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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运沉思片刻,朗声作诗道:“蔡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学生方运,题诗谢蔡禾。”



鲁捕头一愣,心想不愧是双甲案首,这诗起码是出县层次,只字不说蔡县令多好,只写蔡县令家的花,可却把蔡县令夸上天了。



文人要文名,也要顾及影响,这种无声无息的拍马屁才叫高明,更何况还不忘把诗命名为“谢蔡禾”。



鲁捕头更加坚定了攀附方运的念头,有才气不算什么,但小小年纪会做人太难得,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好诗!好诗!好一个清气满乾坤,唯有蔡大人才称得上。”鲁捕头大声称赞。



此诗一出,那才气古剑动了动,随后慢慢消散,蔡县令什么都没说。



鲁捕头敬畏地看了看才气古剑消失的地方,收起捕头腰牌,双手把请柬递给方运,道:“这是县尊让我给您送的请柬,请您参加吉祥酒楼的文会。”



方运也是用双手接过,道:“谢谢鲁捕头。”



鲁捕头笑道:“不客气。方公子既然高中案首,我本想进去讨一杯茶喝,但还要办案,就不进去了。这是我的礼金,恭喜方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公门没什么钱,这五两银子您一定笑纳,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鲁捕头拿出一个五两银元宝。



杨玉环没想到鲁捕头的随礼竟然这么重,一般人家喜事的随礼也不过一百文铜钱而已,这五两银子相当于五千文。



方运推辞道:“鲁捕头您太客气了,我还没谢谢你的救援之恩,怎么能收你的贺礼。”



“一码归一码,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您拿着,我马上让他们离开。”



鲁捕头说着把银子塞进方运的手中,命令三个家丁抬着尸首离开。



方运看着鲁捕头离去的身影,心中却想着那块文宝腰牌。



所谓文宝,是举人或以上的文人在临死前把毕生的才气、以诗词文为媒介注入一物中形成的宝物,根据注入的诗词文不同,作用各有不同。



一般至少要秀才的才能使用最基础的举人文宝。



所以一些举人或以上文位的人发现后代不堪造就,会选择按照朝廷的要求制作一件文宝,来换取子孙的富贵。



鲁捕头的腰牌是举人文宝,是一位举人在临死前以景国半圣陈观海的名篇《沧浪行》为媒介,把才气注入腰牌奉献给景国,换取他的一个儿子从童生提拔为“官秀才”,并赐其孙为一代“县侯”。



所谓“官秀才”,是指在景国内的一切待遇等同秀才,但不被文院承认,且必须在文院备案。



文位越高,奉献的文宝越强,子孙的地位越高。



若是大学士乃至半圣临终前奉献文宝,则是大功,和军功等同,其后代可世袭很高的爵位。



各国都有一些靠先人立军功或献文宝而获得爵位的人,这些人统称“勋贵”,可受到许多优待。



方运余光看到血迹,也来不及羡慕有文宝的人,去找东西处理血迹,但杨玉环却说她来。



“你不怕人血?”方运问。



“杀鸡杀猪我都做过,区区血迹算什么,我只怕杀得不够多!”杨玉环恨极伤方运的人。



方运道:“要是都杀了,岂不是帮柳子诚毁尸灭迹?他杀一个,是证明他的决心,留三个,是表示以后可能追究。”



杨玉环恍然大悟,又问:“怎么不连柳子诚那个混蛋一起抓?”



“他是秀才,是名门之子,而且是左相的亲戚,就算抓到衙门,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放他走,反而会帮他洗脱嫌疑,万一稍有不慎或者柳子诚演个苦肉计什么的,其他官员必然会弹劾蔡县令,对我们也不利。现在蔡县令扣押的那三个家丁在,柳子诚就要背负杀人的嫌疑,柳家不仅不会求左相柳山,反而会遮掩。有了那三个家丁,蔡县令进可攻,退可守。”



杨玉环凝视方运,眼中异彩连闪,轻声说:“小运,你真变厉害了,连这种道理都懂,怪不得能中双甲童生。”



方运道:“其实书读多了,开窍了,也就懂了。”



“嗯,反正我们家小运很厉害!一个鲁捕头就送五两银子,其他贺喜的人不知道会送多少,你真争气!”杨玉环仰着头,越发觉得方运长大了。



“无论我做什么,功劳都有玉环姐你的一半。”方运微笑着,目光饱含暖意。



“我去忙。”杨玉环突然发觉自己不敢跟方运对视,轻轻提起裙子,快步离开。



方运看了看柳子诚消失的方向,目光渐冷。



“那三个家丁不会招供,柳子诚定然之后也不会放过我,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成秀才之日,必是柳子诚丧命之时!”



就在这时,另一侧传来葛小毛气喘吁吁的声音:“方运!方运!你中童生了,还是案首!你怎么没去文院看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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