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牙关,用力地刺了下去。
记忆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叮咚一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云溟......」
不是把他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要自戕?」
见他误会我忙解释道:「不不,我只是想取点血,你知道的我是个废柴驭灵师,但是我的血对你很好,喝了它你脸上的伤和腿上的伤都会好起来的。」
云溟上前一步将我逼到墙角。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没有人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就算是我也不行。」
他的话在我的耳中炸开。
记忆中白於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不够就再取,反正她爱我入骨,一身血肉又算什么。」
真心假意,真的经不起对比。
看着云溟怒气冲冲的脸,我心中反而一片柔软。
心虚地拽拽云溟的衣角:「就一次,取一次心头血就能把你的伤治个七七八八。」
云溟避开了我的话,反而抚上我心口的疤:「这伤是为那个人受的吧?云溟都有点嫉妒他了。」
他说完默默地放开我,抬手探入了自己的胸膛。
然后用力一拔,额头上冷汗涔涔青筋暴起。
我慌忙扶住他,手心被他的体温烫出一串燎泡。
忽的一道金光闪过,一片青黑色鳞片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径自将那鳞片覆在我的心口。
我震惊地看着云溟:「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我的护心鳞刀剑不入,这样你就再也不能伤害自己了。」
他这是......拔了自己的护心鳞?
我抬手抚上心口,鳞片已经和我融为一体。
一股纯正浑厚的灵气盘踞不散,而且跟了我十几年的旧疤消失了。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温驯如云溟会被带到斗兽场去。
他的力量实在太惊人。
比我蹩脚的术法不知道高出了多少等级。
有这样强大的疗愈之力放着不用。
由着我笨手笨脚的,多少次弄得他伤上加伤。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自己疗伤?」我哽咽地问。
云溟惨白一笑:「因为怕治好了伤,姐姐就会赶我走。」
所以他就拖着不良于行的伤腿受苦?
16
不知不觉我眼角又潮湿一片。
云溟慌乱地帮我擦眼泪,可眼泪越擦掉的越凶。
他忙催动灵气:「看,我的伤已经好了,姐姐不要哭......」
我隔着眼中的水雾望向云溟。
他的脸上疤痕不见了,脸色更加苍白。
疤痕之下是一副顶好的样貌。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点缀在狭长的桃花眼中,精致笔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樱花般潋滟的唇。
脸上的肌肤光洁如玉,每一个棱角都恰到好处。
如此绝色的男人,是云溟?
他越好,就显得我越不堪,自卑又卷土重来。
云溟见我状态不对,忙问:「姐姐不喜欢云溟这张脸吗?那我划成原来的样子。」
说着他就要去捡刀,被我拦住。
我压下作祟的自卑,扯出一个笑容:「云溟很好看。」
这几天镇上的人都来围观云溟。
邻家的大婶和阿叔都夸赞:
「月姑娘真是捡到宝了,云溟不但能干还长得这么好看。」
「长得这么俊的兽人老婶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云溟被夸得脸红。
我抬眼望着他,阳光给他镀上一层夺目的金色。
是啊,云溟很好,我配不上的那种好。
带着云溟回到姬家时,不出意外地也都在夸赞他的容貌。
就连姬沐禾,也主动凑到云溟面前:
「你生得这么漂亮,跟着心月太委屈,是不是她挟恩图报强留你的?」
我救过云溟的事不是秘密。
毕竟有过对白於“挟恩图报”的前科,所以姬家人都这样以为。
云溟蹙眉:「是我要跟着她的,她对我无所图。」
姬沐禾不死心追问:「不如跟了我,虽然我已有契兽,但我的天赋姬家最强,可以助你修炼。」
丝毫没有顾及她身后跟着的白梧,还有隐在暗处的白於。
云溟站到我的身后,指了指我:「我的契主只有她,你天赋强不强与我何干?更何况谁天赋最强还未可知。」
前半句我很受用,后半句却有些莫名其妙。
姬沐禾在云溟面前碰了灰。
这还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在兽人面前碰壁。
17
姬沐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整个姬家都不再赞云溟的容貌,转而议论云溟的真身。
议论他是上不了台面的灵力低微的小腾蛇。
他们说:「姬心月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养个蛇玩玩。」
「真正天生龙脉的虺龙根本对姬心月不屑一顾。」
「有沐禾帮白梧修炼,估计离化龙不远了,姬家有姬沐禾就够了。」
「云溟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只蛇,姬心月把他带回来能有什么用?抛弃虺龙养个腾蛇,有她哭的时候。」
云溟捂住我的耳朵。
我摇摇头拉下他的手:「云溟,我听着这样的话长大,已经习惯了。」
云溟心疼地摸摸我的脸。
我带着云溟去了看月亮的山谷,
在谷底遇见了白於。
白於语气不忿:「我们的地方,你也带他来?」
白於大概忘了当初我求他一起看月亮时,他有多不耐烦。
「天上的长月星河,地上的河谷林木,不属于任何人。还有,我和你不适合再用我们了。」
我的话激怒了白於,他大步上前想抓我的肩膀。
云溟抬手,直接震飞了他。
白於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云溟,似乎不相信自己堂堂虺龙会被一只小腾蛇制住。
云溟眸光如刀:「敢动她,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我望向云溟,被维护的感觉真好。
片刻沉静之后,白於整理了下情绪,转而说:「姬家主走之前想见见你,今夜估计是最后的机会。」
虺龙对生命的感知比人超前的多。
颇有些说你三更死你必然活不到四更的意味。
只是我有些疑惑。
大限将至的时候想见我,不应该想见姬沐禾吗?
拉着云溟的手叮嘱道:「我去去就回,等我。」
就在这转身的刹那,忽略了白於阴沉戾气的目光。
跨进主院的时候,我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充满了禁制。
我微薄的灵力被压制得几乎没有。
回头看白於他却一点没有收到禁制的影响。
难道是针对我的?
直觉告诉我有危险,转身想离开主院。
这时姬沐禾和白梧从阴影处走出。
姬沐禾娇俏一笑:「我的好妹妹,几年不见你敏锐了不少啊。」
话里的恶意就算我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
她冲着白於招手:「阿於,到我身边来。」
白於的身形微僵,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走到了姬沐禾的身边。
我问:「你们想做什么?」
18
姬沐禾娇俏一笑:「想让妹妹帮个小忙。」
这话有点可笑,她从来不屑让我帮忙,自小哪怕我出了力的事到她嘴里也与我无关。
因为怕被别人说她还要借废柴的力做事。
见我不说话,姬沐禾走到我身前,指尖在我的心口画着圈圈。
「听阿於说,妹妹的心头血很适合辅助修炼,所以我想替阿梧借一点。」
我震惊地看向白於。
原来他告诉我父亲要死的消息,又处心积虑地将我骗来主院。
是要帮姬沐禾和白梧取我的心头血。
封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一下碎了。
自己当成珠玉一样养了十年的少年,此刻面目是这样的陌生。
白於避开我的视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我闭了闭眼,吐出胸口的浊气:「我和姐姐同父同母,我们的血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我来取血?」
姬沐禾娇柔地靠在白梧胸前,指尖却缠着白於的墨发。
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怕疼啊。阿於不忍心看着我疼,对不对?」
在姬沐禾炽热的目光下,白於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
笑声我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嚇人。
「一片真心喂了狗,白於,你才让我恶心。」我一字一顿地说。
他对我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
白於紧抿着唇,终于抬头看我。
他眼中是挣扎还是纠结,都与我无关了。
姬沐禾见我失态,声音有些雀跃:「阿梧和阿於马上就要飞升化龙,你交出心头血助他们,以后泼天富贵等着你。」
她还当我是当年被她骗的团团转的小姑娘。
两只虺龙飞升,别说心头血,恐怕把我浑身的血抽干都不够。
天下不会有两个龙主,白於和白梧必有一个陨落。
为了一半的可能性,曾经我最在意的少年和拼命讨好的姐姐,要献祭了我。
我的手脚发颤,浑身冰凉。
心口鳞片的温度才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我抚上心口想到云溟。
那才是真正的天生龙脉。
白於和白梧想化龙......真是可笑。
被奉承久了,虺弄不清自己的位置也属正常。
姬沐禾见我露出讥讽的表情,一下怒了。
指挥白於:「阿於,把她绑起来。」
白於犹豫了一瞬,还是朝我走来。
一步一步踩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故人情分。
他说:「阿月你不要反抗,就不会那么痛。」
我嗤笑,真是贴心又怜惜......
19
「白於,你会后悔的。」我冷冷地开口。
他趁着绑绳子的空隙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等我飞升就放了你,再帮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月,相信我。」
曾经,我和他撒娇让他不要喊我的全名,唤我阿月。
他始终不肯。
如今他一口一个阿月,我只觉得反胃。
年少时的求而不得,终究变得面目全非。
白於把我绑到姬沐禾面前,剑刺入我的心口,却连皮都没有破一点。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不死心地连着刺了几剑,都毫发无损。
「不可能,不可能!你学了什么邪术?」
我抬头看着她:「这说明老天爷都不帮你。」
她将剑递给白於:「你来!」
白於试探着刺了一剑,结果也是一样的。
姬沐禾有些暴走:「刺别的地方,我就不信不流血!」
白於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
他朝着我的左臂刺了进去,血腥味顿时溢出。
见了血姬沐禾心情好多了。
「可惜没有心头血好,但也勉强能用。」
她为了姬家家主的位置和龙主夫人的权势,还真是杀红了眼。
白於又接连在我的右臂,下腹,和双腿上刺了几剑。
几个血窟窿一起流血,让白於和白梧都忍不住化出了原形。
真痛啊......要是能抱抱云溟就好了。
云溟的怀抱很温暖,他会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姬沐禾睡觉那样。
我知道云溟会一直在山谷等我。
他一直都是个温驯执着的性子。
希望我死之后,他可以寻到一个好契主,不要再受苦。
随着血被取走,我身上越来越无力。
忽然,主院上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叫声。
震天动地足以排山倒海。
主院姬家众人也被叫声吸引迅速围拢过来。
他们都看见了姬沐禾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是没有一个人阻拦。
比起我要死了,他们更关心空中的啸鸣。
20
就连深居简出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姬家长老都来了主院。
一张枯树皮一样的脸上老泪纵横:「是龙啸!青龙降世了!」
闻言姬家众人齐齐看向站在姬沐禾身旁的白於和白梧。
世上只有姬家有虺龙,最接近化龙的兽人。
他们俩此刻半点没有化形的意思,那天上的龙又是哪来的?
姬沐禾震惊地开口:「长老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的虺龙还没有飞升,世上怎么会有真龙?」
长老无比惋惜地说:「是我们姬家无福,真龙现世,虺再无机会飞升。」
「不可能!我的兽人必须是龙主!取血,对取血!」
姬沐禾脸上忿忿,夺过白於手中的剑,就要向我刺来。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恐怕受不住姬沐禾的怒火。
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她的表情。
姬沐禾的剑带着杀气袭来,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睁开眼,只觉得灵气回来了,身上的血窟窿开始慢慢地愈合。
禁制消失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长啸从主院上空传来。
从天上而来的威压让姬家人带着的兽人都匍匐在地。
白於和白梧比他们多挣扎了几下,也不甘心地跪伏在地上。
我抬头望天,见一尾巨大的青龙在云间穿梭。
尾巴上青色的鳞片闪烁着暗芒,鳞片之下还浮动着金光。
是云溟......
「白於,白梧,你们可知罪?」苍茫的声音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
白於二人跪伏在地上,被真龙威压压得眼角渗出血泪。
我这会儿好多了,打眼看过去,看到了两人眼中明晃晃的不甘。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能恭敬地叩首:「白於白梧知罪。」
姬家众人不知为何真龙现世就要惩戒兽人。
姬沐禾却有了几分猜测。
她恨恨地看着我:「是你!你与妖龙做了什么交易?」
姬家众人面色大变。
虽然是传承千百年的驭灵师家族,面对龙主也无可奈何。
姬沐禾不恭敬的话随机就能吓死几个胆子小的姬家人。
她拾起地上的剑又要向我刺过来。
从前我竟没发现,姬沐禾这么恨我。
云溟化成人形落在我身前,用两根手指碾碎了姬沐禾的剑。
随意催动气息就将她钉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
姬沐禾的四肢和琵琶骨被假山石洞穿,手筋脚筋外露还有断骨从肋下刺出。
比我刚刚受的苦酷烈百倍。
云溟垂眸,视线落在我身上的伤口上,一片沉痛:「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摇头:「不晚,刚刚好。」
在我血被放干之前来都不晚。
21
看到自家的天才子孙被这样凌虐,姬家长老站了出来。
「龙主大人,您虽贵为九幽之主,兽人之王,却也不能肆意对驭灵师出手!沐禾是姬家最有天赋的女儿,也是下一任的家主,还请高抬贵手。」
云溟将我护在怀中,眼中翻滚着怒气。
抬眼扫过姬家众人,也就只有长老敢与他对视。
「本座不杀驭灵师,但杀眼盲心瞎的人。」云溟冷笑。
长老不明所以:「龙主何意?」
云溟睨着他:「你且仔细看看到底谁是姬家最有天赋之人。」
云溟的意思很明显。
长老大着胆子走上前,探了探我的气息。
而后大惊失色:「怎么会......她出生时明明灵气微弱,长大之后也资质平平,如今这么丰盈的灵气,竟然可以和我比肩。」
我也有些震惊。
看向云溟,云溟低头看我,眼中的凌厉被温润替代。
他耐心地解释:「你体内有一道禁制,与兽人灵修可解,你姐姐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个隐秘,所以才比你更早突破禁制。」
姬沐禾原来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从小游猎或外出,她总会告诫我不要轻易触碰兽人的尾巴。
像我这样灵气低微的驭灵师,会被兽人杀死。
她看着我被人奚落,被人忽视。
看着我在姬家挣扎求存。
我在她面前卑微得像个仆人,将在父亲母亲那里得不到的温情都投注到她身上。
可从那么早开始她就计划好压制我。
姬沐禾扯着嗓子大叫:「姬心月你是废柴!永远都要屈居我之下!父亲母亲的爱,姬家的荣耀,兽人的臣服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云溟抬手一挥,姬沐禾的牙掉了一地。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面镜子举到我面前。
我看着镜子里的绝色美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溟柔声说:「我说过姐姐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突如其来的美貌和汹涌灵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怪不得回姬家之前每夜云溟都要与我睡在一起。
在他龙身凝聚之时,连带着让我也飞升了一把。
这哪里还是我捡到的单纯温驯的小腾蛇。
分明是个有心机的锯嘴葫芦。
见姬沐禾灵气被打散,我又确实天赋过人,长老终于闭了嘴。
母亲哭着从房内跑出来,说父亲走了。
长老当即立断,举起我的手对姬家众人宣布:「姬心月继位下一任姬家家主!」
那些嘲讽过我的,往我碗里丢过死老鼠的人都面如菜色。
哪能想到他们嘴里的丑八怪废柴,居然还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
母亲飞扑到假山石旁痛心地喊着姬沐禾的名字。
转而又恨恨地看向我,目光像看仇人,却被云溟给吓退了。
似乎该很解气的。
但我心里却只有唏嘘......
22
我从长老手中抽回手。
「姬家家主我不稀罕,龙主夫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云溟宠溺地笑着看着我。
长老和姬家众人大惊失色。
云溟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云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玉戒套到我手上,是我很久以前看中却没舍得买的那枚。
玉戒套到我的指根时,地上传来白於的声音:「阿月喜欢的是我,戒指我也有,你看是你当年心心念念要我做的。」
白於手里举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些年时兴打银戒,我求了白於很久想要他给我打一枚。
他依言打了,我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他打成送给我。
但最后戒指打成时就不见了,直到许多天后我在姬沐禾手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骗自己是巧合,这样的素圈银戒很容易雷同的。
只要白於没说他送给了姐姐,便是没有,这样想着又成功骗了自己一次。
我从云溟怀里退了出来走到白於面前。
他举起手中的银戒拼命举到我面前想让我看到。
就像过去的十年我拼命想被他看到一样。
我没有接戒指:「白於,有些事错过了就无法弥补了,人也一样。」
白於握着戒指的指节泛白,摇头:「不还有弥补的机会,我是真心想与你结契的,结契前夜只是为了面子才说的那些话,你走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姬沐禾,而是你。我对她只是兽类的本性使然,我只是......不想比白梧弱。」
我淡淡地开口:「你记不记得有次我不小心碰了你的尾巴你说恶心?记不记得在我被异兽撕咬得满身是伤时你因为不想闻血腥味将我赶出了屋子?又记不记得你为了保护姬沐禾将我推下断崖?」
我的质问他无法反驳。
他化形出尾巴放到我面前:「阿月,是我错了,以后你怎样都行,这次骗你来我也只是想赶快化龙然后护住你,我想与你永远在一起,我爱的......是你啊。」
没有见过云溟的尾巴之前,觉得虺的尾巴鳞片很美。
但见过了云溟的,再看白於,只觉得那条虺尾黯淡至极。
我淡淡道:「一切都晚了,白於。不过我要感谢你,因为你才能让我遇见云溟。」
白於嘴唇嗡动,还想再说些什么,直接被云溟打断:
「白於白梧放逐荒原,永生不得出。」
白梧脸色灰败,扯住一脸不甘的白於。
在青龙现世的那一刻,他和白於的存在就是个笑话了。
我不再看他们俩,退回到云溟怀中。
云溟有些不满我与白於交谈这么久。
他的指腹在我腰间的软肉上摩挲,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冲着云溟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我们走吧,龙主大人。」
云溟眼中绽放细碎迷人的星光。
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遵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