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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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段桥
  • 更新:2022-09-13 06:58:00
  • 最新章节:等你的第五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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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这个女人死已经等了三年,活着的时候我没法动手,死了不可能让她安生。我派人盯着,只要她家里人迁坟,我就亲自过去毁掉她的坟。好在这几天陈烟雨都不在,不至于看见这些肮脏龌龊的事。

《等你的第五年》精彩片段

这天下了大雨,我打着伞往烂尾楼走,过马路的时候有个女人拦住我。

是那个疯子,她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挽起来,身上再没有发疯的痕迹。

她解释说她经过烂尾楼的时候发现一个摔了一跤、全身是血的老人家,于是暂时用外套把人遮住,后来救人的时候太匆忙,把外套落下了。

又说什么要报恩,非得请我喝一杯。

顺手而已,她想太多了。不过鬼使神差,我好像只是走神了一会儿,就跟着她进了旁边的茶馆。

竟然有人请喝一杯是喝茶?连陈烟雨都不会这么离谱。

「我叫叶橙,很多年前被拐卖了。」

这个女人刚坐下,就开始回忆起往事:「被解救的时候正全身赤裸缩在角落里。」

「有个男人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把我护在了身后。」

叶橙眼里闪着光,那样的温柔我曾在陈烟雨眼里见过。

「我一直跟着他,直到后来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他被枪杀。」

她微微发抖,下意识端起手边的茶,喝下之后缓了缓,终于开口:「于是我疯了。」

我盯着手里的打火机,并没有接话,因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话。

明明我只是个不相关的人。

「那天你把衣服扔到我身上时,我突然想起那一年,他的衣服就是这么轻柔地落下来,遮住了这个世界的脏脏和所有我不愿面对的过往。」

「魂魄恢复记忆回到身体里,人就清醒了。」

见我不吭声,叶橙两手捧热茶抬起头:「人会疯是因为魂丢了。」

「我的魂失去记忆四处飘荡,你知道这些年我去了哪里吗?」

她放下茶:「在地府,陈烟雨手下做事。」

「我是陈烟雨的助理。」

打火机从我手里飞了出去

叶橙告诉我,发疯这种事对人来说,叫劫难。

魂魄离开身体之后会失去记忆,虽然跟身体还有联系,但如果没有契机没有信念、想不起来过去的一切,那么一辈子都会是游魂;身体也会因为没有灵魂失去思考的能力。

而如果想起来,魂魄就会回到身体里,劫难也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过不了这个劫难,等到这具身体死去的时候,会被关在地府不见天日。」

「不过这一趟很值得,我见到了他……」

叶橙眼中的希冀让她的声音柔和起来:「虽然……虽然当时我没有记忆,他也不是曾经的样子,可我知道那就是他。等生死簿上死期到了的那天,我按照写好的结局死去,就能留在他身边了。」

「你和烟雨都是我的恩人,有些事不能由身为鬼的她说出来,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她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个人叫隋青。」


我是私生子,我妈死之后我被送到了孤儿院,人生大半的时间我都和陈烟雨在一起。

孤儿院里的人大多怕我,他们说我阴郁暴躁,只有陈烟雨不怕。

她和我对着打,只要我敢动手,她肯定不认怂。

我根本不想和她打,她那个细手腕,我一用力就能捏断。我总是凶神恶煞地吓唬她,她偏不信邪,成天动手动脚,还敢指挥我给她摘桃子摘李子。

让我背她却又趴在我背上睡着了,真想把她扔到河里,可一想到桃子还挺甜,也就算了。

有一年院儿里被偷了东西,有个老师咬死说是我,发动整个孤儿院围攻我。

我无所谓,反正这些人眼里我就是一滩烂泥,可陈烟雨不干了,她把人家的脸都抓烂了,太吓人了。

都说我是孤儿院混世魔王,我看她才是。

后来我爸找了过来,他有几个钱,可也不算太有钱,我才懒得应付他。

整个院儿的人都来劝我,妈的老子烦死了,这个渣男煽动人心有一套,我妈当时是不是也这么被他骗了?狗玩意儿。

没两天我就带着陈烟雨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她,可能因为我收拾好东西那天晚上她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只不过是收衣服的时候弄出了很大动静,抱着吃的在走廊遇见她时又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是她非要跟着我,不关我的事。我可养不了两个人,不过如果是陈烟雨的话,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再后来她说她爱我,要一辈子陪着我,我相信了。

陈烟雨从没说过爱别人,我应该是唯一一个。

我也没有爱过别人,她是唯一。所以我们应该结婚,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

没想到她死了,而我从她的唯一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弃子。

陈烟雨这次回来我根本不想理她,这个小东西,不把这五年的事说清楚,我绝对不原谅。

谁知道人家压根儿不在乎我怎么想,很快就走了。我气得要命,却还是一个人去了宋淼言的坟。

我等这个女人死已经等了三年,活着的时候我没法动手,死了不可能让她安生。

我派人盯着,只要她家里人迁坟,我就亲自过去毁掉她的坟。

好在这几天陈烟雨都不在,不至于看见这些肮脏龌龊的事。

烦死了,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在乎我,我却整天想着替她报仇,我上辈子肯定欠了她的债,这辈子才这么凄惨。

这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个自称警察的男人在烂尾楼下等我,说有些事要问一问我。

警局里,他拿出了我给女疯子的那件外套。

他告诉我外套是在烂尾楼里发现的,下面还有一滩血迹。

他一路调查,有人说曾经看到一个女疯子穿着这件外套,外貌特征很像他的师娘。

这个师娘已经失踪很多年,他一直在找人。

我把女疯子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让我暂时在门外等着。

旁边的死孩子哭得我心烦,于是我一把捂住了他的脸。

他在抱怨小女生骗他,我心里也开始抱怨陈烟雨,说走就走,真把老子当提款机了。

女人的承诺真不靠谱。

宋淼言的事还是被陈烟雨发现了,明明有柔和的风吹过来,我知道她还在。

可下一秒,整个山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打开车窗,山风呼啸,冰凉得像要刮断我的骨头。

回去之后开始发烧,我自虐一般把自己扔在潮湿的房间里,不肯吃药也没有开灯。

她会心疼吗?

算了,老子才不需要。

电视很吵,之前陈烟雨看的狗血电视剧已经大团圆结局了,那对狗男女竟然也能圆满,真搞笑。

你说呢,陈烟雨?


我死后第五年的清明,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多。

我怀疑一直给我烧纸的人死了,于是花了大价钱去人间找他。

没想到人家对面坐着个漂亮姑娘,桌上还放了一杯我生前最喜欢的生椰撞奶。

「你过去可真够苦的,那,那你现在的收入怎么样?」

段桥对面的姑娘穿着碎花加绒连衣裙,微微低头,脸颊上有一抹绯红。

「也就那样。」他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心不在焉。

姑娘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紧了紧自己的包就要起身。

「对面那栋楼看见了吗?那就是我的。」

段桥翘起二郎腿不停摆弄手里的打火机,眯着眼睛看面前的姑娘。

切,暴发户。

我骂了一句,这么有钱,连点纸都不肯烧给我。

姑娘重新坐定,因为夹杂着欣喜与惊愕,漂亮的脸有几分扭曲。

段桥似乎很享受这种恶趣味,他又来了句:「不过我死了老婆,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很遗憾。」这倒给姑娘整不会了。

「不用遗憾,就一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段桥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去你妈的。

我手一动,玻璃杯碎在两个人中间,姑娘刚要碰到杯子的手瞬间缩回来,她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怎么会突然碎掉……」

「说不定是撞鬼了呢?」

段桥放下打火机,拿着纸巾不紧不慢地在桌上擦着,五秒钟后——

「操!」他把纸巾扔了,却又好像不过瘾,把打火机也扔了。

「五年了,就没回来看过老子一眼,不给你打钱就知道回来了?」

「你发什么火?当初我死的时候明明说过每年清明都给我烧巨款,相个亲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我也气得要命,还以为他死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把我当提款机。」

「哪个提款机跟你一样乱咬人?」

「你生前死后,老子对你不好吗?良心真被狗吃了?」

「我没良心?没良心你活得到现在?」

十个回合后——

「陈烟雨!」

「段桥!」

「你王八蛋!」


一人一鬼隔空对骂,段桥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那姑娘以为他中邪了,一边往外跑一边打电话:「确实又帅又有钱,但是脑子有点问题,还暴躁。还是,还是算了吧,我怕他半夜爬起来跳大神。」

「行了,回吧,今年没纸。」段桥对着空气最后说了一句话,走出咖啡店,点了支烟。

不远处的电线杆下蹲着个头发打结衣不蔽体的女疯子,正冻得发抖。

段桥经过的时候顺手把手里的外套扔她身上,走了。

「你倒挺大方,就故意不给我烧纸是吧?」

我恨得牙痒痒,手轻轻一动,他嘴里的烟被灭了。

他皱起眉头,把烟狠狠扔进垃圾桶。

我手又一动,还剩半截的烟被风吹起来,「啪」的一声砸到了他脸上。

「小东西,再闹信不信老子把你坟扒了?」

段桥放下狠话,我终于停手了。

放到我活着的时候,绝不会认怂。可我死了,现在是鬼,我真的很怕人扒我的坟。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旁边的风呼啸而过,我越想越气,终于当段桥走到冷清小巷子的时候,我把方圆几百米的垃圾袋全部吸了过来,在空中排成大大的四个字:给我烧纸!

「陈烟雨,你他妈有病吧?」段桥彻底被激怒了。


「要纸没有,要命一条。」

段桥咬牙切齿,摆明了要和我杠:「有本事你就现身索我的命。」

我愤怒地把垃圾袋卷成巨大的漩涡,这人肯定知道我不能随便要人命才敢口出狂言。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鬼,连吓晕人都要被扣阴德。这玩意儿就跟操行分一样,不好得却又扣得飞快。

扣完就凉凉。

我要是敢直接要了段桥的命,会当场划入厉鬼行列下地狱。

「瞧你那点儿出息。」

段桥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到垃圾袋漩涡中心,「嘁」了一声:「成天上蹿下跳,陈烟雨,真以为死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死段桥,快五年了嘴还是这么毒。

我本来打算去他如今的豪宅里搞搞破坏,顺便感受一把土豪的奢靡,没想到他停在了大别野——不远处那栋废弃的烂尾楼里。

就这?就这啊?

我不理解。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了过来,生锈的栏杆发出「嘎吱嘎吱」的噪声楼道里没有一丝光亮。

最重要的是,这栋楼里,除了段桥一个活人,全他妈是鬼啊!

段桥仿佛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地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摸出钥匙把房门打开,我立刻钻了进去。

不知道他从哪里接的线,总之屋里挺亮堂。

屋子四面墙都贴了暖色的壁纸,床边有一个房子形状、暖黄色的灯,窗户上挂着我喜欢的蓝色风铃。

看上去还算温馨。

段桥没有再理我,拿了衣服去洗澡。我在床上滚了几下又戳戳风铃,最后太无聊钻进灯里睡着了。

半夜,窗外「哐当哐当」响起来,我揉了揉眼睛趴在灯泡上,好烦啊。

段桥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瞪大眼睛用力蹬了几下被子:「陈烟雨,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哐——」桌上的杯子碎掉。

「啪——」橘子汁溅了一桌子。

没错,是我在表达不满。

总不能因为我是鬼,就什么都栽给我吧?你选了个什么地儿自己心里没数?

这楼里少说住了一百户鬼,你凭什么断定这是一只叫「陈烟雨」的鬼干的?这鬼地方,我还被吵得睡不着呢。

「不就说了你两句,至于吗?小气鬼」

段桥烦躁地揉揉头发,伸手把灯打开,我立刻从里面弹了出去。

他骂骂咧咧从柜子里取出几块香薰,用打火机点上打了个哈欠:「行了,快给老子睡。」

我生前总是睡不安稳,买了很多帮助入睡的香薰。

段桥现在点的这款有淡淡的桂花味儿,是我死的前一天点在床头的。

熟悉的清甜味飘在房间里,没过几分钟,我就挂在衣架上睡着了。


我恨得牙痒痒,手轻轻一动,他嘴里的烟被灭了。

他皱起眉头,把烟狠狠扔进垃圾桶。

我手又一动,还剩半截的烟被风吹起来,“啪”的一声砸到了他脸上。

“小东西,再闹信不信老子把你坟扒了?”

熟悉的清甜味飘在房间里,没过几分钟,我就挂在衣架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冻住了,挂在衣架上下不来。

段桥正在找吃的,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罐还没开的橙汁儿,皱起眉头骂了一句:“难喝。”

说完拧开盖子把一整罐橙汁儿倒了。

几天之后我终于请好假,又买了张人间一日游的旅行票。

走的路上遇到了老熟人白无常,她提着一个“砰砰”作响的盒子,指着粉色眼影问我:“我新学的妆,怎么样?”

“挺好看的。”

到底多大仇啊……我活着的时候,他没有这种仇人啊。

过了一会儿段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水滴从他的头发上落下。他眼下一片乌青、人面无表情,像一个被控制住的傀儡,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坟扒到一半,树林里窜出个干瘦的女人,她看见段桥就崩溃了。

「对整个人间了无牵挂。」

他回答:「我挂念的人都不在了,我希望他们来看我,可又怕人太多吓着他们。于是一个人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想着他们兴许会来跟我叙叙旧。」

「那他们来了吗?」

他一宫路调查,有人说曾经看到一个女疯子穿着这件外套,外貌特征很像他的师娘。

这个师娘已经失踪很多年,他一直重在找人。

我把女疯子的情况原浩原本本地告诉他,他让我暂时在门外等着。我死后第五年的清明,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多。我怀疑一直给我烧纸的人死了,于是花了大价钱去人间找他,没想到人家对面坐着个漂亮姑娘,桌上还放了一杯我生前最喜欢的生椰撞奶。

“你过去可真够苦的,那,那你现在的收入怎么样?”旁边的风呼啸而过,我越想越气,终于当段桥走到冷清小巷子的时候,我把方圆几百米的垃圾袋全部吸了过来,在空中排成大大的四个字:给我烧纸!

“陈烟雨,你他妈有病吧?”段桥彻底被激怒了。

“要纸没有,要命一条。”

段桥咬牙切齿,摆明了要和我杠:“有本事你就现身索我的命。”

我愤怒地把垃圾袋卷成巨大的漩涡,这人肯定知道我不能随便要人命才敢口出狂言。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鬼,连吓晕人都要被扣阴德。这玩意儿就跟操行分一样,不好得却又扣得飞快。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这小男生是房间里那个警官的侄子,放学后他被接过来训了一顿。

虽然撕别人的作业确实罪大恶极,但还不足以进局子……

而段桥,他刚刚也就是在吓唬小男生。

他来这里跟扒坟没什么关系,是因为他给女疯子的那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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