重的落下,声音不怒自威。

“闹够了没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起!”陆老夫人发话,王氏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也无需再说什么了。

青黛在一旁急得不得了,明明就是小姐的金钗,陆家这些人就是强盗!

青黛要上前分辨,被谢德音暗暗拽住。

只见此时的谢德音丝毫不见慌忙,也并无愤怒焦急之色,只是落落大方进退得宜的行至陆老夫人跟前,盈盈行了一礼。

“今日祖母寿辰,本不该让祖母为这些事情闹心,孙媳知晓祖母的回护之意,只是是非公道清白却是要说清楚的。婆母和华月妹妹既然都说这金钗是小姑的及笄礼,想来确实小姑也有一套,只是凤翎大师做这套金钗之时,便言道此生不会再做相同的,是以,在这两支金钗的尾端刻有孙媳闺名中的德音二字,小姑头上所戴,是否有个音字,一看便知。”

谢德音此话一出,王氏和陆琳琅脸色瞬间苍白,连周华月神色间都流露出几分慌张。

在场的人看着这三人,心里哪还有不清楚的。

王氏母女贪图谢氏的嫁妆,联合陆元昌的妾室一起打压原配,已经是摆明的事实了。

定国公夫人想到自己刚才竟然看走了眼,觉得那陆琳琅端方温婉,颇有林下之风,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眼皮子浅的人,若真是依着自己刚才的糊涂心思,真的将她娶进家门,那才真是害了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心中有些恼怒陆琳琅母女两个装腔作势,便出言给了谢德音一个台阶。

“是吗?我向来喜欢凤翎大师的作品,少夫人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不知方便看一下少夫人手中的金钗吗?”

有人捧场,谢德音自己不会冷场。

“国公夫人喜欢,是晚辈的荣幸。”说着,便让青黛将金钗送了过去。

国公夫人翻看了下,且不说金钗的制作精美绝伦,只去看尾端有没有刻字了。

过了会,国公夫人似非常惊讶的说着:

“还真有个德字,看来少夫人说的不错,这金钗是凤翎大师专门给少夫人做的。”

国公夫人说完,抬头看向了王氏和陆琳琅:

“陆姑娘,你头上那支,应该是有个音字吧?”

陆琳琅脸色煞白,只觉得身处在冰天雪地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刮来。

揽月庭内诸人现在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王氏母女越发的轻视了,看着周华月的目光也有些深意了。

内宅里的这些事,她们比谁都清楚,就没见过陆家这么吃相难看的。

国公夫人将金钗还给了谢德音,轻摇着蒲扇,看着陆琳琅时脸上轻蔑之色明显。

谢德音拿着金钗朝着呆愣在原地的陆琳琅走去,将手中的这支金钗也插在了陆琳琅的头上,浅笑盈盈道:

“如今我嫁到陆家,便是一家人了,小姑既然喜欢,便拿去戴吧,这本是一对儿,缺了德这支可就不美了。”

谢德音一语双关,眉眼间昳丽的明艳,便是这满庭芳华亦有不及。

陆琳琅此时哪里还有脸待在这里,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来丢在地上,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王氏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样让她们母女没脸,看着陆琳琅跑了出去,王氏急怒攻心,指着谢德音就要破口大骂。

如今她让人叫青黛过去,又想故技重施!

“你不必过去,让金子去,你今日跟着我,寸步不离。”谢德音叮嘱了青黛。

青黛应声,她转身吩咐金子和元宝两个人:

“今日任何人给你们赏赐的吃的喝的,务必谨慎。”

“是,夫人。”

“我昨天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吗?”谢德音问着元宝。

青黛多是在内宅活动,很多外面的事情不方便,便都交给了元宝。

“夫人,都交代好了。”

“我再交给你一件事,今日若是办妥了,有赏。”

“夫人请吩咐!”

谢德音看着她握拳行的是军中礼节,微微挑眉,招手让他上前,附耳嘱咐了一番。

“记住,做干净点,莫要让人知晓。”

“夫人只管放心,这点小事,奴婢还是手到擒来的。”元宝说着便转身去了。

谢德音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青黛要给她梳妆,谢德音才缓过神儿来,看着青黛拿出的金钗欲簪在发间,抬手止住了。

“选一些素雅点的。”

“可是今日是老夫人大寿,若是太素了,只怕夫人会寻小姐的不是。”

“无碍,你只管换了就是。”

谢德音装扮好后,便去了宴客的揽月楼。

她身着单薄透气的云纹软罗衣裙,裙外着一袭烟青色薄纱,如云雾一般缭绕在层层堆叠的长裙外,随着她每走一步,如同碧波荡漾,交映生辉。

谢德音刚进回廊,揽月庭那边的贵妇人们便注意到了她。

便是她这个摸样,穿的再素淡,也很难不被人注意。

这些夫人们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皆是世家高门,最是看不起逐利的商贾人家,且谢德音虽是正妻,侯府里上下被一个妾室把持着,大家也颇为不耻,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聊自己的。

心里却不以为然的想着,长得容色绝艳又如何,还不是留不住男人。

谢德音深知这些夫人们心中所想,融不进去的圈子,她也没去强融,只寻了角落坐下,看着庭中花木繁盛,彩蝶翻飞。

“你们听说没有,马家的案子定了,没想到马家竟然敢在湖广一带公然买官卖官,马家的那些族亲,没少横行乡里,当地百姓知道大理寺在查马家的案子,都结伴而来上京状告马家。”

“如今马家全族被发配西北边关,男眷为奴,女眷充为官妓,也是罪有应得。”

谢德音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想着周戈渊果然是雷霆手段。

西北军都是他的亲兵,马家全族发配西北,便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来。

这样一个手段强硬狠辣的男人,若非前世出了意外,只怕朝堂上还是他的一言堂。

“马庸也是胆大妄为,看上谁不好,偏偏染指摄政王的妾室,如今摄政王雷霆震怒,马氏全族都跟着一起遭殃。”

“说起这个,我有些好奇,原先只听闻老七他自年少时便心有所属,这么些年都不近女色,他内宅何时有了妾室?”邕王妃轻摇着手中蒲扇,缓缓说着。

邕王妃的丈夫邕王爷是先皇的堂弟,摄政王的堂哥,自然是知道一些前情旧事的,此时说出来,众人都心里有数,摄政王的那位心有所属便是当今太后,谁也不敢接话。

“这谁知道呀,若是摄政王娶妻我们自然知晓,这纳个妾室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晓。”其他的夫人提起摄政王还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妄议他的后宅之事。

谢德音的这番话,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传达了一个很明显的信息。

陆家贪谢氏的嫁妆,将一个空壳子侯府交给儿媳妇,指着儿媳妇贴嫁妆进来。周华月依仗太后的威势在陆家横行霸道,以妾的身份欺辱正室嫡妻。且陆家在知情的情况下,纵容了周华月的做法,没有规矩和家风。

虽然世家大族都有些或多或少的龃龉,可是每一家都捂着,哪儿像平阳候府这般,竟然闹的人尽皆知。

王氏贪财,谢氏势弱受欺,被人算计嫁妆,周华月又恃宠而娇,这样下去,平阳候府怕是要完了。

这样人家的女儿,世家大族看不上,便是清白的读书人家,只怕也看不上。只要是脑子清醒的人家,也不会将女儿嫁到这种人家。

陆元昌既恨周华月将家宅弄得鸡飞狗跳,又恨谢德音丝毫不顾府里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压低声音道:

“你说这些做什么,没得让人看笑话!”

谢德音却是轻笑了一声,本就极盛的容貌此时带着三分讥笑和三分漫不经心道:

“笑话?夫君不觉得我才是那个笑话?不是我卡着府中有进项的铺子田庄中饱私囊,也不是我让妾室掌家徒增乱象,更不是我为了铺张浪费赊了这么多银钱,被人堵到了府门口,做这些事的都不怕笑话,我怕什么?世子莫要觉得我好说话,便肆意欺辱,我谢家虽然不是什么世族大家,却也是门风清白,还不屑于天天陷在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里面!”

说着,谢德音不屑一顾的环视了一周,转身便回去了。

谢德音只恨不得坐马车跑!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周华月为了这场寿宴办的风光有多铺张浪费,这些商户是她托谢家找来的,需要多少银子她心里最清楚!

走慢一点,万一陆元昌这种不要脸的贱男人开口让她拿钱平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要维持贤良的名声不好拒绝,那得多恶心。

现在好了,自己走了,剩下的烂摊子,他们自己收吧!

谢德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在沧澜院悠哉的吃着解暑的梅子茶。

不过想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平阳候府里子面子今天一天就丢完了,之后的时间内,陆家会成为京城圈子里面茶余饭后的笑谈。

外面乱糟糟的一团,没有人来打扰沧澜院,未时的时候,金子才回了沧澜院。

看着她一蹦一跳的回来,心情甚好的样子,便知道她去看戏了。

谢德音招招手,金子蹦蹦跳跳跑道谢德音跟前,不等谢德音问,便如倒豆子一般,将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少夫人,那些商户林林总总的欠账一共八千两银子,尤其是绸缎庄和金银首饰,并不属于府内的开支,而是月夫人给自己定的。

她一直在缩减府中的用度,对自己倒是舍得花钱,世子看到账单的时候,脸都黑了,府里的账上没钱,八千两都拿不出来,侯府二房三房的人也闹了起来,说是要查账,这会请了账房先生,要将这几年的账都查一查。

侯夫人原先气的犯了头疾,一听说二房三房要查账,从院子里跑出来,骂起了月夫人,说她是什么搅家精,让侯府蒙羞,这会主院一团乱,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直接气的晕了过去,太医都来了。”


王氏一听管家的话,险些昏厥过去,陆元昌及时的扶住了她,才没有栽倒过去。

平阳候不敢置信的问着管家:“你说什么?”

“府尹大人让我们府上去配合审理放印子钱逼死良民一案......”

平阳候府此时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一听又是王氏惹出的祸端,转身翻身便朝着王氏猛地打了两个耳光。

“乱家的妇人,我今日非要休了你不可!”

王氏被打的眼冒金星,且是当着二房三房还有满屋子仆人的面,王氏哪里丢过这个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骂道:

“你竟然动手打我!莫不是今天被那小妖精缠软了腿,想着再来一次停妻再娶?我告诉你陆承福,我可不是李氏那般柔弱可欺,你若是不让我好过,我便揭了你们侯府这块遮羞布!”

谢德音此时已回神,听着王氏的话,不由得纳罕,李氏?谁是李氏?

还有,侯府的遮羞布什么意思?

莫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余光中,谢德音见陆修齐的背影僵直,侧脸的下颌线绷紧,额角似有青筋隐隐。

谢德音微怔,莫非王氏口中所说的李氏,与陆修齐有关?

陆承福听着王氏满口胡言,扬手又要打,陆元昌在身前拦着,只苦苦哀求。

“父亲息怒,眼下祖母醒了,盼着父亲前去,府尹大人那边又传话,既是母亲惹下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便担着,不过是几个平头百姓闹了出来,总能平息的,日后多多规束母亲便是。”

陆承福担心陆老夫人的情况,看着他们母子,面色阴沉,甩袖而去。

屋中诸人随着平阳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陆元昌也是此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谢德音。

只见谢德音眼中神色清冷,仿佛是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陆家一番乱象。

陆元昌想到自己方才的狼狈模样,尽数落在了谢德音的眼中,心中怒意便止不住了。

忘了这些日子对她的讨好,想到她如今丝毫不顾夫妻情分和侯府颜面,陆元昌路过她身边时,附耳低语道:

“你莫要以为攀上了摄政王便能一步登天了,我不会与你和离,我不信他摄政王不顾天底下悠悠众口,强行霸占别人的妻子!

而且,就算和离了,你以为凭借你一个商贾之女,二嫁之身,能入得了摄政王府?连妾室都不配!他如今稀罕你,不过是因为对太后求而不得的思念,等他真的腻了,他们那种人,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德音知道陆元昌说的是实话,可是那又怎样?

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且还看不上王府妾室的位置。

“世子说的什么话,我从未想过要与世子和离,我既嫁到了平阳候府,以后自然是要在这里生活后半生的。”

谢德音浅笑盈盈,凉薄又疏离。

她从未想过和离,她要的是丧偶!

陆元昌只觉得她那双如春泉眸子中的盈盈笑意,格外的扎眼,仿佛能倒映出此时的狼狈和心理的阴暗一般。

他冷哼了一声。

“你能想清楚最好。”

说着,陆元昌甩袖出去了。

谢德音看着王氏哭的昏天黑地的被搀扶进去,眸中冷意森然。

……

陆老夫人的院子里,平阳候跪在老母亲的床前忏悔自责,陆老夫人脸色灰白,显然精气神不如上午那会。

她看了一圈,见谢德音被人挤到了后面,陆老夫人招招手,喊着谢德音上前。

小说《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弹劾周戈渊的朝臣听闻此言都不由得一愣,只听马家人说周戈渊杀了马庸,谁曾想还有这样的内幕。

而且人也不是周戈渊杀得,杀人的小妾也死无对证了,这下可让人犯了难了。

“现在马尚书死了,自然摄政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将那杀人的罪名推到自己小妾的身上,臣亦无话可说。”马尚书那一派的人此时依旧不依不饶。

周戈渊来之前便猜到了朝堂上的声音,此时他看着说话那人,气势渐渐阴冷,狭长的的眸子晦暗深沉,似那吞噬人的深渊一般。

摄政王的威势之下,太和殿内针落可闻,众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

在众人以为,摄政王要发怒雷霆手段压下这件事时,只听他声音淡漠的说道:“那就让马庸那个老东西自己说。”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大殿之外便有甲胄之兵抬着东西上来了。

待到大殿中,士兵将抬着的架子放下,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随着白布揭开,大殿上的人被吓得惊呼出声,靠得近的,更是步步后退,趔趄摔倒。

马尚书的女婿是工部侍郎,此时愤怒的出声质问:

“摄政王这是何意?竟辱人遗体!”

被抬上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马庸的尸体,马家人已经给他穿好了衣服,所以,身上那些恐怖的血迹都掩盖住了。

周戈渊并没有理会谁说了什么,只看着殿外,被士兵带进来的人。

只见那人颤颤巍巍的跪伏在大殿上,因为惧怕,话都说不利索了。

“草...草民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叩见摄政王。”

非官员,自然不知大殿上的行礼规范,只是此时并没有人纠结这个,而是好奇摄政王要做什么。

“他是大理寺的仵作,今日来,便是来告诉你们,马庸是怎么死的。”周戈渊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仵作此时得了命令,便上前来到马庸的遗体前,用刀将马庸的衣服割开,任由他的遗体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

工部侍郎待要上前阻止,便有禁军上前,明晃晃的刀剑之下,众大臣们震慑住了。

马系的官员,知道马庸势去,若是不把摄政王拉下来,他们必定会被清算。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马文远乃马庸族弟,见此情形,当即大骂道:

“周戈渊你目无君主,禁军岂能由你一人调度!你携重甲之士出入太和殿意欲何为?难道要谋权篡位,残害陛下和百官......”

马文远话没说完,便被离他最近的禁军挥刀斩死在大殿之上。

百官再一次惊呼,更有甚者,直接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大殿中见了血,小皇帝吓得撩开帘子,一把扑到了太后的怀里。

“母后,朕怕......”

“皇儿莫怕,摄政王是不会害我们的。”太后温声软语的轻哄着。

周戈渊皱眉看了一眼帘后,显然是对小皇帝这番怯懦的作为,以及太后对其溺爱的不满,不过眼下并非是纠正这些的时候,朝堂上的事更重要一些。

他斜倚着王座,墨袍随意的铺展开,占满了整张王座,姿态矜贵悠闲,仿佛大殿上只是死了一只不起眼的阿猫阿狗。

“马文远危言耸听,其心可诛。马家目无法纪,如此混淆视听只怕是要掩盖事实的真相。马庸之死,本王要查到底,谁敢阻拦,便随马文远一块去吧。”淡淡的语调,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

只见他的手浅浅抚摸着左掌虎口处的齿痕,是昨夜里防止谢德音自残,被她咬出来的。他缓缓抬头,环视了一圈,无人敢与他对视,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

他们这才明白,所谓的顾命大臣,三足鼎立的局面都是虚的,手握生杀大权的,一直都是周戈渊一人!

仵作继续查验,朝堂上却不敢再有一人出声。

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他说杀就杀,说话的时候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马庸被仵作赤条条的展露在大家的面前,此时身前以及咽喉处恐怖的伤痕便暴露了出来。

以咽喉处为中心,延至胸膛,早已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仵作小心查验,甚至下面也检查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毫无体面可言,仵作许久才跪下来回话。

“回摄政王,死者被利器所伤,看伤口形状,十有八九是金钗,咽喉处最为致命,其余伤口,一共六十七下,皆是金钗所刺,死者失血过多而死。”

众朝臣听着,已经信了周戈渊的话。

若是周戈渊杀人,又何须金钗刺六十七下。

仵作紧跟着补了一句:“死者生前还用助兴回春的补药。”

这下,更证实了周戈渊话的真实性了。

太和殿内一时无声,便是马庸一党此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众卿如何看?”

周戈渊此时开口打破了沉默,环视了一圈,慵懒的目光却仿佛有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此时众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只有一些以前依附马庸一党的人,知道此时若不能明哲保身,那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便率先站出来说道:

“臣有话说。”

周戈渊看向他,只听他说道:“臣参马庸内帏不修,以权欺人,家中子弟霸占民田,奸掠良家女,族中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望明察。”

他一站出来,便有不少人心思明朗了,也都纷纷站出来,将所知道跟马府有关的罪证列举出来。

不管什么样的官员,都有或多或少违法的事情,禁不住细查,更有人不知内情,随便编造一两个罪名,来撇清关系。

周戈渊淡淡的看着大殿中争相举证的人,狭长的眼眸似带着笑意,唇角却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招了招手让小皇帝过来,小皇帝不敢靠近他,太后推着他低声道:

“快过去,你摄政王叔是不会害你的。”

小皇帝怯懦的走到周戈渊身边,周戈渊抬手揽着他的肩膀,讲他揽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朝臣,指点着对他低声道:

“陛下,今日臣教陛下明白一个为君之道。君王是什么?是天下万万人之主,君王之道,便是驭人之道。驭人之道便是要洞悉人性,洞察人心。天下疆土,兵谋之,天下人心,权谋之。一为杀鸡儆猴,雷霆手段。二为恩威并施,收买人心。其三,旁敲侧击,相互牵制。什么人能用,什么人得用,要分辨清楚。”

小皇帝似懂非懂,却怕极了,只得点点头。

太后在帘后,隐隐绰绰看到周戈渊手掌上齿痕,目光暗沉,情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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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戈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小心翼翼躲避着碎石扶着腰护着小腹的模样,他觉得极其刺眼。

青黛此时见小姐已经进去大半个时辰了还不出来,等的心中焦急,正想进去时,看到谢德音出来了,她喜出望外,赶忙上前扶着。

“摄政王他......”青黛看了看后面。

“不必理会。”谢德音还记挂着前面的事情,不管后面的周戈渊如何,带着青黛便离开了。

谢德音让青黛回了沧澜院,只带着元宝去了。

等着到荷风苑的时候,众人还都在看着戏,并没有人留意她已经离开大半个时辰。

只有周华月看着谢德音身后跟着的丫鬟眼生,平日如影随形的青黛不在,不由得暗暗窃喜。

今日她让樱桃将青黛引走,引到荷风苑旁边跟前厅挨着的院子里,进了院子就由不得青黛做主了。

此时周华月等着下面的人来抛砖引玉,见谢德音坐在凉亭中轻摇着蒲扇,周华月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得意了。

此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低声在王氏跟前说了什么,紧跟着王氏脸色大变,站起身来要走的时候,周华月拦住了。

开玩笑,她摆出来的大戏,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的,如果让王氏压下去了还怎么让谢德音颜面扫地?

“娘,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听她说什么奸z情,偷人的,如今我掌着中馈,竟然还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王氏看着周华月,咬碎了牙。

平阳候在旁边的院子里与人私会这件事,她这个做原配的里子面子全没了,偏偏周华月还嚷嚷了出来!

王氏给周华月使眼色让她住口,周华月如同看不到一般,愤怒的站起身来。

“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祖母的寿宴上这般没有规矩!”她瞥了一眼传话的小丫鬟,说道:“前面带路。”

那小丫鬟知道世子爷的月夫人受宠,平时夫人也要敬着点,哪儿敢不听她的话,只唯唯诺诺的说道:

“就在前方的翠竹院。”

周华月站起身来便要过去,她如此声势浩大,一些好事的夫人便跟着一起过去了,便是有些自持身份没有过去的,也都让丫鬟跟去了。

自家的事情,谢德音跟过去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她跟在诸人的后面,也想看看这场戏到底演的怎么样。

周华月既然有心要让谢德音颜面尽失,便不会只惊动女眷,连前面的男眷都惊动了。

周戈渊回到席间的时候,听着众人说着什么奸z情,私会之类的,微微皱眉,有听闻是什么后宅,世子夫人之类的词汇,便以为在假山时,谢德音出来被人看到了,此时正在被陆家人为难。

周戈渊也不顾的翠竹园那边是陆府后宅之地,大步流星的便朝着翠竹园而去,外院的男眷们,看到摄政王都如此八卦,便都跟了过去。

等着周华月带着女眷过去时,男眷们也都到了。

周戈渊一眼便看到女眷人群后的谢德音了,她姿态悠闲,罗衣随风轻飘,手中罗扇轻摇,仙姿艳逸,蝶懒莺慵,看一眼,便觉香气迎人。

不是她。

周戈渊刚松了一口气,侧脸便看到身旁众人的眼睛往谢德音身上瞄。

周戈渊看着那边悠然自得等着看戏的女人,丝毫不知她无意间流露的风情落了别的男人眼中,脸色更加黑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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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哪里敢吱声,只敢上前来将帐幔放下。

她往里瞥了一眼,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二人,男子高大健硕,躺在榻上,越发的衬得她家小姐娇小,摄政王的朝服威严庄重,小姐衣衫素淡,这般躺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和谐。

青黛赶紧收回自己的想法,只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如今是平阳候的世子夫人,怎么都不该跟摄政王有关系。

便是真的跟世子和离了,摄政王这样的人物,侧妃的位置,只怕都轮不到和离之身的小姐。

若是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摄政王,倒不如在平阳候府。

青黛满怀心事的退了出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若有所思。

谢德音这一睡,仿佛睡了许久许久,开始她像是在火炉中行走,走了许久才到了凉爽的地方,终于歇了口气。

可是没过多久,便有觉得身旁多了个火炉,她不自觉便想离那个火炉远一些,可是刚刚远离,那火炉仿佛有手有脚,竟然将她困在了一方天地里面不能动弹。

谢德音自小便怕热,梦里也觉得异常难受,身上汗津津的,只想将火炉推开。

待她终于清醒时,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火炉,竟然是周戈渊这个狗东西!

此时正将她圈在怀里,头抵着她的额头睡着。

睡醒看到这样一张脸出现在眼前时,可想而知谢德音此时的感受,她想都没想便要推开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要远离他。

周戈渊在谢德音的推搡下,也已经醒来。

此时外间天色已经全暗了,屋内没有掌灯,他并未动弹,只睡意浓浓,声音微哑问道:

“什么时辰了?”

等了片刻见没人回答,他才睡意惺忪的坐起,依靠在床头,瞥了一眼里侧的谢德音,冲外面喊道:

“来人。”

青黛听到里面的声音,便急忙的进来,听到帐内喊着掌灯,忙摸索到桌边,将银灯点亮。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亥时了。”

青黛上前将帐幔掀开,挂在一旁的金钩上,见小姐此时已经醒来,坐在里侧,垂首凝眉,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不知在想着什么,青黛有喜有忧。

“小姐,你终于醒了!您昏睡的这一天,快吓死奴婢了!”青黛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谢德音抬头看到青黛,浑噩的神识渐渐清明了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都回忆了起来。

周戈渊皱眉,这里是王府,王府上下都知道他平日里喜静,若是他没发话,任何人不敢喧哗。

谢德音抬头见周戈渊神色不虞,便低声让青黛退下了。

“婢女没有规矩,吵着王爷了,臣妇代她赔罪。”

周戈渊听着她的话,唇角微翘。

“臣妇?”

周戈渊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此充满讥讽的两个字,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谢德音脸色发白,眼中阴鸷之色渐浓,显然是昨晚的一切依旧刺痛着她的心。

谢德音知道,昨晚若是没有周戈渊,自己将万劫不复,这个恩,她记着。

“昨夜多谢王爷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就一个没齿难忘?”周戈渊挑眉,上下打量着她。

他这种语气,这种目光,轻佻浮浪,强势中透出一丝不正经来,与他昨日夜里身披铠甲凛冽威武判若两人,带着三分压迫,三分占有欲,将男人的两面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曾经做过最亲密事情的男女之间,有一些心思是无需明说的,便是一个眼神都应明白对方的暗示。

谢德音自然明白。

她恨过周戈渊,尤其是知道他就是煜儿的生父,前世对煜儿不闻不问,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若是对陆元昌的恨意有十分,对周戈渊的恨意便有七分。

昨夜里,他肯来救自己,已经让谢德音对他的恨意减少,她中了药,那种情况下,他都没能趁人之危,而是应了她所求,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冲这点,谢德音对他的恨意已经淡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放下一切,甘心做他的玩物。

“改日臣妇定会备大礼,拜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谢德音一口一个臣妇,听在周戈渊的耳中及其刺耳。

“到了这番田地,你还想着回平阳候府,回陆元昌身边?”

谢德音垂首敛眸,周戈渊看不清她眼底的思绪,只听她声音浅淡平静的说着:

“臣妇毕竟是陆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不回平阳候府,还能去哪儿。”

她这幅平静淡然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昨天夜里,她手握着金钗疯狂刺向马庸的一幕,六十七处伤痕,那时得有多绝望,才迸发出如此大的恨意?

他又想到将她拽到身前时,她那双迷蒙却又带着恨意和执拗的眸子,笑的倾倒众生的问他怎么还没死的疯狂。

他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龙纹玉佩,好一会,开口道:

“若是本王给你换个身份,留在本王身边呢?”

说完,周戈渊自己心头也猛地跳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说完后,忍不住睇了她一眼。

只见她抬头,有些诧异,又有些明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低下头去。

“因何发笑?”周戈渊抬手,将她下颌挑起,看着她眼睛,声音压低了几分:“跟着本王,委屈你了?”

谢德音面对着他恣睢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只缓缓说道:

“原先,好歹我是侯府世子妃,王爷只当我是个玩意儿罢了,如今王爷想让我做一个连姓名身份也没有的玩意儿,我不该笑吗?”

周戈渊的眉目间染上了阴郁的暗芒,薄z唇微抿,不知是该斥她一句不知好歹好,还是让她反省她一个二嫁之身能留在他身边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他周戈渊便是再不堪,想要什么女人,还不屑让人勉强。

他松开手,嗤笑一声。

“看在谢家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份体面,让你留下,既然你愿意回侯府继续做陆元昌手里送给别人暖床的玩意儿,随你。”

周戈渊抬脚便下了床榻,整理好衣衫后,偏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冷声道:

“下一次,莫要指望本王再去救你。”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不知为何,谢德音在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一丝恼羞成怒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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