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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晋阳的外祖母没有放弃她,将她接去身边抚养,还请到了晋阳当地的神医为她保命。

她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却从不喊疼叫苦,甚至饱读医书,钻研医术,企图自救。

就连替她治病的神医都佩服她的意志,破格收她做了关门弟子。

就是这样一路和命运抗争,三小姐活到了十五岁,活到了婚嫁的年龄,却折在了回家的路上。

想到这里,南松禁不住眼眶酸涩,心中划过无限的冷意。

这么隐忍懂事的三小姐,她做错了什么?

她回京甚至不是为了那门贵重的婚事,只是想拿回属于她生母的东西,为她生母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可这世上有公道吗?南松不禁自问。

她想肯定是有的。

次日傍晚,南松一行人终于登上了码头,而后换乘马车直奔位于城南云锦巷的镇国公府。

透过车帘,南松看见了繁华热闹的街景。前世今生两次进京,她的心境大不相同。

前世,她是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投奔姨母的。而现在,作为一个死过一次,见识过阴谋手段、残忍报复的人,她更加从容镇定。

马车最终停在了国公府宅门前,南松下车后仰望着眼前巍峨的朱漆大门和烫金匾额,不禁心生感叹,国公府比西陵侯府还要气派几分呢,但内里估计都是一样的腐朽。

赵嬷嬷领着她登上台阶,又跨过大门,入眼便是汉白玉游龙浮雕影壁,影壁前站着一位华服美妇,身边还簇拥着一群仆妇。

这妇人三十多岁,依然风姿绰约,着一身低调又奢华的流彩暗花织锦缎裙,她微微笑着,好似慈爱的菩萨般。

西陵候府的玉笙居素有侯府冷宫之称,偌大的院子只住着主仆二人。

是夜,风雨萧瑟。婢女阿湖被窗口灌进来的冷风惊醒,睡眼惺忪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正翻墙而去。

阿湖瞬间清醒,一咕噜爬起来鞋也不穿就往里间奔去,待看清床上的情形,便失声尖叫起来。

侯夫人李南松被一把匕首直插心脏,此刻雪白的衣裙已经鲜红一片。

“小姐!”阿湖扑到床前,满脸惊恐伤痛,手足无措间却又不敢动她分毫。

下一秒,她又飞奔出去,赤脚跑在雨水里,嘴里大喊着:“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夫人受伤了,快请大夫……”

她声嘶力竭的呼救,却无半点回应,她冲到院门前,用力一推,才发现大门岿然不动,竟像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一样。

她不死心的用力拍打,换来的却是除去雨声的万籁寂静,整个侯府上百号人,此时竟然集体噤声了。

大雨中的玉笙居仿佛成了一座孤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湖恍然间明白了那刺客是受谁人指使,雨水淋湿的面孔惨白一片,唯有眼眶通红。

她又踉踉跄跄的跑回屋里,跪在南松的床前,看着床上眉目如画却慢慢失尽血色的人儿泪如雨下。

“小姐,别怕,奴婢不会丢下你的……”阿湖捧着她冰凉的手泣不成声,盈满泪的眼底却是一片决绝。

她五岁进李家伴小姐左右,至此再未分离,小姐若不在了,她也不愿独活。

而此刻已经气若游丝的南松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她早就想到了,就如同一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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